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燕恭送少年帝君東陵煜跟九王爺東陵昭離開之後,她轉身便離開了。

由於駕馭馬車的車夫因驚嚇跳車而不知所蹤,上官飛燕隻得親自揮動馬鞭,駕馭馬車進入西南境內。

經過她明察暗訪,連日來的奔波,很快,她便查到了此次貪汙賑災銀兩的幕後主謀。

“大人,我看證據確鑿,可以定柳延豹的罪刑了。”寒烈麵上微露喜色,這一次,總算可以收拾柳延豹了。

上官飛燕從官衙調動的案卷之中微微抬首,她嘴角淺淺勾起,起身定定地凝視著寒烈。

“寒烈,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是在相對的立場上。若是牽涉甚廣,那麽就會不了了之。”

寒烈冰冷的眼眸一沉。“大人的意思是——”這次還是定不了柳延豹的罪刑嗎?

“還有一句話你明白不,寒烈?”上官飛燕淡笑著反問,而後沉吟回道:“那就是王法對於權貴而言,並非是絕對有用的。”身為帝王,要平衡多方勢力,身為九王爺,他要善用棋子,他們叔侄二人都不會讓柳延豹有事的。

就算她手中握有他貪汙的真憑實據,柳家到最後還是有辦法逃離王法的製裁。

砰——

寒烈憤怒相對,他一拳頭砸在牆壁上,血色印染拳麵。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柳延豹無法無天,逍遙法外嗎?屬下辦不到!”

上官飛燕神色倏然一沉,她冷道:“寒烈,現在殺了一個柳延豹,根本達不到我要的目的。你可知道,西南境內的百姓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個人的人頭來祭拜死去的那些亡靈,而是需要吃飯穿衣,需要生活最基本的保障,你明白嗎?就算我派你悄悄行事,去暗殺了柳延豹,為上官欽報仇雪恨了,為西南百姓出了一口怨氣了。那麽活著的那些人呢,要生存下來的那些百姓靠著出氣就可以生活了?”

寒烈聽罷,沉默不語。

上官飛燕笑了笑,她上前拍了拍寒烈的肩膀。

“寒烈,惡人自有惡人磨,總會有那麽一天的,你要稍安勿躁,切忌衝動魯莽。我們現在身後沒有堅固的靠山,隻能靠我們自己慢慢來。”她淡然從容,清亮的眼眸中是堅定的目光。她拿起案台上的狼毫玉筆,在白雪一樣的宣紙上書寫下幾個大字。

而後,她用紅色的朱砂筆,在墨跡未幹的大字上畫上了鮮紅的大叉。

“寒烈,這次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對付柳延豹,我要對付的是這個人。”

寒烈回眸,他盯著上官飛燕手中朱砂筆叉過的名字,冰冷的眼眸中裂開明亮的一絲光線。

“大人——”

上官飛燕看著手中的名字,她清眸之中驀然掠起一道狠猛之氣。

“這一次,我要讓柳延豹自斷右臂,還要他心甘情願地將吃進去的一百萬兩賑災銀兩全部吐出來。”她將宣紙狠狠地拍在了案台上,回身眸光清寒無比。

“寒烈,將我書寫的這份文書親自送到柳家大宅,由柳延豹親啟。”一封帖子,如電一樣飛向寒烈。

寒烈穩穩地接在手中,他躬身有禮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理。”

“等一下!寒烈,在你去柳家大宅之前,不要忘記到夫人那裏,讓夫人替你包紮一下傷口,免得時間久了,傷口惡化就不太好了。”

上官飛燕輕輕抿動唇瓣,笑著落坐,繼續埋頭看著案卷。

寒烈先是一愣,而後麵帶幾分尷尬道:“屬下謝過大人。”他離開的背影是直挺的,行走的步伐有力而沉穩,看起來信心十足。

他眼中充滿了希望,也許這個上官飛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說不定能完成許多上官欽所不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