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欽,本王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記下了沒有?”東陵昭見上官飛燕有些恍惚不寧的樣子,他不悅地抿緊了桃紅色的唇瓣。

“你現在究竟在想什麽?在想赫連擎蒼嗎?”忍不住,他妖嬈的單鳳眼裏冒起了火星。

上官飛燕一愕,她失笑出聲道:“王爺的想法真的很怪異,下官實在無法苟同。”她不著痕跡地收回失神的目光。

“下官隻是在想,王爺為何會以哈爾克的身份來此?莫非下官隻是皇上安排的第一步棋,王爺則是皇上安排的第二步棋?”想來都是東陵皇族的人,無論如何,王朝利益第一,這個時候東陵昭總是會想著幫襯東陵煜一把的。

可是她卻猜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天下在東陵昭的眼中,也要看有沒有值得他玩一把的地方,有沒有值得他感興趣的地方,若是不隨他心性,他根本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此來的目標隻是上官欽,因為上官欽是他極力想要豎起的對手,是他想要鬥上一鬥的獵物。

所以,他隻是來看看他的獵物是否安然無恙。

別的,什麽都不是。

“上官欽,這種事情就不牢你來操心了,你還是好好地替自己擔心一下,如何擺脫赫連擎蒼,從他的手中逃離出去吧。”東陵昭仰身躺了下來,他淡淡地瞥了上官飛燕一眼。

上官飛燕見此,無奈地望著東陵昭。

“王爺確定今晚還要跟下官同塌而眠嗎?”她可沒有忘記上次的教訓,萬一被他揭穿了身份,她到時候恐怕隻能粉身碎骨了。

東陵昭卻揚袖一起,一顆鬥大的夜明珠飛射出來,穩穩地落在旁側的燈台之上,他自顧地躺著,讓出內側的位置,根本無意要離開。

上官飛燕見此,眉頭緊鎖,她唇瓣扯動一抹苦笑,站在塌前,神情猶豫不決。

東陵昭翻身過來,他眼波一橫,冷然地落在上官飛燕的身上。

“天色不早了,本王累了。上官欽,你確定一個晚上都站在那裏嗎?”

上官飛燕勉強地笑了笑。“那王爺好好地歇息著吧,下官還不想睡,先看一會兒書再說。”她移步來到書案處,隨意取出一本戰國策看了起來。

“那隨便你。”東陵昭淡淡地飄了她一眼,他側轉閉了雙眸,似在生著悶氣。

上官飛燕怪異地搖搖頭,繼續翻動書卷,慢慢看了起來。她決定今晚就坐在椅子上看書看到天亮為止。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過去。

夜,靜謐,涼風習習。

看得眼皮直打架的上官飛燕,頭開始時不時地磕到書卷上。當她的額頭一旦碰撞到桌麵上,她立即打了一個激靈,強打起精神來,繼續集中精神在書卷上。

可是書卷上的字跡在她的眼睛裏不斷地跳動而起,越來越模糊了。

碰——

終究熬不住困意的上官飛燕,手中的書卷滑落在地,她趴在桌麵上睡著了。

側躺僵直的東陵昭,驀然睜開了眼眸。

他身形如風,一晃便來到了上官飛燕的身側。

望著上官飛燕疲倦至極的樣子,卻始終不肯與他同塌而眠,這讓他有些氣惱。但氣惱的同時,他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趴在桌麵上。

於是,他攔身一抱,將上官飛燕抱了起來。

嗯——

睡夢中輕輕哼聲的上官飛燕,她自然地雙手揚上,以依賴性的姿態,雙手環繞東陵昭的脖頸,懶散地圈在一起。

她的頭,不時地磨蹭著東陵昭的鎖骨之處。

東陵昭身體內的血液有一瞬間是凝固的,而後一道氣血莫名地衝上他的腦門,令他心神恍惚,有些惶惶然。

他輕柔地將上官飛燕安置在塌上,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容顏,心中有莫名的燥熱揚起。

安睡中的上官飛燕,她的紅唇微微輕啟著,兩頰淡紅,肌膚如玉,光滑如緞,指尖輕輕觸碰上去,若探手飛花柳絮之中,有絲絲綿軟的感覺,漾開在他的心間。

他手指似不受控製一般地滑落下來,輕若羽毛地刷著上官飛燕玫瑰色的唇瓣上。她的唇瓣好軟,好美。

回味他品嚐到她雙唇的甜美之時,忍不住東陵昭傾身壓了下來。

他桃紅色的薄唇,輕柔地點過上官飛燕的唇瓣,而後唇瓣如畫筆一般,將她嬌嫩如花的唇形細細地勾勒而起。

嗯——

睡夢中無意識的上官飛燕,似感覺到唇瓣上有異物觸碰得她有些不太舒服,她低低地哼了一聲。

那雙唇啟開的縫隙,恰好令東陵昭適時地捕捉到機會。

他吻得很深很深,吻得很柔很柔。

似醉酒微薰的感覺,令人頭昏昏的,卻異常地感覺到莫名地興奮。

沉睡中的上官飛燕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她的胸口上,壓得她喘不過起來。她感覺有什麽東西進入了她的唇瓣之中,舔得她好癢好癢。

身體莫名地發熱,很討厭這種陌生的感覺。

啪——

像是拍蒼蠅一般,上官飛燕抬手拍了東陵昭的臉頰。

“別吵,小白,我好累,讓我再睡一會兒。”夢囈的上官飛燕,呢喃如風。

又是小白!

小白是誰?為何上官欽的夢境裏都有這個人,莫非這個人在他心目中很重要嗎?

東陵昭飛揚的雙眉驀然高高地單挑一邊,單鳳眼流轉邪惡的流光,本來以上官飛燕拍了他一巴掌的膽大行為,他早可以將她捏碎了。

可是眼下他的腦海中盤旋的都是這個小白的問題,卻忘記了上官飛燕的大膽放肆,他剛想推醒上官飛燕,追問小白是誰。

上官飛燕卻雙手雙腳如同上次那般朝他身上欺壓了上來,將他摟得緊緊的。

“不要吵了,不要欺負我,東陵昭——”無意識的上官飛燕,低聲喃喃著。她整個人呈大熊抱的姿態,趴在東陵昭的胸膛上,睡得很沉很沉。

而原本想要教訓上官飛燕的東陵昭,此刻聽著上官飛燕低柔地在夢中喚著他的名字,令他心中驀然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好慌亂,好奇怪,但又好甜蜜,好充實。

忍不住,東陵昭桃紅色的唇瓣漾開一朵梨花笑旋,美得驚人,也甜得舒然。

這一晚,東陵昭便這樣撫著上官飛燕的頭安然入夢。

而上官飛燕則趴在東陵昭的身體上,睡得很踏實,她似徜徉在一個甜美的夢境中,安睡中的她,嘴角還流瀉一抹甜甜的笑意。

天色大亮,陽光披灑大地。

上官飛燕舒心地從睡夢中清醒的時候,帳內隻有她一人了。那東陵昭不知道哪裏去了,而她竟然不在書案上,而睡在塌上。

她的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羊毛毯子。

上官飛燕揉著酸麻的眼皮,猜想一定是東陵昭將她帶上塌的,這身上的毯子自然也是他蓋上的。

隻是——

手心觸碰著溫暖的羊毛毯子,她心中竟然有一種複雜的情緒,說不出是甜蜜多些,還是苦澀多些。

帳篷的門簾此時有人揭開了,進來的是一名十五六歲的丫鬟,她的手中捧著洗漱的用品,端到了上官飛燕的麵前來。

“大人,四皇子吩咐奴婢前來伺候上官大人,請上官大人洗漱完畢之後,隨同奴婢前往四皇子帳下,四皇子跟六公主邀請上官大人一同用早餐。”

上官飛燕淡淡地點了點頭。“本官知道了,勞煩姑娘了。不過下官自己會洗漱,便不用姑娘在此伺候下官了。可否麻煩姑娘在帳外等候下官,等下官洗漱完畢,便會出帳同姑娘一道前往去見四皇子。”

那丫鬟聽罷,溫和地笑了笑。“也好。那麽奴婢告退,上官大人請自便。”丫鬟揭開帳簾出去了。

上官飛燕趕緊起身,下榻之時,她突然察覺到腹內一陣絞痛,且感覺腹部有隱隱漲食下墜的感覺。

她死死地捂住腹部,神色默然大變。

不會那麽湊巧吧,她按指算了算,發現離上個月葵水來時差不多了。也就是說,她這個月的葵水馬上就要來了。

眼下這種情況,她人還在赫連擎蒼的範圍內,萬一被他發現了她的女兒身份,她就凶多吉少了。

還有一個來去自如的東陵昭,他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若是他再來探望她一次,她性命堪憂。

看來,她真的需要想個辦法趕緊離開赫連擎蒼的地盤,回到阿裏大草原去。

隻是赫連擎蒼的侍衛戒備森嚴,她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逃離出去呢?

上官飛燕邊洗漱著,邊暗暗計算著。

“上官大人,可是洗漱好了?”那久久未聞聽到帳內動靜的丫鬟,卻在帳外柔聲喚道。

上官飛燕趕緊洗了一把手,拍了拍臉頰,清醒清醒。

“且等下官更換了衣衫,這就好了。”上官飛燕急促地從赫連擎蒼替他安排的衣衫之中取出一件天藍色的外袍,快速地穿戴整齊,出了帳外。

那丫鬟見上官飛燕走出帳外,當下柔和道:“上官大人,隨奴婢來。”她在前頭領路,上官飛燕隨後緊跟著。

到了赫連擎蒼的帳外,丫鬟讓上官飛燕在外等候,她進去通稟一聲。

誰料丫鬟還沒進賬,那赫連擎蒼冷著一張臉從帳內飛速而出,他躍身上馬,帶著一小隊人馬,朝著阿裏大草原的方向飛馳而去。

上官飛燕直覺認為阿裏大草原那邊出了狀況,可是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