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身上傾軋著極度的憤怒,拳頭緊緊捏了起來,這些人對付她就直接來好了,為什麽又要牽扯傾城呢?

千三綾絲發遮蓋著眼眸中的利光,好像在說著普通家常:“流光傾城好像每天都會回去流光府邸啊。嗯,他是個難得孝順的孩子,也不枉流光飛舞受了那樣的苦。流光傾城每天陪著你們吃中飯,然後午後未時出門,回來的時候比較晚,不過,他都是習慣經過一條路……”古長的雪白衣袖輕掃席子。

此時,渾然虛假的天空仿佛裂開一縫隙,使得外麵的冷風席卷而來。

頓時天地間鋪蓋著一種蕭殺之氣。

絕色臉色瞬間詭異。

深黑色的眼睛冷漠得如同神祗。

碧玉凝水的尖尖臉蛋,短發飛揚,單薄的紅唇抿出一線若有若無的邪笑。

本來要摟著絕色的兩個小孩子都感覺到煞氣的龐大,退後上了樹後躲藏,滴溜溜的眼珠不停看看這邊,瞧瞧那邊。

相比較於絕色的動,千三綾則是亙古永恒的靜。

靜得紋絲未動。

絕色的壓抑氣場隻要碰到他的三寸之內,便消融無痕。

千三綾未提一眼,隻是由著菩薩楊柳枝一樣的手指輕輕拂過身邊的**漾水麵。

水麵即平如鏡。

銀色的鏡子平出一陣光動。

光動中倒影著著另外的一片天空。

玄水鏡。

玄水鏡,能示天下之物,正是北冥家世代嫡傳之秘,聽說打開玄水鏡需要很高的天賦,即使是北冥家這一千年也隻是出了兩三個人。天賦極高者如紫微,都不懂得使用玄水鏡。

這種秘技在千三綾手中運用自如。

清**的水麵上,連通著另外一個地方的景象。

巷子,日正中天,快若閃電的劍光,削入冷空,凡夫俗子完全無法辨認,但是武功如絕色者卻能看清楚。通體透明的長劍,劍長得驚人,劍快得驚人。劍光接著一道一道發出,卻沒有傷到躲閃的“獵物”。因為每一劍都精準無比,堪堪從“獵物”的身上滑過,並不傷人。

“你覺得流光傾城可以躲開多少劍呢?”

絕色心都揪起來。

傾城根本一劍都抵擋不了。

在雲望書院的時候,傾城也學騎射武術,但是那些都是皮毛,對付三流的小混混遊刃有餘,但是麵對著那把通體透明的殺人長劍,隻有被殺的份。

“殿下放心,五月不會殺流光傾城,隻要五月的劍還沒有碰到血,五月就不會殺人。”千三綾挽著長長的廣袖,平靜的語氣就好像說著台上的一出戲。而此時,那個黑衣透明劍的冷酷冰削的絕色少女便消失了,隻留下傾城疲萎在原地。

傾城低著臉在喘息,絕色還看不到他的臉。

傾城也沒有逗留,隻是低著頭扶著牆壁,走了出來,手按過的青色牆磚,留下淡淡的血印。

絕色眼瞳一收縮,傾城受傷了!

“玩夠了!”

“看下去。”

絕色毫無抵抗地睜大水霧凝煙的眼睛。

玄水鏡裏麵隻有明顯的影像,並沒有聲音,絕色也不知道怎麽就出現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爺子,也不知道他同傾城說什麽,傾城就扶著那個老爺子向城深處走去……影深而長紅,傾城背起那個老爺子越走越偏僻,瓦房森暗。傾城看不見自己的背後,但是絕色卻清楚看到,那個麵目慈祥的老爺子正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

“傾城!”絕色即使喊叫都穿不過去。

她憋得一臉的青白。

“千三綾,你想要怎麽樣?!你想要什麽?!”絕色忿怒,眼神異常淒厲,如同散發的妖魔,狠狠咬著嘴唇舔舐著腥甜的味道,恨不得向前賞他一個耳光,“傾城是無辜的!傾城死了對你們有好處嗎?如果有人委托你們殺傾城,我亦可傾盡所有,把傾城完整換回來!”

千三綾淩冷的斐然鳳目隱隱閃過陰謀得逞的笑意:“三千閣接受委托便一定會完成,但是也有特許情況可以取消委托。”

玄水鏡中,那個鬼一樣的老爺子的屋子,他假好心幫傾城包紮著手腕虎口的傷口,傾城突然昏昏迷迷趴著桌子睡了過去……

傾城的命懸於一線。

她不能失去傾城,不能!

絕色整個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她本是很容易衝動的性格,但是逍遙山的幾年自生自滅生活,讓她明白每到生死關頭越發要冷靜。

玄水鏡,紫貂錦衣華服黑絲腰帶的窈窕女子推門而入,摟住傾城的腰,輕輕地抱起傾城的臉,玫瑰豔麗的唇便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