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越,是你!”絕色五指如鎖便鎖住那男子的手腕在身後,按著他瘦削的背脊,突然瞥見他一張平靜安素、紅毫一點的小臉。絕色驚訝著,身子微微一震,瞪出烈火來的眼珠子,劈裏啪啦的一頓話:“陌清越,你還會武功啊?你偷神女池水幹什麽?”

“放手!”陌清越臉色一凝,眼神淒淩。

琥珀色的眼睛,靈靈而動的一抹紅。

濃重的恨意。

陌清越整個人像隻凶悍的豹子。

“我不放又怎麽樣?你有本事打我啊!偷神女池水是要殺頭的,你個蠢驢!”絕色隻管氣在心頭,鼓著雪花小臉,伸手就想要敲他的腦門。

陌清越是不是念經念到腦子進水啦?

陌清越緊緊咬著紅唇,滴水靈靈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絕色,嘴巴的厲毒程度絕對不會輸給絕色:“你才蠢驢,你還是笨驢!我不認識你!砍頭也不關你的事,放手!”瓶子的水被他一拉而激起,眼看著就要撲到絕色的臉麵。

絕色雖然臉上躲過,但是水花濺濕她衣襟。

陌清越臉上得意,趁此機會,脫離絕色手指的桎梏,轉身一閃,身子飄然落到遠處。但是落腳之處,絕色已經堵截住他,一手輕輕揪著他的衣襟,稍大氣力仿佛就能把他的身子提起來。絕色雪臉緋紅得花生滴水:“陌清越!”

“我不是陌清越!”

呀呀,這個家夥還不承認!

絕色冷曬:“你不是陌清越,你是誰!”

“我是誰,不關你的事,色女!”陌清越也氣得小臉滴滴血紅,緋紅都蔓延到脖子下麵。他長發披著肩膀,撅著紅紅的唇就是一個“倔”字,眼睛立刻紅了一圈,死死盯住絕色揪著他衣襟的手。黑衣的紋繡衣襟都散落了,露出胸膛的雪白,可被欺負慘了。他的眼神屈辱得仿佛要殺了絕色,眼中流**著淡淡的水霧,手捂著衣襟,叫囂著:“色女,放手!總之,我不是陌清越!”

絕色手指鬆了一下,其實她也覺得怪異。

這個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陌清越,但是他說話和表情都完全不是陌清越。陌清越是個皇子,哪裏來得如此輕浮浮躁;陌清越自小在寺院長大,哪裏來得如此大的仇恨;陌清越性子平和安素,哪裏會有透出恨意的火紅目光;陌清越冷淡冷漠眸子平寂如水,哪裏來得如此明眸善睞、千言萬語?

即使是世上有著樣貌相同的人,但是也不應該有著相同的長簪子啊!

絕色的手掌心還拿著陌清越的發簪。

如此糾結想不通,突然水麵一陣細細的波動,墨黑色的水麵釀動著粼粼的一片光波,仿佛有著什麽巨大的物體排水而來。

兩人頓然不作聲,不約而同靜悄悄。

鴉雀無聲。

巨大的響聲,神女池水下一卷雪白如鮫的白練,衝出水麵,仰麵而來。

怪物!

聽說神女池下麵有著百年的水妖。

巨大的白蛇,體型龐大,蛇身足有人的腰粗,獠牙深黑,兩顆眼睛血色暗紅,額頭的位置,好像鑲嵌著一顆耀眼的寶石。水妖仿佛現在才聞到人的味道,仰天一嘶叫。絕色耳膜刺痛振痛,突然完全聽不見聲音。絕色立刻屏息閉氣護住心脈,保持清醒。

水妖發了狂一樣向著絕色撲過來。

“我引開它,你先走!”絕色露出邪氣的笑容,哈哈,居然是白蛇水妖,她一手推開臉色灰白的陌清越。

陌清越扶著甬道的牆壁:“你——”

絕色身影靈活閃動,上下竄動,明黃的苗條身形帶著白色的長練子,隨之撲前舞動,姿態優雅飄逸,宛若神人下凡。絕色回頭,看見還在一邊發呆的陌清越:“快走,笨驢!不要拖我後腿!我一走,它就追著你的,你若這樣死了可不要怨我。不過,如果想要感激我謝我,就以身相許吧!”

“色女!”

陌清越狠狠罵了一句,生氣著便要轉身走人,走開兩步,身形定住,他突然又回頭,看著那個糾纏著恐怖怪物還像是在玩耍著的奇怪女子,大聲說:“還有,蠢驢,我不是陌清越!你大可以問陌清越。我叫陌清音,我會記住你的人情,如果你這一次死不了的話!”雖然臉色明明友善了好些,但是他的語氣還是一樣毒。

絕色清清楚楚聽著。

陌清音?

很熟悉的名字!

大徽的聖子不是叫做陌清音嗎?三千閣的陌清音也是叫做陌清音?

如此像的兩個人,但是,十皇叔隻有一個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