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秋臉上羞澀,紅暈又節節高升,他立刻推開東方絕色的手,同時傳遞出一個“欠扁”的眼神。

東方絕色眯了一下眼睛。

笑盈盈的。

將長發從衣服裏麵抽出來,咬著長長的黑色絲帶,隨便就綁起來,含糊的聲音傳出來:“沫秋,我不管你,你快點把紙鷂拿出來,我就是要放紙鷂。還記不記得我們的約定?”甩了一下馬尾辮子,將頭發打散。

那一年,有個紮著衝天小辮子的女孩兒同他身邊的男孩子說:“如果你的紙鷂飛得比我高,我就求母皇讓你出宮去!”

但是,那時候,女孩兒的紙鷂割線割斷了男孩子的線。

女孩兒叉著腰哈哈笑:“你的線斷了,你這輩子都無法出宮!”

男孩子卻低著頭流下了眼淚。

很多年了,她居然記得非常清楚。

沫秋垂著臉,不置可否。

東方絕色抿緊唇。

沫秋是個孤兒。但是,沒有人天生就是孤兒。他的娘是女皇的守衛都令。女皇產子事件,皇生二子,皇怒衝天,牽連甚廣。沫秋的娘便是其中之一。即使後來事情水落石出,女皇悔恨不已,但是人死不能複生,唯一的彌補就是將守衛都令唯一的孩子,就是小沫秋,抱入皇宮照顧。

東方絕色突然說:“沫秋,你說,我母皇怎麽會死的呢?宮中的事情,你比我清楚一些。”

她不認為沫秋會給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是人總是需要一個傾吐,沫秋就是很好的聆聽對象。

沫秋不說話,細心綁好靴子上的帶子,白色的鞋子做工精細,襯得東方絕色的一身深黑色的衣服幹淨利落。

國哀之色,將伴隨著她度過一年。

女皇是一國之君。

“一國之君”離她遙遠得如同古代神話。

她隻把女皇當做是普天之下最平凡的身份——母親。

“我不相信東方輕空的話。文太醫這樣說,北冥大司命這樣說,滿朝文武都是這樣說,她們甚至確確其詞,證據所在。不管如何,我不相信!母皇,總之母皇不可能這樣死的!那個孩子不特別!”懷疑得無厘頭,懷疑什麽,她自己都不清楚。

女皇雖然很花心,但是不濫情,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一天幹一個時辰,那個時辰大概也不過是抱著小寵幹幹淨淨睡覺。

沫秋道:“國師或者知道。”

輕聲細語。

沫秋突如其來的溫柔帶點嫵媚。

東方絕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豬頭啊,怎麽就想不到妖冶國師的呢:“是啊,國師應該知道。”

沫秋低頭綁著袖口的白色帶子。

她扯了兩下帶子,好了:“沫秋,伺候我起床這樣瑣碎的小事,你可以交給其他人做,不必自己那麽辛苦。”

沫秋抬頭,突然說:“沫秋喜歡而已。”

沫秋這娃子表白得太含蓄了。

可惜東方絕色這輩子就不懂得啥叫做含蓄。她內心爽歪歪的,轉身就抱著他的臉,“乍吧”一下就親上他的臉頰。

嘴唇剛剛碰下來,臉皮從涼變熱,被他一腳踹開了。

一聲急躁的害羞怒罵:“東方絕色,你懂不懂廉恥!”

東方絕色痛啊痛啊地叫,一邊挖挖耳朵:廉恥,啥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