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虹意端視著跟前的溫婉柔美的少年郎,肩若削成腰若素,肌若凝脂氣若蘭,琥珀盛水的清透眼眸含著一分瀲灩氤氳,清雅的臉容天然雕飾,宛若出水芙蓉,三千煩惱絲纏著長長的淡墨色綢帶,纏繞著輕輕覆蓋著肩膀,簡素清淡,自有一股靜雅幽蘭的天生氣質。

洗水淺淡粗布衣簡素。粗衣麻布也罷,絲綢錦緞也罷,穿在他身上竟然沒有絲毫的不同,素容卻更勝萬千鉛華。

額心一點胭脂妖豔朱紅。

入豔三分。

仿若情人留下的吻痕。

原來就是他。

東方虹意心裏默然:美妤不回家, 原來就是因為這張美人豔清顏。

東方虹意並無深意,他隻是過來看看:能夠把孤芳自賞的女兒的心勾走的男人,究竟是怎麽樣的傾國傾城色。美妤出生在流光家,母親為丞相,生父為皇子,自小就比人家更加優越,不把男人放在眼中,除了他這個做爹爹的尚有幾分尊敬,連親弟弟流光湛藍都被她看做男兒軟弱是麻煩。但是,現在,有個外頭的妖精男人,把自己的女兒弄得心神不寧、愁眉不展。

東方虹意雖然出生皇族,但是作為男子,自持自尊,男子行事,從來就不過問妻主流光飛舞或者女兒在外麵保小倌、養小寵之事。隻要適合而止,他都不屑一顧。美妤去天一無雙閣那種肮髒不堪的地方,他都覺得可以體諒。畢竟女人必然有應酬和消遣。美妤已是適婚年齡,他也正給女兒物色名門大家閨秀,嫁入流光家,由他一手培養成為下一任家主的當家主夫。流光美妤確實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這讓他更加心急如焚。他也曾經多次說過,女兒的房裏應該有小侍、小寵,否則會產生不好的流言蜚語。

而,現在,女兒動情了。

情,這一字。

好,則從善如流。

不好,則心身俱損。

東方虹意自有敏銳的洞察能力,他雖然還不清楚,但是看著一直以來城府沉穩的女兒都變得浮躁暴躁,他就稍稍有點不好的預感。然後從女兒身邊的仆人,稍微一查問,他就清楚女兒每天夜不歸宿是為何。兩天之後,東方虹意的手中就握著關於沫秋的一切。

沫秋並不隱瞞:“不是。”

東方虹意雙手放下,看著院子裏麵玩得正快樂的小圓圓:“看我是喜歡這孩子喜歡到糊塗了。可能同這孩子有著血緣關係吧,一看到他就喜歡。而且他見到我也不怕。不像你這樣緊張害怕。”

沫秋手中一陣冷汗。

壓抑。

東方虹意已經知道他的身世,肯定也是知道小圓圓就是絕色的孩子。

沒有幾個人知道,小圓圓其實是女皇陛下的種。

東方虹意也不知道。

東方虹意繼續說:“你認識美妤也不過是半年時間。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稱職啊,女兒有喜歡的人,都不敢同我說,還在外麵遮遮掩掩。”

沫秋不說話,隻是咬緊牙。

東方虹意不需要他說話,隻是要他聽著自己說話就好了:“我的那個女兒,其實,我一直不怎麽管她的事……

“美妤的性格驕蠻慣了,看不起男人……

“性格如此……若果她要娶夫的話,必然這輩子就對著一人,那人就必定會成為流光家的主夫。按照流光家的家規,嫁入流光家的男子不需要人中龍鳳,但必須是清清白白……

“流光家的孩子隻能姓流光……

“同為人父,即使舍棄自己的性命,也不會舍棄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