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輕空雖然身為男子,但是也是一國之尊,他的成人禮要在祖上太廟進行,而當時也就是要身穿著一身正統的朝服正裝。

太史令堅持祖宗的法度。

司禮女官不肯讓主上穿裙子。

女官大總管為內侍官,身份低下但是決定也至關重要,正左右為難。

絕色嘬著嘴巴,“噗”得一聲,嘴巴裏麵的花生米就擊中那條華麗生色的流紅鳳凰火羽下擺超長裙的上麵,驚動了三位大人。絕色跳了下來,說:“何必如此麻煩,就把裙子和衣裳縫起來,然後……”絕色走過去,就突然抽出桌子上的大剪刀,流雲瀟灑一揮。

嘩啦啦的一聲嘶長裂帛。

那條尊貴無比、曆代女皇代代相傳的華麗大裙子就破開了。

皇帝朝服如同皇帝的貴體,一樣尊貴不可侵犯。

三大人臉色立變,仿佛將要被抄家滅族一樣,啪啦一聲跪下,磕頭:“微臣罪該萬死!”“奴婢死罪,死罪!”……對著一件破碎的衣服,又哭又跪又認罪又求饒。

絕色也算是見到稀罕事了,嬌笑一聲,說:“你們至於嗎,這不就是一件衣服?你們把裙子和衣裳縫起來,就這樣穿上去敞開披著,既不是裙子,又是朝服,不就很好!”

太史令都匍匐在她的腳下,眼淚縱橫:“殿下啊,這可是曆代女皇的朝服啊,代代相傳啊!”

絕色眼睛一彎,彎出一灣碧水清澈:“代代相傳。咱們空瑟就那麽窮嗎?窮足幾百年?一件衣服還要穿幾百年?幾百年前的衣服,料子舊了,款式過時了,快點換了吧。”

太史令一口氣喘不來就暈過去了。

司禮官年輕俊秀的臉早就扭曲了:“殿下,這個是殺頭的死罪啊!”

絕色冷哼了一聲:“殺頭也是殺我的頭,不是你們的頭。”

女官大總管不停磕頭:“就算是殿下弄壞的,但是大人和奴婢都在現場。難道大人和奴婢都是死人,連個衣服都看不好。”

絕色很怕這個女官大總管的鬼哭神嚎:“行行,本世子一力承擔。”絕色說著,便對著大總管的苦臉送了一個大耳光,當然也少不了太史令和司禮官。絕色還得意洋洋看著自己的傑作:“你們拚死保護朝服,但是被我扁了一頓,身受重傷。你們英勇,護朝服有功,等著領賞!”

三位大人捂著紅腫的臉,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東方輕空與禦史台大人、左右丞相進來的時候,地上跪著的三人膝蓋都抖起來了。

禦史台大人看得精致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流光丞相臉上就是青黑雲霧,師丞相還是維持平常的一張三無冷臉。

東方輕空臉無表情地看了一陣,淡淡一句:“按照世子說的修改。”

絕色還在“哢哢”地吃花生米,一副完全與自己無關的表情。

等所有人都退下,絕色晃動著兩條細腿,問:“你找我什麽事?”不冷不熱的語氣。

東方輕空看著她,傾城一笑劃過唇邊,亮黑的睫毛微微一斂,眼眸的紫光幽深柔和:“送你一個人。”

畫眉很快下去上來,果然後麵跟著一個男人上殿。

絕色一看那個男人,嘴巴裏麵的花生米立刻噴了那男人一身。

那男人冰徹的冷色眼睛直直盯著絕色,厚重的黑色麵紗下麵傳出的聲音低醇沉厚,居然非常好聽清晰:“記不記得下山時我同你說的話?”

絕色抹了嘴角的沫液,輕聲:“後會有期,好好保重!”

那男人搖頭。

絕色撐著小臉,思考了一下:“助強扶弱,劫富濟貧,以天下為己任!”

那男人閉上眼睛,搖頭。

絕色烏黑的眼珠突然一黯淡,複又光芒大盛,巧兮兮地:“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