其實每次慕方歌壓力大的時候，都習慣玩手機遊戲，而且隻能是俄羅斯方塊。這款經典遊戲占腦子，能讓慕方歌在短時間裏很好的不要去想煩心事兒。
一直玩了三局，寧珂的電話才打了過來，之後就是：“方歌，你讓我進你公司好不好……”
“怎麽了？”慕方歌嚇了一跳，她一直都挺想讓寧珂來自己這邊的，可是寧珂有自己的想法，並不是那種會指望著好朋友拉自己一把的人，所以慕方歌一直也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從來沒有想過要寧珂來自己的公司裏上班，除非寧珂自己願意來。
可是現在的情境雖然符合了慕方歌的期待，卻不是她想要的時候。她認為寧珂來的時候一定會風風光光的，作品拿出來之後能把那些ＨＲ的挑剔的麵試者給征服，然後光明正大的坐穩他們設計部設計師的位置，而絕對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現在寧珂倒像是一隻無家可歸的可憐蟲，聽的慕方歌內心一顫。和寧珂一起玩的時候，寧珂就是那個比她更有主意，比她更堅強的好朋友。寧珂如果想嫁入豪門，卓之航一家也一定歡迎寧珂嫁進去。隻要她想要，寧珂隻會比自己混的好，絕無比自己混的差的道理。
“怎麽了？不就是接個電話麽，怎麽一接電話成這樣了呢？”慕方歌趕緊安慰寧珂，現在看起來寧珂的事情更為嚴重。
“我是被人整了，而且根本不是我的下屬們做的事情。”寧珂在電話裏聽起來氣呼呼的，還有點不甘心。
“慢慢說，一點點來，你怎麽被人整了？”
“之前我在那個部門的時候，我自己感覺和下麵的人處還可以，最起碼是沒有聽到什麽惡毒的話，最多就是加班的時候抱怨兩句，但是大家對我還算不錯的，工作上最起碼大家都沒有懈怠過，我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基本都算配合。說實話，這次被從主管上的位子弄下來，我也不是心疼這個職位，隻是第一覺得付出那麽多，沒有得到獎勵反倒有了懲罰，讓我十分想不通；第二，我覺得和我部門的同事關係也沒差到這個份兒上啊，他們怎麽會前腳拿了獎金，後腳就一腳把我從主管的位子上踹了下來。這種彈劾上級的，我不知道你們公司是個什麽流程，我們公司是必須有半數以上的人簽名，這個才算生效的，我的上上級才會拿著去人事部，然後人事部會把我從原來的位置上給挪下來，再選別的人上去。”
寧珂說了一大串，慕方歌隻是聽著。
“剛才給我打電話的那個是頂替我的下屬。這個下屬和我的關係之前非常好，是一個非常負責的人，說實話，如果沒有我，她也能擔得起這個職位。”
“她跟你說了什麽？”
“她說，當時是副總拿著一個表格過去，那天我剛好請假不在，因為工作都到尾聲了，沒有我問題也不大。那個副總就在辦公室裏讓他們所有的人都來挑我的毛病，而且給的理由還是為了進一步考慮我的升職問題，想讓這些和我朝夕相處的人評價一下我的為人，主要是缺點這塊，而且說得特別難聽，說什麽如果我下屬這些人，沒有客觀事無巨細的列舉我的缺點，那麽如果我真的上位了，出了什麽問題，我們下屬們作為舉薦人的話，要承擔連帶責任的。”
“天……”慕方歌都驚呆了，她說起來也在Ｗ·Ｓ裏工作了將近兩年，接觸過大大小小的公司也有上百家，還是第一次聽說某個公司裏上上級要提拔上級，讓下級們寫材料，還是寫上級的壞話，如果上級出現過錯，下級還的承擔連帶責任。慕方歌現在確定寧珂就是被人整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真的是聞所未聞。
“還沒完呢。然後我的下屬們迫於壓力就寫了一些，但是都還算正常的，每個人列舉兩三點，大部分會說我過於認真，鑽牛角尖，做事不夠圓滑。說實話我是做設計的，技術能力和審美能力強，溝通能力確實比著其他兩項是有點弱了。但是比起部門裏的其他人還是要好一點的，大家說實話都是沒話找話的吹毛求疵的說了這麽一些。”
“沒想到副總居然說他們的匯報不夠深刻，過於應付之類的。這下把所有的下屬為難的，沒辦法就胡編亂造的一些，不過用詞什麽都挺委婉的，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下屬，還給我發了一份當時她寫的。”
“之後就更坑了，副總逼著他們簽名，說這個要放在人事部做參考資料，誰寫的誰必須要簽名。大家想著我也是要升職嘛，或許這也就是個過場。而且當時那個副總是明確的說了，這就是一個需要認真應付的過場，希望每個人都能認真，畢竟我再升職的話就是高層管理了，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結果呢？”
“結果我下麵的那群小白癡們就信了。等到我被降職的時候，整個部門的人都開始躲著我，我開始以為是世態炎涼，還覺得自己付出了那麽多居然這麽不招人待見，做人得多失敗。現在她代表我們部門的人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兒。”
寧珂說完之後就開始泣不成聲，這個女孩輕易是不流淚的，隻是這次，她以為她的努力能讓她以最快的速度成為能和慕方歌比肩的人，沒想到自己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打壓了，她不甘心啊！她真的是不甘心！
“別難過了，職場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可以控製的，對了，你這個副總怎麽這次要整你？你的那些同事們知道嗎？”
“我就是知道了誰在後麵整我我生氣的。就是那個蘇芮！她不整我們姐妹倆是不是過不去還是怎麽的。剛剛我的同時告訴我，蘇芮在我沒進公司的時候，就已經和副總的關係不正常。更讓人惡心的是，有人親眼在對麵的大廈上，看到他們下班後趁公司沒人，在副總的私人辦公室親熱！”
寧珂說話的語氣中都帶著一點嫌棄，這個蘇芮，本來想著她來公司爬的那麽快應該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貨色，靠身體上位的。靠身體上位，別人做不來，她能做的來也算她能豁得出去，最多就是背後議論兩句，不會真的跟她撕破臉皮。
但寧珂想不通的是，她來公司知道蘇芮在這裏，就已經很小心的避開她了，而且找了一個不會和她產生太大交集的策劃部和項目部。策劃是產品出來之後，公司高層敲定之後，推廣做廣告，項目部就是負責一些大大小小的項目，大的項目比如說做某個土豪的定製紀念品，寧珂是真見過公司有別的前輩做一個打火機的項目，在名牌打火機上鑲鑽，而且都需要二次加工。還有什麽土豪太太們聚會發的項鏈之類的，一個項目做下來都能進賬好幾百萬。寧珂這次負責的項目算是比較小的了，主要是慕方歌這邊其實是卡了一部分利潤的，兩家合作，誰家是直接接待客戶的，誰家就拿的多，這是業內不成文的規矩。
可是就算避開她看起來也沒有什麽用，這個女人發現了目標就這樣的死不鬆口。貌似是不把寧珂給整出公司死不罷休一樣。
這次的這件事已經讓寧珂挺難受了，如果接下來那個女人再整出什麽幺蛾子，寧珂覺得自己未必能夠繼續堅持下去。而且如果蘇芮和副總如果是這種關係的話，那麽她的日子隻會更加艱難。這個副總雖然還不算公司的元老，但是咋管理上真的是一把好手，就算她去人事部去舉報他，鬧到了留我不留他，留他不留我的地步，公司處於利益的考慮，也隻會讓寧珂走。畢竟找一個在管理上還算不錯的副總，要比找一個有個性，有特點的設計師要難得多。
寧珂現在還沒有讓上層看到她真正的價值，所以鬧起來，隻有寧珂走的份兒。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寧珂還不如先走好了，免得到最後自取其辱。
電話打完之後，兩個人都是長久的沉默，雖然都不說話了，但是電話還是通的。寧珂不知道慕方歌現在的情況，還能不能往Ｗ·Ｓ裏塞自己；慕方歌擔心的也是這樣一件事。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寧珂進來，公司上下肯定會對寧珂有看法。如果讓寧珂從底層做起，他們Ｗ·Ｓ要比寧珂現在所在的那一家新世紀之後才成立的公司更難混，Ｗ·Ｓ企業裏有不少吃閑飯還愛生事的，都是一些合作夥伴或者老客戶，甚至是荀家的世家塞進來的，得罪不起開不了，但是也幹不了活，還都因為是關係戶，本身家庭條件也都不錯，從小脾氣不好，飛揚跋扈，對同事們的態度也不好。
這些人雖然都不在重要的崗位上，屬於那種心情好了就做事，心情不好寧願坐那閑著幹瞪眼都不幹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