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手
王麻子揮出手中長刀的時候，眼中閃著嗜血的光芒，臉上也是一臉的輕鬆，因為在他看來，殺眼前這小子，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嗤~！”
一個細微的破空聲響過，王麻子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臉上仍然帶著輕鬆的表情，而眼中卻沒了任何神彩，顯然已經死去！
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眉心處有一個微不可查的狹窄傷口，由於速度太快，鮮血還未流淌下來。
雖然王麻子已死，但手中長刀在慣性的作用下仍然向張二砍去。
其實張二在長刀即將砍到自己脖子的時候已經清醒過來，手中多了一把看似樸實，卻實則不凡的飛刀。
肺中金之力注入其中，飛刀化為一道金色的光華一閃而過，這才有了上麵的一幕。
射出飛刀之後他口中嘶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媽呀！我不想死！”
一邊喊著一邊假裝向後爬去，在他剛剛做出向後爬的動作之時，王麻子的大刀也跟著呼嘯而來，堪堪掃過他的頭頂，帶起一縷頭發！
“砰！”
長刀脫手，飛出去幾丈遠的距離，摔在了地上，而王二麻子則無聲的倒下了。
“嗯？”
剛才因為王麻子擋住了視線，黑煞等人並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他們隻見王麻子一刀砍下去，那小子竟然好運氣的躲了過去。
還沒等出聲嘲笑，卻見他已經長刀脫手，而本人則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是一命嗚呼了！
“草！”
黑煞看到王麻子死了，第一反應是還有醫館的漏網之魚。
一雙帶著血絲的雙眼狠狠的朝四周掃視，想要找出出手偷襲的人，但是仔細打量一番，發現根本什麽都沒有！
“TMD，鬼鬼祟祟的，不敢出來露個臉！你是縮頭烏龜嗎！？”
黑煞唾沫星子直飛，朝周圍大罵，全然忘了剛才他們就是躲在暗處的人！
“禿子！你去！”
老四若有所思的盯著倒在地上的王麻子，端詳了一下仍然趴在那裏無助的顫抖的張二，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過他看了一陣沒發現什麽破綻之後便決定讓另一個殺手去引蛇出洞，他相信，對方再出手，他肯定能第一時間發現！
禿子聽到老四的話，也沒有多想，拖著長刀走向了張二，不過相比於王麻子的輕鬆，他則更多的是謹慎。
見到禿子如臨大敵的走向手無寸鐵的張二，那些黑瘟會的殺手沒一個笑話他的，因為他同樣的情況下，他們也會如此！
王麻子的身手在這群人中雖然不是頂尖，但也是一把好手，竟然無聲無息的就死了，連對方怎麽出手的都沒看到，這事著實透著邪性！
所以在場之人都紛紛拿出武器擺好了隨時進攻的架勢。
禿子到了張二的跟前，擺出他所修煉刀法的起手式，將內力集中於刀刃之上，雙臂的肌肉瞬間爆發，長刀帶著凜冽的殺氣朝張二砍去！
不過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了，禿子的長刀又一次差之毫厘的擦過張二的腦袋飛了出去，而禿子則是無聲無息的癱軟在了地上，眼中失去了神彩！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傷和王麻子一模一樣，都是眉心一個狹窄的傷口！
不用問，張二再次使用一把飛刀和金之力，解決了這個殺手！
“阿門！上帝顯靈了！”
張二仍然盡心盡力的表演著，右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虔誠的祈禱著。
“原來是你！”
一直死死盯著張二一舉一動的老四這時候挺著一杆長槍帶著無邊殺氣朝張二襲來，顯然他已經發現了張二的把戲。
不過他剛衝了一步便硬生生的停住了身形，他沒有把握在張二的飛刀下逃生！
他隻不過在張二掏出飛刀的刹那認清了武器的模樣，其他時間他根本就沒見到過飛刀的影子，自己的兩個手下就死於非命了！
這種速度的飛刀，他自認為沒有實力躲開！
“哼......”
因為突然發力又突然收回的緣故，老四的嘴角流下幾滴鮮血，卻是受了真氣的反噬，不過好在他還未將力氣用老，反噬的力量不算太大，調息片刻便可。
“嗯？老四，你怎麽了？！你是不是發現凶手了！他在哪？讓老子將他碎屍萬段！竟然敢殺我黑煞的兄弟！”
黑煞見到老四的舉動，頓時大聲吼道。
“嘿嘿，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兄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老四自嘲的擦幹嘴角的鮮血，臉上帶著絲冷笑。
“看走眼？什麽意思？老四，你是說......”
黑煞順著老四的目光看去，臉上不由寫滿了疑惑。
“你是說那小子？怎麽可能，他......”
話說了一半黑煞便住了嘴，因為他將剛才的情景回放一下，發現竟然真的是眼前這小子的嫌疑最大！
“好小子！竟然能瞞過我黑煞的眼睛！你還要演戲到什麽時候！”
黑煞手中的三叉戟一緊，臉上帶著憤怒的表情，但是他沒有莽撞的衝上去，因為他同樣沒有把握！
“額？大哥......您.....您說什麽？”
張二見自己的偽裝已經被識破，心中歎了口氣，但是臉上的表情仍然沒變。
“你還演戲？獨眼！你帶三個弟兄上去試試他！”
老四這時候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挑出幾個黃級高階的手下去試探一下張二的實力。
聽到老四吩咐，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之後擺出一個簡單的攻防戰陣一點點朝張二挪去。
在他們看來，張二這個時候再也不是先前那個隨手就能掐死的小角色了，而是變成了一個深藏不露的神秘強者！
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格外謹慎，畢竟到現在他們還不明白前兩個弟兄是怎麽死的！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你們......你們幹什麽......”
張二見到四人朝自己行來，心中也有些緊張，畢竟他的戰鬥經驗太少，一下子麵對四個和自己同級的武者，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
“不管了！能解決幾個是幾個！實在不行，哥裝死！”
張二再次拿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手中飛刀一閃而逝，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一個黑瘟會的殺手已然倒地！
見到又一個兄弟瞬間死去，在場的人都不淡定了，他們齊齊向後退了一步，而被派出去試探的剩下的三個人則是進退維穀，定在了當場！
“你們等什麽！上！”
黑煞見他們三個停滯不前，大聲催促著！
“靠！擒賊先擒王！”
張二聽到黑煞的喊聲，比麵前的三人先清醒過來，一柄飛刀再次出手！
“三哥小心！”
老四見到張二的舉動，立即大聲提醒黑煞，黑煞聽到老四的喊聲，心道不好！
急忙想要往旁邊閃去，可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一柄飛刀已經從他眼中穿過，飛刀中的金之力瞬間爆發，將他的大腦炸成了漿糊！
至此，黑道上小有名氣的人物——黑瘟會老三黑煞從江湖上除名！
見到三哥被殺，老四也管不了許多了，手中長槍一抖，大聲道：“兄弟們一起上！這小子的飛刀一次隻能殺一個人！我們一起廢了他！”
話音還未落下，整個人已經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張二衝了過來，此時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了這小子為三哥報仇，即使身死也在所不惜！
隻要拖住眼前這小子，弟兄們一擁而上，看他還不死！
心中如是想著，老四已經和黑瘟會的殺手們成合圍之勢齊齊攻向張二，眼看著張二就要被亂刀砍死，他那滿是汗水的手中多了一柄輕靈的長劍！
“叮~”
一聲清脆的出鞘聲過後，張二瞳孔一縮，身子瞬間旋轉，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了十幾聲慘叫：“啊~”
十幾顆大好的頭顱瞬間離體，隨著鮮血散落一地！
“砰砰砰！”
一連串的聲音響起，沒了頭顱的殺手們長刀落地，身子也栽到了地上！
“怎......怎麽可能......”
由於老四的長槍比較長，他在攻向張二的時候隻見劍光劃過，自己的長槍以及右手已經離開了身體，而其他跟自己出生入死無數次的兄弟們已經全都身首異處！
呆呆的看著死無全屍的一眾兄弟，老四任憑右手處鮮血噴射而出，卻並沒有止血逃生的想法，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怎麽可能......”
隨著身體越來越冷，老四直挺挺的向後摔去，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想明白，橫行江湖這麽多年的黑瘟會老三老四竟然在同一天被一個看起來半點功力也沒有的年輕人給收了性命，連帶著，還搭上了十幾個老弟兄的性命！
“砰！”
老四躺在了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張二也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周圍的情景，眼神呆滯
“這......我不想殺你們的......我隻想學令狐大俠廢了你們的招子而已......”
沒錯，他剛才使用的正是獨孤九劍之中的破刀式，因為情況緊急，他隻掌握了這一式罷了。
靜靜的站了一刻鍾的時間，天空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雨滴淋在鮮血之上，將鮮血擴散了開來，定睛望去，周圍滿是鮮紅！紅的妖異中帶著慘烈......
“啪！”
一滴雨滴落在了張二的臉上，順著臉頰流進了他的嘴裏。
“嘔~！”
清醒過來的張二丟掉手中的君子劍，快步衝到路邊，哇的一下子吐了出來，他不停的吐著，吐的酸水都快吐光了，胃都快抽筋了，可是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他實在是吐累了，這才麵色蒼白的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下靜靜的發呆。
顫抖的雙手摸著自己的衣服，想要摸出一根煙來，卻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自己熟悉的前世，哪裏有煙給他？
使勁的搖晃了一下腦袋，想要將自己揮劍時那種快感從自己腦海中洗掉，卻怎麽也沒能成功，反而讓那時候的莫名快感更加強烈！
快感越強，張二的恐懼也越劇烈，他心中暗暗驚慌著
“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怎麽辦......”
雖然他明白這一世江湖廝殺難免死人，可是那些人死在自己手下卻是另當別論了！
連隻雞都沒殺過的張二一下子殺了這麽多人，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而最令他恐懼的是在揮劍殺人的時候，他心中升起的不是恐懼而是興奮！
“我......我莫不是要成為一個殺人狂魔吧？”
前世裏看過很多的小說，總認為那裏麵的主角動不動就大殺四方，威風八麵，仿佛人命在他們手底下隻是數目罷了。
他也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就是那些主角，可是這種事真的臨到自己的時候，那種慌亂的情緒卻是完全顛覆了他以前的看法！
“不會的......不會的......我是一個注定要成為執業醫師的人！”
張二不斷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手中的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而此時，天空的雨也越下越大了，慢慢的在剛才的路邊形成了一條血色的小溪。
任由腳下鮮血形成的小溪將自己的鞋子染成血色，張二隻是怔怔的抬起頭，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臉上，想要借由雨水讓自己清醒過來。
就在他還處於驚恐狀態的時候，一陣破空聲從遠處傳來，一個人影隻是幾個起落間便從幾十丈外來到了張二跟前。
那人影定下身形之後打量了一下四周，口中倒吸一口冷氣，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開口道
“年輕人，你就是張二吧？這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聽到來人的聲音，張二目光呆滯的抬起頭，機械般的回答道
“死了......都死了......”
來人身穿醫館的服飾，胸前一個赤色的樹形標誌，竟然是醫館的醫師，而從他剛才的身法看，他的功力竟然也同樣不凡！這人正是本縣醫館的醫師——張伯濤！
此時他的身上也有不少的傷痕，胳膊上一個深可見骨的刀傷還沒來得急包紮，顯然經曆了一番苦戰之後便急匆匆的趕來，還未來得急包紮傷口！
他見張二的表情呆滯，以為這孩子是被嚇傻了，當下不再理會，轉身查看起那些人的傷口，想要還原出當時的戰鬥畫麵。
隨著他的查看，張伯濤臉上越來越凝重，到最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恐懼的表情。
“這......難道是醫會的大醫師出手了麽？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