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王妃,輕一點……

用刀將腐爛的傷口切開,將腐爛的肉挖幹淨,這是醫治潰爛的傷口最好的辦法,但是……

這個過程很痛,真正是刀割一般的痛。哪怕是周平這樣的鐵漢子,也痛得全身**、顫抖,忍不住悶哼出聲。

壓著他的幾個老兵,見周平痛成這個樣子,看著十分不忍,幾次想要開口求林初九輕一點,可抬頭看到林初九麵無表情的樣子,到嘴的話就咽了下去。

別說林初九還是蕭王妃,就算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看她一臉認真,不顧髒與累的給周平清理傷口,他們就開不了這個口。

而周平自己,更是不敢開口,他這會就是痛死,也不會開口讓林初九輕一點。

這是他自找的,他自己明白。

林初九知道周平很痛,甚至痛得承受不住,可她仍舊沒有減速,更沒有停下來讓周平緩緩。

喝酒、異物感染,再加上醫治不及時,周平的情況很糟糕。傷口爛出一個巴掌大的坑不說,本身還發著燒,要不盡快將傷口清理好,別說腿了,周平的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林初九的手,是握外科手術刀的手,是有“上帝之手”美稱的天才外科手,用來清理傷口雖說有些大材小用,可效果卻是極好。

不過半個時辰,周平的傷口就清理得幹幹淨淨,雖然少了一塊肉,可看著比之前舒服多了。

“今天是危險期,熬過今天就沒事了。你們留在這裏照顧他,時刻注意他有沒有發熱,要發熱了就叫人去找我。另外傷口太深、太大,沒有辦法縫合,隻能讓它自然生長,以後會留疤,走路時會受影響。”林初九給周平上藥,包紮,同時將傷口的情況說給周平聽,並再三強調,“再弄崩傷口,或者喝酒,你就直接等死,不要再找我。”

“小人……明白。”周平全身汗濕,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躺在病**,虛弱的開口。

王妃說不要喝酒,那麽他以後都不會再喝酒,除非王妃叫他喝。

林初九抬眸看了一眼,沒有一絲同情與不忍,麵無表情的將醫療垃圾放在一旁,起身去藥箱拿藥,“朱禦醫,這藥你分三次喂給他吃,每隔四個時辰喂一次。”退燒消炎藥,裏麵隻有一天的量。

“好咧。”朱禦醫接過來,打開聞了一下,依舊是陌生的味道,不過這一次朱禦醫不敢亂來。甚至不用林初九說,自己就先一步說道:“王妃放心,我一定不會扣下周平的藥。”昨晚那幾粒藥,他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也不知王妃怎麽煉出來的。

想到煉藥,朱禦醫眼晴一亮,大叫一聲:“王妃,我想到了……”

林初九正在收拾藥箱,被朱禦醫的喊聲嚇了一跳,扭頭,沒好氣的道:“你想到什麽了?這裏全是病人,你就不能小點聲嗎?”

“沒事,沒事。王妃我們沒事。”除了周平外,其餘幾個傷兵紛紛開口,表示沒有問題。

至於周平?

他這會已經虛弱到沒有力氣開口。

“一時激動,一時激動,王妃別生氣。我是想到一件對你有好處的事。”朱禦醫摸摸腦袋,嘿嘿傻笑。

“對我有好處?什麽事?”林初九不過這麽一問,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朱禦醫卻不在乎,自個兒得瑟的道:“王妃你不是喝不下藥嗎?明兒個我買個爐子來,把你的藥都做成藥丸。每天現做,藥效也不會差,你看怎麽樣?”為了能讓林初九喝下藥,將身體調養好,朱禦醫也是蠻拚的。

“做成藥丸?這個好呀,藥丸我肯定吃的下。”這確實是一個好消息,一上午都繃著臉的林初九,此時終於露出一抹笑。

幾個傷兵見林初九突然笑了,一個個愣住,暗戳戳的想著:王妃笑起來,還真像姑娘。

咦……怎麽感覺有哪裏不對?

王妃好像本來就是姑娘吧?為什麽要說像姑娘呢?

幾個傷兵摸摸頭,默默地不想了……

而周平聽到朱禦醫與林初九的對話,虛弱的睜開眼,又看了林初九一眼:王妃是病了嗎?

可惜,這個問題他沒有資格問。

林初九收拾好藥箱後,並沒有直接離開,既然來到傷兵營,她當然要幫裏麵的傷兵包紮,盡快完成醫生係統要求的三千個任務。

“你,你認真的?這個時候還要留在傷兵營?”聽到林初九要留下來,給傷兵包紮的話,朱禦醫眼睛瞪得大大的。

其實,林初九現在留在傷兵營並不方便。雖說那些兵油子不敢對林初九怎麽樣,可終歸是個姑娘,成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像什麽樣?

“傷者這麽多,我留下來幫忙不好嗎?”林初九知道朱禦醫擔心什麽。事實上,要不是有坑主人的醫生係統,林初九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留下來。

她的身份擺在那裏,而這個時代對女人又不像現代那麽寬容。也就是蕭天耀不說什麽,要換著別的男人,她就是被休一百次也沒有問題。

“好是好,可是……王爺那怎麽辦?”朱禦醫膽子大,可他怕蕭王。

蕭王一變臉,他就不敢吭聲。

“我之前不也是這麽做的嗎?王爺不會說什麽。”蕭天耀要是在意,早就說了。

朱禦醫想想也是,“那我讓人給你安排?”

“不用了,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包紮下去。”這樣速度才快,才有可能完成醫生係統要求的任務。

“那成,就按王妃說的辦。”朱禦醫見林初九是真心的,不再多說,親自帶著林初九去另一個營帳。

傷兵營的人在知道林初九是蕭王妃的那一刻,就知道那個包紮傷口又快又好的“九公子”蕭王妃,肯定不會再來。

雖說心裏偶爾會有期盼,可卻從來沒有想過期盼會成為現實。是以,當林初九和之前一樣,帶著藥箱走進傷兵休息的營帳,說要給他們包紮時,裏麵的人都傻眼了。

是他們眼花了吧?

或者是他們今天早上睜開眼睛的方法不對,不然怎麽會看到,已經是蕭王妃的九公子出現呢?

一幹傷兵傻愣愣的坐在那裏,連行禮都給忘了。而在他們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準備行禮時,營帳外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王妃在哪?我有重要的事稟報!”

說話的人,是莫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