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昭此言落地,那旁側站著的王府管家駱青山,還有伺候上官飛燕用餐的兩個丫鬟,他們好像不敢相信耳朵內聽到的言辭,神色瞬間凝滯了。

然當他們碰撞到東陵昭飛過去的一記冷眼厲色,他們立即恢複如常,像是耳朵突然聾了一樣,什麽都聽不到,也不會聽了。

而上官飛燕呢,她視線驚愕地落在東陵昭的身上,簡直是瞠目結舌。

“上官大人,莫非還想獨享藏私嗎?”東陵昭繼續摸著她光滑細膩的手,頑劣地笑看著她。

上官飛燕的手背像是被火點燃一樣,她心頭一慌,“王爺真會開玩笑,下官這裏哪有什麽護手秘訣,王爺真是太抬舉下官了。”她麵上緋紅,掙紮著從東陵昭的掌心中抽回她的手。

不曾想,當她驚慌掙開手的瞬間,那瓷碗從她的掌心中滑落了下去。

她以為瓷碗鐵定摔地麵上了,因為就算她出手去接,也已經來不及。

然那瓷碗卻穩穩地落在了東陵昭的掌心上,碗中的一品官燕,湯汁微微**漾,卻未飛濺出點滴來。

“上官大人,小心了。”他鳳目一閃,唇瓣微揚。

上官飛燕根本沒有看到東陵昭何時出得手,她隻感覺到一陣風揚起過。

她暗中驚歎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心中不由地為此震撼住了。

那九王爺東陵昭卻已經放下瓷碗在八仙桌上,但見他眼角眉梢止不住地飛瀉一抹看不透的笑意。

“上官大人站得那麽遠幹什麽?莫非怕本王吃了大人不成?”東陵昭起身,他單手攬住上官飛燕,按住她的雙肩,讓她落坐在他位置的旁側。

上官飛燕猜不透東陵昭究竟想幹什麽,她窘迫難安,如坐針氈。

九王爺東陵昭卻心情愉悅,他故意將位置移動,幾乎將身子掛靠在上官飛燕的肩膀處。

上官飛燕察覺氣氛怪異,她不由地移動位置,退開東陵昭的過分靠近。

那東陵昭隨著她的移動,他也移動位置,緊緊地靠在她的身側。

“王爺不覺得靠得太近了嗎?”忍不住,上官飛燕勉強地笑道。

“不覺得。你我同朝為官,如此難得相聚的機會,理當多多親近親近。”說著,東陵昭又靠近了上官飛燕三分。

旁側的王府管家駱青山還有兩個丫鬟這個時候不但耳朵聾了,連眼睛也瞎了,他們聽不到,也看不到。

更為駭人的是,他們看著東陵昭還一把抓過神色窘迫的上官飛燕,看著他輕柔地握著她受傷的右手,細細查看著傷痕處,卻什麽表情都沒有。

“想不到上官大人在定王府才住了區區幾日,不但大人的珍品春雷琴被毀,還使大人被刺客傷了手指,筋脈受損,半月無法運行自如,本王實在是無顏麵對上官大人。若非本王剛才出手及時,怕是剛才那碗熱湯官燕再次傷到大人了,這樣的話,本王可就愧上加愧,難辭其咎了。”東陵昭言到此處,他微微一頓,忽而話鋒一轉,神色凝重。

“今晚宮廷宴會,本王沒有耳福聆聽到上官大人的琴音事小,怕隻怕外界傳送謠言的可怕性,不知道會不會說是因為定王府的關係,因為本王的關係,才會導致上官大人手指筋脈受傷,無法在君前表演,破壞兩國結交友邦啊,如果事情如此傳揚的話,那麽此事可就嚴重多了。上官大人,你說呢?”他緊拽著上官飛燕的右手,眼波稍稍流轉,魅笑浮動。

忽而深潭之上,若寒月射江,一道光芒銳利逼人,直朝上官飛燕撲來。

“王爺考慮周到,非下官之輩所能領會。”上官飛燕幹笑著掙脫開東陵昭的手心,她退開一步道:“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此事古有雲,隻怕下官有心躲避,那也是無濟於事。宿命如此,下官命中有此劫,就算不在定王府,恐怕照樣會有此劫數,避無可避。”

東陵昭聽聞此言,他麵帶桃花春色,薄唇淡笑浮動。

“聽到上官大人這麽說,本王心中的愧意可就越發地加重了。”他視線瞥到八仙桌上的一品官燕,心中似有了主意。

“這樣吧,為了表示本王道歉的誠意,本王決定親自喂上官大人,吃完這碗一品官燕。”他舀起一羹,放在唇邊吹了吹,而後遞送到上官飛燕的紅唇邊上。

“來,張口。”

上官飛燕手一抖,差點從梨花木椅上摔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