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話音一落,頭頂便同時響起一個大大的爆粟,痛得她依依呀呀地捂著腦袋,眼淚都飆出來了一滴:“每次都那麽用力,頭都裂開了。我不笨都被你敲笨了!”

“活該!”那男人低醇的話語掩蓋著火爆爆的脾氣。

絕色雪色素白的笑臉勉強擺出一朵春花燦爛的笑。

那個男人蒙著厚重的黑麵紗,完全遮蓋著容貌,隻是露出那一雙淡淡冰色的眼睛非常平靜,深埋著幾千萬洶湧澎湃的大海的平靜。他雖然身為男子,但是修長的身材不遜色於女子的高挑出眾。冰絲順滑的漂亮長發貼著身上的黑色粗布麻衣,即使無妝無飾,也顯出一種淩寒蕭殺的氣質。

在那麽大熱的天,他身上居然散發著森冷的寒氣,十步之內都有降暑的功效。

絕色臉上的那朵花一凝,快要凋謝了。絕色狠狠咬著唇,低垂的眼眸閃動著眼光,偷偷看著跟前的男人,一點也沒有變,依舊是喜歡無端端就生氣,依舊是無情絕情。

絕色忍不住一哆嗦,重新掛著一個招牌笑臉:“師父,您老人家怎麽出山啦?”

這個男人,就是她潛修逍遙山五年、學成一身好武藝,渡過五年慘不忍睹的日子的師父!

師父大人淺淺的瞳孔顏色看了一眼東方輕空,語氣譏笑:“八百士兵將我請下山來,如此盛情,我怎能拒絕。”怪不得他如此生氣,原來被東方輕空綁架下來的。

絕色特委屈了,這樣就是東方輕空的錯,幹嘛對著她發脾氣呢?

絕色很痛恨地看了東方輕空一眼。

東方輕空擺明一副他沒有錯的樣子。

“師父……”

“不要叫我師父!”

“不是師父是什麽,難道是屍體?”

“嗚嗚……”絕色的腦門又一次受到考驗,一個大大的爆粟!

“你的記性去了哪裏?下山的時候,我同你說了什麽?”

絕色悲戚戚地捂著可憐的腦門,抿著唇,含著水光的眼眸一轉,身子退後兩步,一邊退一邊大聲嚷著:“你當時就同我說,你是個專門欺負人的大壞蛋!”話從嘴巴裏麵一順溜,絕色就鰻魚一樣滑溜溜地溜出了重華殿。

身後頓時響起一片拔刀的驚呼。

絕色早就計算好了,隻要她能先一步退出重華殿正殿,師父是抓不到她的。畢竟這裏是皇宮,即使武功高強的師父也不能為所欲為,女衛一定會出來攔截。

絕色一邊飛奔,一邊吸著鼻子,腦門痛死了!

人家久別重逢都是抱頭大哭的,而她同師父重逢隻有相看怒眼的份。

日夜相處五年,師父對她的態度,總是有點莫名其妙。

不!正確來說,是師父他人性格就莫名其妙!

她離開逍遙山的時候,師父扔給了她一個小包袱,眼角居然有著一絲暖暖的笑意:“以後不許告訴任何人我是你的師父!”

莫名其妙!

絕色越走越快,越快越飆,走了半路,想著:得罪了師父,就算蒙在被子裏麵都不夠安全,還是暫時出宮避避風頭為好。

那一天黃昏,霞色通紅映漫天,正午宮門的守衛都說突然狂風大作,眼睛都睜不開,耳邊嘩啦啦的一陣風吹向沉重的宮門,一下子風停息,才驚駭地發現三個人才能拉開的沉重宮門居然有一條縫隙。

這是個奇景。

當然這個奇景不僅僅是皇宮的女衛看到,還有深門大戶的門衛也看到了。

那一家人的門匾寫著:丞相流光府。

“傾城!”絕色一路狂飆。

有人跑去稟告流光丞相,有人跪下抱住絕色的腿:

“殿下,殿下,你不可以進去!傾城小姐在裏麵梳洗!”

“請饒了奴婢的小命吧,殿下,你暫時不能進去!丞相大人規定,小姐梳洗不讓任何人進去,否則,奴婢人頭不保啊!”

東方絕色是沒有不能走的路,直接往裏麵衝。

氤氳迷霧的暖水浴池,她掃過一道光潔的銀色月光,便立刻撲上去,從後麵抱住撒嬌:“傾城,救命啊!”

“絕色,什麽事?”

“我無家可——咦,傾城,你前麵咋那麽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