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犧牲自己
說到後來艾麗絲的聲音已經變得很小，因為她覺得那句“至今未歸”實在很容易打擊文銘的積極性，再後來，她幹脆不再看那些消息，而是單憑著回憶講起了那些魂戰體係中的自由騎士的事跡，尤其是活在當代的。
文銘忽然就發覺，艾麗絲其實也就是在載體和格鬥上是行家，在別的方麵，比如說服別人這方麵，其實還很嫩。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她常駐於空間站內，隻需教導學員，生活相對簡單的緣故。
不過，雖然如此，他依然對艾麗絲所說的魂戰體係動心了，最能吸引他的，其實正是那條“至今未歸”的前輩的消息。原因很簡單，文銘本就有多走走多看看的大願，那位前輩最後的人生經曆，其實正是他向往的狀態。
待艾麗絲說了個差不離，文銘便給出了肯定的回應，道：“不論如何，我一定會試著在魂戰體係中走得更遠一些，我隻有這一輩子，什麽都想體會一下，自然也包括了魂戰體係中的高手境地。”
艾麗絲終究顯露了笑容，整個人一下放鬆下來，就像是了卻了莫大的心願一般。
而後，艾麗絲平靜了一些，又向文銘非常真誠地道：“我想，剛才一號展館內的絕大多數人可能都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自身騎士，我也一樣。你知道，我最大的興趣就是格鬥，也準備將一生都投入到魂戰體係當中，所以，看到你這個自由騎士後，便忍不住想把你引入到魂戰體係中，這一點肯定是有私心的。你向你道歉。”
文銘沒想到艾麗絲會如此認真，以至還向他悄然鞠了一躬，當即搖著手道：“不用這樣，我想，關於自由騎士的這些內容並不是你應該負責培訓的內容，你和我說了這麽多，我還沒感謝你呢。”
艾麗絲塊頭大，本身也是個爽快人，聞言便再次笑了起來，然後道：“咱們也不要這樣客氣了，你不必再如此尊重我，間接叫我艾麗絲好了，我也不將你當成什麽大人物看待，但願，你們能在這短短兩天的培訓中建立起超出這兩天的友情來。說真的，能收到一個自由騎士為學員，我真的很興奮。我想，這可能會是我接下來很長時間的談資，回到故鄉後，也能夠吹噓一下。”
“那好吧，我一定努力，爭取幹出些名堂，不然的話，那些知道你收了一個自由騎士做學員的人恐怕要笑話你了。”文銘笑道。
艾麗絲卻搖了搖頭，然後淺笑道：“這我卻是無法承情的，你本身就有很多*，哪怕不認識我，也照樣會因為這些*而做出一番名堂來。”
這大概有點像甲要出遠門到a市，而乙剛好要買a市的某樣東西，於是托甲捎帶，然而這時甲卻說，那我就為了你去一趟a市吧，乙當然不會領情……
文銘發覺艾麗絲腦筋轉得還是挺快的，便笑道：“你太認真了。”
“因為我很確定將來可能幫不上你什麽忙，所以現在一定要和你把什麽都算得一清二楚。”艾麗絲不無得意地道。
至此，文銘真正看到了艾麗絲狡黠的一麵，隻是他並不知道，艾麗絲隻有在極熟的人還有家人麵前才會表現出這樣的一麵來。而艾麗絲之所以在不足半天的時間裏就對他如此信任，無非是因為他的靈魂是暗紅色，是自由騎士。自由騎士本身就是能夠令除心術不正者之外的所有人信服的，這一效用，第一次從文銘身上展現出來，被影響的人便是艾麗絲。
半天前，他們還一個是導師，一個是學員，一個是空間站的常駐人員、格鬥強者，一個是來自低級文明的火種，以至連起源星語都不會說，兩個人的身份完全不對等，卻就因為靈魂的顏色直譯出了文銘的品格，兩人一下再無隔閡，輕而易舉就建立起友誼來。
文銘從很早前就知道，他的朋友很少，但是能夠和他成為朋友的人卻很多很多。隻因為大家都習慣於帶著麵具和防備之心生活，無法一下子就看出對方的脾性來，這才錯失良友。如果一眼就能夠看穿內心，一眼就能夠看出能否能成為朋友，這個世界，是不是會變得友好很多？
對文銘來說，此刻的這種感覺，實在很好。
木紅並不知道艾麗絲和文銘在聊些什麽，不過，她能感覺到，兩人的心情都越來越好，以至還感覺到，艾麗絲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拋卻了導師的身份，成為了文銘的朋友。
木紅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心中隻剩下慨歎，這才多短的時間，文銘就得到了艾麗絲的信任！這就是自由騎士的品格帶來的正麵效應！如果文銘前去德索切族主星，真不知能給德索切族帶來怎樣的改變！現在已經像個老朽一般的德索切族，真的很需要文銘！
隻是，培訓結束後，這個年輕人會和她一起去德索切族嗎？如果不去，那她也沒有一點辦法，如果去，又能在德索切族呆多長時間？
她不斷都是一個極為冷靜的人，不然也不會成為德索切族僅有的幾名女性銀星艦長之一，但是，就從看到文銘的靈魂顏色竟然是暗紅色之後，她就再也無法冷靜下去，這是服役以來很少有過的現象。
實際上，她也已經相信了文銘的品格，以至不介意和文銘建立私人的友誼，但是問題是，她是一個公職人員，她必須為德索切族的整體利益考慮。文銘的品格雖然令人信服，但是，他要是不願意去德索切族，又有什麽用？誠然，德索切族不會有什麽實際的喪失，隻會還和原來一樣。但是，德索切族天性夠變得更好的，隻需文銘留下來！
如今，她當真希望能想出一個留住文銘的萬全之策來，哪怕讓她從一定程度上犧牲自己。
犧牲自己？
木紅那並不擅長算計的大腦裏很快就有了一個很簡單的主意，間接向艾麗絲和文銘兩人道了聲“失陪一下”，然後快步走出了一號展館，再次到了外麵的走廊中。
調出低磁腕表的語音模式後，木紅沉吟再三，還是說了出來：“請求跨星係通話，目標星球德索切族主星，通話目標，身份編號as8678271。”
提示音接二連三地響過，終究，低磁腕表中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媽？你怎麽現在打電話來了？你不是應該在那個，那個，那個地球嗎，出什麽事了嗎？”。低磁腕表中的女聲洪亮爽利，不過想地球的名字明顯花了一番功夫……
“小溪，我現在在第一階梯，不在地球，你……”
“呀！地球上已經有四度精神進化的火種出現了嗎？”。低磁腕表那頭，那個叫小溪的女孩間接打斷了木紅的話，驚問道。
“你這孩子，不要插嘴！你不是不斷都想來第一階梯玩嗎，掛了電話後，你盡快去找水良議長，就說我說的，讓他帶你一起來第一階梯，他過兩天就會來這邊。”
“真的？！”低磁腕表那頭的小溪驚呼了一聲，不過馬上就又道，“糟了！我很快就要就要考試了呀！”
“你現在這麽小，四級怎麽可能過得了，這一次八成還是失敗。”木紅明顯並不怕打擊到她閨女，說的一點也不客氣，然後道，“但是，你老媽來第一階梯的機會可能隻有這一次，你這回要不來，以後也別想來了。”
“那好吧，這次不考了！嘻嘻。”那頭的小溪厚著臉皮笑道。
木紅臉上也顯露了笑容，似乎看到了自家閨女正對著電話吐**，然後道：“好了，就這樣吧。”
“噢。媽，讓我親一個，啵！”
“嗯，掛了。”
木紅主動切斷了通話，站在原地出了會神，表情很快又恢複常態。
明顯，她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不過這一回，她似乎隻能做到表麵上公私分明了……
她依然信任文銘，不然也不會把寶貝閨女叫來，她隻是希望文銘對德索切族的感情能夠更深一些，或者說，她希望文銘能看到德索切族美好的一麵，至少要讓文銘對德索切族產生興趣。
一想到那個閨女，她就忍不住頭疼，很難相信，她和丈夫如此形貌、性格的一對，竟然能生出這樣一個閨女來，興許，長相上還是因為她丈夫比較英俊吧，但是這性格，這個丫頭到底承繼的誰……
待木紅回到展館內的時候，裏麵所有的學員都已經測試完了，導師和學員們正聚在一起討論著。
此時一號展館內總共87個學員，竟然全都在標準型號的一級軍用載體上通過了測試，對導師們來說，這實在是一個很令他們高興的結果。
一般情況下，這些學員隻會在初級載體測試館裏的那些非製式載體上全數通過測試，至於標準的一級軍用載體，本應刷下去幾個學員的。現在看來，這幫學員的水平都還不錯，終究他們都是各低級文明上的佼佼者。尤其是，本展館內還出現了一個自由騎士，隻此一點，親眼見證的導師們便與有榮焉。現在，新學員中出現了自由騎士的消息早就在整個克隆館內傳開，並傳到了空間站內，相信，回去之後，空間站內還會有專人和文銘談話。
不過，展館內的這些人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培訓，可不能圍著一個自由騎士轉。現實上，那陣**也的確隻維持了一小會，現今眾人頂多會在看到文銘時多注意一下，別的時候並不會特別關注他。
很快，導師和學員們竟又達成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共識，既然標準一級軍用載體已經全數通過，何不試試二級載體？
誠然，二級載體的融合難度以至比一級載體高出一倍，但是那些學員們正是士氣高漲之時，一個個摩拳擦掌，要不讓他們試試，隻怕他們會鬱悶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