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一聽,安靜地低下頭,長發披著順落,纖柔的身子靜靜垂立,還算站得住。

東方夫郎說得沒有錯,他是沒有得到妻主的同意,便回來“娘家”。嫁出去的男兒如潑出去的水,不再是娘家人,甚至親生父母都疏遠了一層。即使是父母病重,他都不得擅自離開皇宮,如果皇家某些人惡意追究生事,他便是被廢黜的罪,甚至會連累流光家。

流光美妤懂得這個道理,甚至小湛藍都被教育過,獨獨傾城不是。對於十五年來的女孩行事,傾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份。

他已經是個大家男兒。

男兒可以拋棄自尊,但是不能拋棄名節。

他不能隨意出門。

他錯了。

傾城用力咬著微紅的素唇,連委屈的解釋都咽下肚子裏麵。

東方虹意稍微放鬆細畫的精致眉心。這個容顏絕美堪招神妒的孩子,婉然溢美、氣質如蘭,清豔不似人間凡俗色,不像流光飛舞的慎美,恐怕是繼承那個男人的樣子。那個男人,閑言閑語中的那個男人,他一眼都不曾見,因為他根本不屑。

不管如何,傾城是流光飛舞的孩子,是流光家的血脈。傾城從來不曾讓他操心,他隻要稍微說一句話,那個孩子便能明白其中的厲要,這一點遠比自己親生的兩個孩子懂事得多,也放心得多。隻可惜,流光傾城是個男兒。

東方虹意慢慢收回熾熱的視線,轉而溫文若雅。

此時,外麵傳來一聲巧巧的輕笑:“十二皇叔誤會傾城了。本世子是同傾城一同回來看流光丞相的,隻是本世子還有點事,所以來遲了。”

絕色獨自一人,負手踏入。

“原來是世子殿下。”東方虹意性本孤傲,並無行禮之意,他本來就是皇子,而且是絕色的長輩,“既然如此,世子殿下請隨意。”

絕色眯起的眼眸一片墨黑:“十二皇叔走好。”

清冷巷陌,尋常人家,門外燈火暗,流光家的車馬嘶嘶聲動。

絕色那股“世子”的架子也就維持那麽一分鍾,之後她噓了一口氣,喝了一杯熱茶,才有力氣說話:“不知道為何每次看到十二皇叔,心就砰砰跳個不停。母皇以前都說,見到十二皇叔,能躲就躲,不能躲就長話短說。不過,現在十二皇叔已經內斂多了。”

“嗯。”傾城似有似無地應著。

“我見見流光丞相。”絕色挑起簾子就走到裏麵,見過**的流光丞相,也無所不能地說了好些寬慰的話,大概就是照顧傾城。其實,傾城照顧她還差不多。

傾城暫時要照顧流光丞相,絕色也死皮賴臉要留下來住,理由擺在麵前的充分:十二皇叔如果又來,你就麻煩了。

傾城還在沉默當中,絕色就爬上床了。

傾城卷起被子,把被子拉到下巴:“家裏怎麽辦?而且還有個三皇子……”

“那個假和尚有佛祖。而且——”絕色一臉的不滿,用力踢開腳上的靴子,就臥倒被子裏麵,傾城和她,一人一條被子。

絕色從被子裏麵露出眼睛,偷偷摸到人家的被子裏麵握住手指:“我有你就行。”笑語賊兮兮,燦若星辰。

傾城順便把她不安分的手直接按在身下:“睡覺。”

“好的。”她很滿足,如此容易。

傾城叫了一聲:“絕色?”

“嗯。”

“絕色?”

“嗯?”朦朧的鼻音。

“絕色,睡著了嗎?”

“……”

從下定決心同這個女孩子一起,他便是以他的自由、他的尊嚴、他的一生為賭注……傾城握住她的放鬆下來的手指,突然掀開被子,順著那個冰冷的手臂摸到她的被窩裏麵,溫柔地覆過她的肩膀和背,下巴抵著她的黑色短發,將那個睡得朦朧的少女擁入懷裏徹夜溫存……

絕色困得眼睫毛都在打架,突然貼近的清香溫暖很舒服很迷醉,舒服地整個人都沉溺下去,隻是隱隱中哪裏有點不對勁,舒服地不願意清醒,害怕一動便會驚擾甜酣的美夢,不過,就是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呢?

————

絕色筒子真糾結啊!

難道絕色就這樣被傾城霸王了?

有沒有親猜到哪裏不對勁啊?

嗬嗬,謝謝小吟筒子的紅包,漫激動之下睡不著,拚命碼多一更!哎,RN離棄漫了。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幾個讀者看文,漫早就轉行專業看文做讀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