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定王府的蘭鴦閣內,上官飛燕側躺在金絲羅塌上翻來覆去,不得入眠,她一雙焦慮的明眸直直地盯著窗外的動靜。

咚咚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高高的王府門牆外,傳來打更人的聲音。

隨著夜風的吹拂,打更人的聲音越傳越遠,聽在上官飛燕的耳際內,逐漸變得飄渺虛無起來。

已經是三更了。

上官飛燕推測著,她吩咐寒烈安排的刺客此時也應該抵達定王府了。

她雙眉高高一揚,從金絲羅塌上翻身坐了起來,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禁閉的房門。

抬眸望去,窗外,翠綠青竹的影子在月夜的斜照下,泛動著搖曳的竹葉黑影,偶爾晃過淡月色的蝶翼羅紗窗簾,似有人影穿過門廊的痕跡。

哢——

緊繃的神經,秉住呼吸等候刺客來臨的上官飛燕,她靈敏的耳朵聽到異常動靜之後,露出了一抹會意的笑容。

她看到黑暗中,尖銳的寒光匕首,透過房門的縫隙,正在滑落關閉的門拴。想著她安排的一切即將在定王府上演,不由地,她有些興奮又緊張地捏緊了手心。

她藏身昏暗的角落裏,靜候她期待的一幕出現。

那黑影刺客似熟悉蘭鴦閣內的布置一般,他如入無人之境,沒有費半分力氣,直接來到上官飛燕安睡的金絲羅塌邊上。

刷——

寒氣逼人的長劍,衝出了黑影腰間的劍鞘,室內,頓時一股殺氣蔓延,直逼上官飛燕愕然的明眸之中。

這個——

在她捂著唇瓣驚呼的一刹那,黑影刺客的長劍貫穿了金絲羅塌,刺進了微微拱起的被窩。

上官飛燕站在那裏,看得分明。

若是這個時候她躺在那裏的話,那麽不用說,她已經血濺三尺,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隻是——

隻是明明是她吩咐寒烈安排的假刺客遊戲,到此時,怎麽突然變成了真刺客來行刺。

她不解而思的瞬間,那揮劍回收的刺客,已經察覺到不對勁。

因為,他沒有聞聽到他應該聽到的音色,而那銀光閃閃的劍身上,依舊是那麽幹淨光亮,未沾染上血腥的味道。

隻有飛舞的棉絮,飄飛在金絲羅塌的上方,飄落在黑影刺客的身上,落滿了他一身。

黑影刺客驀然回轉,月光斜照在他的麵容,站在上官飛燕的位置,她看不到他的真容,因為他蒙著黑色麵巾,但是卻能感覺到他的殺意。

因為他露在空氣中的那雙眼睛,跟禿鷹一樣,淩厲而嗜血。但見他目光巡視四周,忽而靜靜地定在某一個角落。

那個角落裏,上官飛燕恰好正麵迎上他淩厲的眼瞳。

愕然視線裏,她眼睛裏的光線開始凝縮,在他拔劍刺向她的生死關頭裏,她的手在身後探到了那把春雷琴。

劍光如靈蛇舞動,刺得上官飛燕睜不開眼睛,卻隻能放手一搏,拽緊春雷琴,往身前一橫,擋住了寒劍刺入的力量,逼得她退開三步,保全了她的要命之處。

刺客一旦失手,上官飛燕扔掉了防身的春雷琴,她就地翻滾靠向門邊,而後一腳踢飛了虛掩的房門,衝了出去。

“來人,有刺客!有刺客!”她死裏逃生,音色中不由地透著幾分慌亂。

(今日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