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奴才知錯了!不要趕奴才走,請不要趕奴才走。如果奴才離開太女府,奴才看不到奴才的孩兒,奴才會活不下去的。殿下,主子,主子,不要,求求主子……”溫嵐一下一下地磕頭,啼哭兮兮,異常柔弱的哭泣早被恐懼的顫抖遍布。果然是死穴啊。

太女妃陌清音執拗地扭著臉。

百裏清鳴一聲不吭,離開飯廳,走了幾十步,緩步,心和,還是耳邊還留著溫嵐的鶯鶯啼哭聲音。

沒有忍心趕走他吧?

百裏清鳴知道陌清音肯定不忍心。

孩子,何必忍?

你那咬紅的嘴唇早就出賣了你的心。

我又執著什麽呢?

這裏本來不是我的安心立命之地。

百裏清鳴飄飄拖著的軟麻白色的衣服就回去自己的小築,柔軟的褲子落到腳麵,不沾地,覆蓋著鞋子。她不習慣穿著金燦燦的長身裙子,累贅而且不方便,就命人把衣服都按照她所畫的現代式樣重新做了幾件。尚衣局的尚宮大人推陳出新,為了讓太女心血**設計的新裝看起來同褻衣有所區別,就在不起眼的地方裝飾得精致華貴。

她這個穿越太女不求上進,僅僅是改動自己的一條褲子,何其幹淨。

她不是陌清延,即使這個身體是陌清延,但是靈魂一直都是百裏清鳴,沒有足夠寬容的心胸可以接受陌清延的一切,包括她的老公和她的孩子。

但是,被人憎恨的感覺還是不好。

陌清音對她懷有恨意。

不是對百裏清鳴,而是對陌清延。

既然恨陌清延,為何同陌清延在一起呢,為何回來這個地方呢?

百裏清鳴以為自己可以幹淨一身。

女兒國名叫大徽,名字赫赫,陌清延是大徽的皇太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就是如果她的皇帝老娘死了,便由她繼承皇位,然後把皇位傳給她的女兒。皇族的女子未成年都會有幾房侍寵,唯獨太女府上幹淨如高山雪。

潔淨接近潔癖的百裏清鳴尚且還覺得欣慰:陌清延的身體不算太髒。

皇太女遇刺,幾乎生死,記憶不繼,陌帝愛女,特許她留在太女府休養身體。

她一養,身子嬌貴,便是一年。

在某個平常而寧靜的下午,粉色藍衣的俏美幹淨少年郎闖入了她霧水迷離的瞳孔中,那白紗蒙麵的少年一雙大大美麗的眼睛,如同琥珀斛鬥盛著水紅**漾,一剪一剪的漣漪,**入她的心中。他一把扯下麵紗,如花綻放,淩光美顏,觸目驚心。她還來不及對應,那少年郎如水柔和的目光突然變得淩厲,仿佛要將她剮開心房:“我,我……我有身孕了。”

語氣明明是凶巴巴的,為何會帶著花香的顫抖?

天氣明明是微涼的,但目中的冰淩為何化成一灣春水?

她把目光移到他細細的腰上。

讓人羨慕的十七寸小蠻腰。

偶的神!

男人生孩子!

按照電視劇不二的套路,她的下一句台詞應該就是:“是誰的?”

而事實證明,百裏清鳴不是電視劇裏麵那些始亂終棄的男主角。

百裏清鳴很認真,很重視,放棄午睡的最佳時間,盤腿坐直身子,斂好露出修長健美大腿的褲腳,理好長長的發辮,凝目如深井,問了一句: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