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依賴一個人,習慣了一個人的懷抱,原來感覺是那麽地幸福,那麽地安寧。

上官飛燕翻動書卷,含笑著望著燭台上柔和發光的夜明珠,望著房間內的擺設,心境是如此地平靜,如此地愜意。

看看時辰,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吧。

上官飛燕揚唇而笑著。

這個地方,位於定王府跟上官府邸的中間,是地下的密室,一間屬於上官飛燕跟東陵昭二人世界的房間。

這個地方,是自從少年帝君東陵煜賜予上官飛燕一座上官府邸的時候,東陵昭就已經暗自派人打通了定王府到上官府邸的暗道,同時在暗道的中間,建造了獨一無二的房間。

白天,他們一左一右,分別從密道的出口回到他們的生活中,從定王府跟上官府邸兩座官宅中走出去上早朝,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如往常一般談論朝堂大事,解決朝政紛爭等等;晚上,他們回到這個密道房間內,安享屬於他們二人的幸福時光。

耳邊聞聽到熟悉的輕靈腳步聲,上官飛燕眉眼一軟,溫潤的光澤浮動眼角。

她輕輕地放下書卷,緩步迎上那張熟悉的絕美臉龐。

“吃過晚餐了嗎?”上官飛燕輕柔地解開東陵昭披風的飄帶,將披風懸掛在屏風之上。

東陵昭卻習慣性地先攬手擁抱了上官飛燕,努力地在她身上聞著安定的蓮花清香。

“最近有些胖了呢,飛燕。”東陵昭笑容絢爛,鳳眸比往常更加明亮三分。

上官飛燕笑了笑。“昭,你怎麽越來越像小孩子了,每天無論來得多晚,總要抱上一抱,每天都要量一量我有沒有胖。我告訴你,我可不想發胖,發胖很難看的。”愛美之人,人皆有之,她可不想邁入黃臉婆的行列。

東陵昭臉龐貼近上官飛燕的肩膀,他雙手輕柔地擁著她的腰間,眉宇舒展。“可是本王喜歡你胖一些,這樣抱起來舒服一些啊。”遮掩的濃密睫毛下,鳳眸眼底是一閃而過的邪惡光澤,他可不想他的女人一輩子穿著這身官袍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也不想一輩子就這樣偷偷摸摸地跟她在一起,所以——他視線淡淡一瞥上官飛燕依舊平坦的小腹,有些微微的不滿。

難道是他不夠努力嗎?

上官飛燕卻笑了笑,她難道還不了解他的心思嗎?可是她在她還身著官袍,還在朝堂做事的時候,她可不想那個小生命的突然出現,以後,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嘛。

所以每次在跟他纏綿之後,隔日清晨她就偷偷地喝下了讓雲翩翩為她準備的無子湯。當然,她向雲翩翩坦白了她跟東陵昭的關係,雖然這層關係令雲翩翩意外加震驚,但晚些時候雲翩翩也想通透了,便支持上官飛燕跟東陵昭往來。有時候,上官飛燕下密道,還是雲翩翩給她望風,替她遮掩過去。

東陵昭將上官飛燕明眸之內一閃而逝的慧黠光芒收於眼底,莫非這個丫頭洞察了他的心思,所以她動了手腳不成?

東陵昭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而後輕柔地靠著她。“對了,今天的事情還處理得順利嗎?”

上官飛燕靠著他的胸膛,玩耍著他的青絲道:“還可以吧。昭,你答應的事情,不要忘記嘍,等我找齊了替代的人選,你就不能阻礙我替我哥哥上官欽複仇哦。”唯一她的身世,上官飛燕還沒有告訴東陵昭,她還沒有這份勇氣,就隻能暫且充當上官欽的孿生妹妹吧。

眼下她有絕佳的機會對付柳家一族了,因為今日朝堂之上有代州的官員彈劾柳家,狀告柳家偷工減料,皇差辦事不當,造成河堤決裂,淹沒了代州河運兩側的無數百姓人家,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所以少年帝君東陵煜給了上官飛燕這個差事的調查權,隻要證據確鑿,她不擔心此次皇上不會滅了柳家。

唯一的阻礙就是——

上官飛燕不由地抬眸望了望頭頂上這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隻要通過他的話,那麽——

東陵昭望著上官飛燕,驀然他桃紅色的唇瓣揚了揚,鳳眸掠起一道玩味的光色。“這麽說起來,你是成竹在胸,有必勝的把握了?”

上官飛燕眸光熠熠,她笑得甜美。“我想如果你這個聰明人不惡作劇地插一局的話,我敢自信地說,我一定會成功的。”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貶我呢?”東陵昭薄唇微動。

上官飛燕趕緊輕輕拍動他的雙肩道:“昭,絕對是誇獎,是讚揚,不是貶低你哦。”邪魅如他,有時候某些方麵的個性卻跟個孩童一般無疑。

“好吧,算你識務。本王答應你,隻要你不破壞王朝的經濟勢力平衡下,本王容許你保留私人的報複情緒。”東陵昭很寬宏大量地笑著撫了撫上官飛燕的腦門。

上官飛燕又想到了她家的寵物狗小白,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可是眼下他心情很好,若是破壞他心情的話,搞不好他有改變注意,跟她玩對手戲了,所以,她此時還是順著他點,不要在老虎的嘴裏撥動起他邪惡的一麵。

十天後,上官飛燕找齊了十家勢力相當的名門望族,並且將十家的生意分散各地,又各地的分掌櫃進行主管,分散開一家獨斷王朝經濟命脈,豎立各家競爭對手,使大家在努力生存中不斷進步,優勝劣汰,又不至於獨家做大,而威脅到皇家。

而後上官飛燕奉旨出京調查柳延豹貪汙代州河堤建造的餉銀,走訪民間,搜尋柳延豹的罪證。而東陵昭果然說話算話,他沒有阻止上官飛燕行動,也沒有相助上官飛燕行動,隻是自由地讓上官飛燕發揮才智,讓她獨自解決柳家問題。

京都皇城內,少年帝君東陵煜負手而立,他漂亮的眸子熠熠而動,麵容呈現詭異的笑容。

這一次,不需要他任何動作,慈寧宮的那一位,該愛耐不住了。

而他,隻要趁機稍微做點手腳,大事就可成了。

東陵煜麵對夕陽,漫天的晚霞,橘紅色的光芒印染他身上的明黃龍袍,似染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