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大的聲響,把陳飛龍從暴走的邊緣喚回,一團巨大的火焰出現在半空,火焰過後,條條彩帶從天而降,落在道德宗門人的身上,落在廣場上。伴隨著彩帶的,則是飛仙門弟子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陳飛龍不管不顧的,隻盯著那個女修士,他注意到,那個女修士目不轉睛地看著彩帶,嘴角處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慢慢地鬆開了緊握著的拳手,慢慢地抬起手,把手指伸進自己的嘴巴裏麵,狠力地咬了下去,一陣劇痛從指尖傳來,傳入腦海,終於讓陳飛龍徹底地清醒了。吮吸了一下正在滴血的手指頭,陳飛龍默默地看著那個女修士,那目光已經跟往常一樣,不帶著任何感情,仿佛在看著一具死屍一樣。自己的一生因這個女修士而改變,那麽,他也將讓這個女修士的一生,發生根本性的改變。

陳飛龍終於默念了一下咒語,把腰帶再次關上,也把衝出去拚命的,深深地鎖在腰帶裏麵。他知道,這個時候衝出去,別說報仇了,就連一個道德宗的弟子,他也沒有辦法殺死。在場有那麽多道德宗的弟子,用不了幾息時間,自己就將與師父在天上會麵了。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按照飛仙門的一慣做法,他們不但不會幫著自己,還會協助道德宗對付自己,飛仙門絕計不會為了區區一個灰衣弟子,而去得罪強大到了極點的道德宗。呆在飛仙門兩年多了,他早就把這個沒落門派的真麵目,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女修士看完了焰火表演後,麵無表情地走進了山門,消失在陳飛龍的視線之中,她可能沒有想到,兩年前沒有死透的陳飛龍,正在默默地看著她,等待著報仇雪恨的絕佳時機。道德宗的門人們,也排著整齊的隊伍,慢慢地走進山門。山門裏麵還有約四萬人的歡迎隊伍,還有著大量的焰火表演等著他們去欣賞,還有著大量的美食等著他們去享受,甚至於還有幾十上百個從飛仙府征調來的妓女,在等著他們去發泄,他們也一定不會想到,此時正在外麵,有一個看似孤單無援的煉氣期修士,會在未來,對他們那超級強大的門派造成致命的打擊。

山門外的灰衣弟子們漸漸散去,有到飛仙府去快活一下的,有直接回到自己住處去修練的,還有的,三五成群的討論著剛才道德宗所表現出來的架勢,口氣中不乏嫉妒。隻有陳飛龍,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的腦子裏麵一片空白,仇人就在裏麵,可是,他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逍遙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他沒有實力,在仇人的眼裏,他隻不過是一隻螞蟻,甚至於連螞蟻也不如。螞蟻,多少還能狠狠地咬上仇人一口;螞蟻,還有眾多的同伴,一隻死掉了,另一隻會毫不猶豫地跟著發起進攻。而他,陳飛龍,卻不能死。他知道,一旦他身死,師父的血海深仇就沒有人去報了,所以,他得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培養自己的實力,然且,在仇人的身體上,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啃著,一直啃到仇人失血過多,啃到仇人倒下去為止。

一陣風吹來,吹到陳飛龍的臉上,吹掉了一直掛在他眼角下的那顆晶瑩的淚珠。陳飛龍閉上了眼睛,任由這顆淚珠滾下來,滾過他的臉,滾到他的嘴巴裏麵,鹹鹹的,帶著點兒腥味,跟血一樣的腥味。陳飛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處的淚水後,慢慢地轉過身子,頭也不回地朝著飛仙府走去。

在飛仙府的一棟酒樓裏麵,陳飛龍默默地坐著。麵前的菜早就已經涼了,酒也已經熱了好幾回,可是,陳飛龍卻一口也沒有吃過。仇蹤已現,對陳飛龍來說,的確要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自己該何去何從。

飛仙門陳飛龍是不想著回去了。麵對道德宗這樣超級強大的對手,飛仙門一丁點作用也起不了。而且,飛仙門現在與道德宗狼狽為奸,雙方好得跟蜜裏加糖似的,也絕計不會幫著自己。在陳飛龍的眼裏,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飛仙門從某種意義來講,就是他陳飛龍的敵人,雖然他現在不想著對飛仙門動手,可是,想要強迫自己呆在敵人那裏,陳飛龍辦不到。陳飛龍雖然遭受過大難,但他畢竟不是個老奸巨滑之人,潛入敵人內部,把敵人擊垮,這辦法雖然不錯,可是,陳飛龍卻沒有這樣的能力。

因此,脫離飛仙門,成為散修,然後滿天下地找道德宗的門人報仇,直致自己戰死,或者道德宗滅亡為止,幾乎成了陳飛龍唯一的選擇。可是,想起來簡單,要做起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道德宗畢竟立派悠久,在修真界根深蒂固,就算自己拚了老命地殺人,在有生之年,也不一定能夠動搖他們的根基。可是,助手呢,上那兒找助手去?要知道,修真界一向現實得很,如果你沒有實力,別想著讓別人跟著你幹。而且,就算你有不錯的實力,可是,陳飛龍可以肯定,隻要一聽到對手是道德宗,那麽,再好的朋友也會立刻翻臉成仇,說不定會直接倒打一耙,把陳飛龍送到道德宗去。這就是現實,恐怕除了妖獸,沒有人會跟著陳飛龍幹到底的。

對,妖獸,陳飛龍的心微微一動,他隻有利用妖獸,才能對道德宗構成一丁點的威脅。妖獸跟人不一樣,隻要跟上了你,那麽,它們必定忠心耿耿,絕不會背叛,絕不會出賣主人。而且,現在陳飛龍手中掌握的王牌,也就那威力奇特的四神獸寶爐了,換句話說,也就是妖獸了。如果自己能夠擁有一支妖獸大軍的話,報仇雪恨,也不是一點兒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