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瘦美人珠欲泫,春荷嫩葉晨帶露。

沒有止住的眼淚。

眼睛底下浮腫酡紅,現在哭起來,淚珠一沉積,完全遮蓋著瞳仁的美麗顏色,亮汪汪水晶晶的眼眸撚碎得沒了形狀。

絕色捏起他尖嫩的下巴,覆蓋上去,輕輕舔了一下下唇的幹渴。

他一時間沒有拒絕。

那舌頭便更加放肆,在緊抿的唇邊來回挑逗。

“所有的罪讓我承擔好了。”苦味的笑意,她給予的承諾,讓他心酸如死。

僵硬得不能動的身體,那一句話直中心坎,忍耐的抽咽聲失去了控製、抽空了虛柔的身體……自古多少癡男怨女,還不都是因為那麽一句話。他可以很習慣在清涼大殿偽裝完美高貴,唯獨碰到她,所有的偽裝都變得脆弱不堪。這樣的他,放棄了皇位,什麽都沒有,除了哭,還能做什麽?

維持著那不正常的姿態。

東方輕空隱隱感覺將要的來臨的事情會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情愛與欲念都是濃烈的,從來不懂得何謂淺嚐則止,這有更加深沉地掙紮沉淪,直至萬劫不複……烈火燒毀一切,他本無所有、無所謂……緊緊抱著身子蜷縮到角落裏麵去,淚臉貼著壁上降下冰涼,隻拿背對著她:“那個時候,那時候,你以為我是流光傾城,所以——你無罪。”如果她明知道他不是流光傾城,還要去碰他,那麽才叫做有罪。

“你知道自己不是流光傾城?”

他知道。

但是,他又不知道。

所以,他還是有罪。

“不用怕,所有的罪就讓我承擔吧。”咬著耳垂的話語再重複一遍,溫軟的吻便落到他的脖子後麵,順著皮膚下滑,咬開貼身的紅色珍繡衣領,輕咬而下。冰寒的手指都挽住他的腰,大幅純繡的黑色袖子裏麵露出純白無暇的一截內衫雪緞。

他隻是恍惚地拉緊衣服,拉緊身體的顫抖。

他們這樣是——天理不容,恐怕兩人死了之後沒有麵目見皇族的祖宗:“不可以,不可以這樣。我們沒有臉麵見母皇,母皇不會允許我……”母皇不讓他被任何女人碰身子,不會答應的……母皇知道之後,一定會像以前一樣打他,嘲諷他不知廉恥。

曬聲一笑,冷冷入骨。

絕色的手臂圈過他細軟的腰,前胸貼著背後的冰冷,側身臥倒在灰褐色的厚絨毛毯子上麵,手指不由分說在他身體各處遊走嬉戲。細細地撫摸著腰間無骨的曲線,他的身體本來就忽冷忽熱,現在更加顫抖得像隻被挑出水麵、無助無憑的小蝦米。

熱汗淋漓,眼淚也淋漓……

“不要哭,你再這樣哭,人家都以為我隻是欺負你。這樣吧,你來,我不動,你摸我一下,來,不要怕,不怕的……”絕色拉起他的手,就把他的手心翻轉,蹭著自己的臉皮。冰溫的手慢慢捂熱著,如麻如酥的感覺穿透全身,嵌著淚珠,懸而未落。

他從來不敢摸她,即使那天夜裏的身體無間的纏綿,他都不敢隨意觸摸。

被握緊的手指尖,被牽著摸過女子嫩滑的臉頰,顫抖地落到脖子、鎖骨,女子細致的鎖骨……女子的身體柔韌,繃緊細膩,滑過皮膚如同滑過一片冰絲真絹,能感覺手指下的蓬勃血液的絲絲脈跳躍……手心按住心房,心跳一下接著一下,隔著白色的牡丹花抹胸,順著線條的凹凸將他整個人吞陷而下……

摸到的地方,很熱,都很熱……

“不行,我不行了!”他粗喘著聲音,張開嘴巴就是不停深呼吸,一下一下起伏的心跳,很累,熱汗直冒,全身脹熱,綿軟的手腳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不行,他不可以!

他明白自己的處境,不能再踩過去的界限:“不要,我不是流光傾城!我不是他!你不要把我當做他的替身,我不做任何人的替身……”

“你當然不是他的替身,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徹骨寒的話語。

瞬間凝結的眼淚,他究竟被她當做什麽:“你把我當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