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最重要時刻
“分我兩塊靈魂晶體唄，嘿嘿。”木小溪吐了吐小舌頭，厚著臉皮把她所謂的“正事”說了出來。
文銘立刻笑道：“要是我沒猜錯，木紅艦長肯定叮囑過你了，讓你不要打我的靈魂晶體的主意了，是不是？”
“聰明！”木小溪明顯是在拍文銘的馬屁，讚了一聲之後幹脆到了文銘身邊，伸出雙手一下抓住了文銘的左臂，晃著文銘的胳膊央求道，“文銘哥哥，你是個好人，就送我兩塊吧。”
木小溪一旦撒起嬌來威力完全不下於那些影視明星，一來是她本來就是個小孩，二來則是這丫頭也確實長得俊俏。文銘立時感到有些吃不消，不過事實上他心中早有決斷，也早就猜到木小溪會來這一套。
“死丫頭，快鬆手，我胳膊要被你晃散架了！”文銘笑罵了一句，然後才慢悠悠道，“我早就打算好了，肯定會送你兩塊的。你不是隻有一件三級遠程攻擊魂器嗎？回頭我再挑兩塊超低溫屬性的三級晶體給你，讓你分別鑄造成一件近戰武器和一件防禦魂器。”
“真的？！”木小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喜地道。
“我這麽大年紀了，會騙你這麽一個小孩嗎？”文銘也算是意氣風發，老氣橫秋地道。
“太好了！”
木小溪歡呼一聲，而後就做出了讓文銘完全愣住的舉動，這丫頭竟是俯下身去，一把抱住了仍坐在椅子上的文銘的腦袋，重重地在文銘左臉上親了一口！
那一瞬間香風盈鼻，緊接著清楚地感覺到臉頰上傳來的柔軟和溫熱，文銘當真大腦短了路。
等親完之後，木小溪也是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實在太激動了。她這輩子隻這樣親過她爺爺、爸爸、媽媽三個人，而文銘絕對是除了家人外的頭一個！
一時間臉上有些發熱，氣氛似乎也變得尷尬起來，不過這時候後悔已經晚了，木小溪隻好強裝做沒那麽在乎，故作鎮定地道：“不許想歪了啊！”
文銘自然沒有想歪，然而經木小溪一提，他就不得不想歪了一下，不由心中暗笑，這丫頭在某些方麵還真是傻得可以……
再接著，文銘就板下臉來，有些嚴肅地向木小溪道：“我其實是這麽打算的，將那些靈魂晶體全部換算成錢的話，大概會接近250億，200億的整數留下來幹大事，零頭則用來武裝自己。送你的晶體，其實都是這個零頭裏麵的。除了兩塊三級晶體外，我還給你留了一塊四級晶體。”
木小溪也顧不得瞎想了，立刻問道：“你不是隻有兩塊四級晶體嗎？”
文銘白了木小溪一眼，沒好氣道：“就算有20塊四級晶體又能怎麽滴，我又用不了，還不是得換成錢？那兩塊裏正好有一個超低溫屬性的，就給你留著好了。但是，你先別高興太早，就連那兩塊三級晶體，也不能馬上給你，得等我離開了第一階梯才行。”
“為什麽？”木小溪才剛問完，自個兒就猛一揚眉，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文銘笑著點了點頭，還是解釋了出來：“不錯，我這次培訓是由木紅艦長全程陪同的，你是她的女兒，如果離開的時候身上忽然多了三塊高級晶體，肯定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那這麽說，你會和我們一起回主星了？”
“倒未必會一起回去，不過肯定會去的。有些人想讓我死，我不僅不會讓他們如意，還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說到後麵，文銘臉上已經浮起了厲色。
“但是伊沃和多哈那兩個人是銀藍星的，而主星幾乎從來沒和這個星球打過交道啊。除非銀藍星政府能先查出些什麽來，你才能繼續查下去。”木小溪微微皺眉道，這個時候，小丫頭儼然已經站在文銘的角度考慮事情了。
“先等消息好了。”
“嗯。”木小溪點了點頭，而後直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振奮精神道，“別看書了，咱們去走走吧。”
“好。對了，我送你晶體的事，千萬別告訴木紅艦長。”文銘站起身來，鄭重道。
“嗯，我一定會盡量瞞住她還有老爸的。”木小溪認真地應道。
文銘有此安排絕對是有道理的，兩塊三級晶體加一塊四級晶體值多少錢？至少七億以上！他一口氣從地底實驗站裏擄了兩百多億的晶體上來，自然不會覺得送木小溪三塊晶體有什麽，但是，七億起源星幣放在任何一個中級文明的普通家庭裏，那都是天文數字！完全可以這麽說，木紅和她丈夫一輩子賺的錢加起來也不會超過這個數，他們又怎麽能坦然讓女兒接受一個外人如此規模的饋贈？隻要讓木紅知道，她是絕對不會讓木小溪接受那三塊晶體的。
也就木小溪年齡還小，並不將金錢看得多重要，才會接受文銘的饋贈，而且還一點壓力沒有……
三天轉眼即過，文銘過得依然相當充實，幾乎沒怎麽歇著。
最後一場考試如期舉行，在一個大考場裏，所有火種都被要求摘下了低磁腕表，每人發了一個頭盔，往頭上一戴，立馬再也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而且說話也不會被別人聽到……
考試內容並不算難，在答題的空當裏，文銘還忍不住抱怨，其實不應該給火種們三天的休息時間，應該一回來就考試。這樣的話，別的火種就沒了臨時抱佛腳的機會，而他自己似乎根本不用複習也能考出一個不錯的成績，因為前麵他確實用心學了。
當天下午考試成績就會公布出來，不過卻不是具體的分數，而是會分成五等。
成績會順延一定時間傳到火種們的低磁腕表上，不過那些心急的人顯然不願意幹等著，吃過午飯後就又到了考場外的那個大廳裏，那裏的大屏幕上才會第一時間公布他們的成績。
文銘、木紅和木小溪也早早地來到了這裏，擠在人群中等著成績出來。
若是以前，興許根本不會有火種在乎此類考核的成績，但是由於關於格森星上那四塊土地的歸屬，但凡認為自己有希望的火種全都一個比一個緊張，即使那些覺得沒戲的也相當興奮，看別人緊張也是一種樂趣……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兩點十分的時候，大廳裏忽然響起了悅耳提示音，亂哄哄的大廳一下變得安靜起來。
“本次考試成績僅作為評定格森星良性異變地域歸屬的參考因素，現公布成績如屏幕所示。”
巨大的屏幕上立刻被劃分成了五大塊，每一塊上都寫著相應的等級和人名。
一眼看去，成績共分abcde五等，其中c等最多，bd兩等次之，a等和e等最少。
很顯然，a等是最好的，幾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將注意力放在了a等那一塊的屏幕上。
那麽大一塊屏幕卻隻有寥寥十餘個名字，想不顯眼都不行。
大廳中的安靜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鍾便被徹底打破，站在文銘左側的木小溪歡呼一聲，差點跳到了文銘身上，隻因這丫頭已經在a等的那十幾個名字裏看到了文銘的名字！
文銘另一邊的木紅臉上也浮起了笑意，不僅沒責怪她女兒的大呼小叫，反而有些激動地向文銘道：“恭喜你！”
他們這邊的動靜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為a等的其他人和朋友們同樣慶賀起來。文銘也難掩心中興奮，向木紅笑道：“謝謝。”
恍惚間，文銘竟是想起了當初高考那會，作為一名山東考生，能考上大學差不多都是善於考試的，沒想到來到空間站裏也考了這麽一次。隻不過，眼下距那時候還不到十年，卻已經像是隔了一輩子……
木小溪再一次忘乎所以地抓住了文銘的胳膊，將文銘拉回了現實中，並歡快地道：“文銘哥哥，不懶嘛，我看到了主星以後，你都可以去當槍手了。”
“有你這麽誇人的嗎？”文銘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
“本姑娘誇你一句就不錯了！”
這時候木紅卻道：“既然已經看到成績了，那就先離開這裏吧。”
“好。”文銘應了一聲，然後便和那母女倆一起向外走去。
三人並未回住處，而是去休息區找個地方坐了下來，認真商議起來。因為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文銘這一批的火種的培訓已經徹底結束了，很可能明天就會正式離開空間站！
正常情況下，火種們完全可以讓第一階梯幫他們安排接下來的去向。不過文銘自打知道德索切族願意墊付那300億維持輻射雲的錢時，就差不多決定了去德索切族主星一趟，而等到在地底實驗站裏知道伊沃、多哈是專門去殺他的，他就更加堅定了這一念頭。
在這一次的商談中，文銘終於明確地告訴木紅，等地球人遷移完，他就會前往德索切族主星效力一段時間。
來空間站也有一個多月了，木紅從沒有眼前一刻這麽輕鬆，她終究是完成了水議長交待下來的任務！
然則，文銘的心卻依然懸著，因為直到此時他都還無法確定，他到底能不能掙得那四塊土地其中之一的歸屬權。
原因其實很簡單，上午的那場考試他的名字雖然在a等裏，但是卻排在了十名開外，像萊那德那樣的純知識分子的成績明顯要比他好上一些；再說之前的待再生星球之行，雖說借著斥候之便，他的積分一直靠前，但是直到最後也僅僅進入了前30；再然後就是前往待再生星球之前的綜合表現，貌似比他強的依然有不少……
很顯然，隻有第一階梯認為的前四名才能得到那四片土地的歸屬權，但是文銘當真沒有一丁點把握自己可以成為前四。
這天晚上，空間站裏的相關負責人在一間大會議室裏進行著激烈的討論，所有人都關掉了通訊設備，以免受到不必要的幹擾。而討論的內容，正是那四塊土地的歸屬。
共有十一個候選人被挑選出來，他們的三維影像就投影在了會議室的正中間，在培訓中的相關表現及數據顯示得一清二楚。
而文銘，赫然就在這十一人之列！
很快，第一個人選塵埃落定，如果文銘就在這裏，一定能認出來，那個幸運的家夥乃是很想和他打一場的那個叫做派瑞克的肌肉男。這人雖然長得不太善良，但是卻是一個實力非凡的老實人，有點大智若愚的感覺。他的綜合成績是所有人火種裏當之無愧的第一，所以得到歸屬權並沒有什麽懸念。
又過了一會，第二個人也已經敲定，竟然還是文銘認識的！在前往待再生星球之前，來自紅流蘇星的幾個人曾真誠地向文銘示好，文銘還錯將對方當成了地球上的突厥人。而這第二個人選，正是那波人的首領，叫那古紮的年輕人！那古紮的綜合成績也很好，不過他能以第二順位脫穎而出，主要還是他在待再生星球上的積分太過耀眼。他的積分不僅是第一，而且還把第二名甩開了好多！
接下來的討論似乎艱難了好多，用了很長時間，第三個人才被挑選出來。這個人綜合成績同樣不俗，不過其獲得歸屬權的原因又與前兩人不一樣，他在所有的文化課上都表現拔尖，當初甚至提出過不去待再生星球，而是留在第一階梯上繼續學習的請求……不過，在被拒絕後，這家夥也沒抱怨什麽，到了待再生星球上後表現竟然還很好。第一階梯的相關人員一致認為，相比前兩人，這個家夥其實才是最有可能為中級文明做出貢獻的人。
然後就隻剩下最後一個人選了，看著依然投影在會議室裏的那八個人，一時間似乎所有人都犯了難。
說起來，火種們的實力並不是天差地別，假設給最差的打50分，那麽最好的最多也就是90分以上。而80多分接近90分的火種，肯定也有不少。僅憑一個多月的培訓就決定哪四人最強，顯然有失公證，幾乎所有人都可以預見，若幹見後，前四名未必會有人沉寂，但是排在四名以後的人卻絕對會有不止一個趕超上來，超過那四人！
然則，地就那四塊，又必須馬上分，也隻能以這種有些殘忍的方法來分了。
會議室裏小聲的議論一直都沒有停，大家時不時抬頭向那八個影像望去，並對著那些數據指指點點。隨著時間的推移，再抬起頭時，越來越多的人將更多的時間停留在了其中一人身上。倒不是說那個人的綜合實力明顯比其他人強上一截，而是因為這個人太特殊，當前三個牛人一去，此人的光芒似乎就再也無法被另外幾人遮掩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知有多少人擠到了公布考試成績的那個大廳裏，隻因那四塊土地的歸屬權同樣要在這裏公布。隻不過，昨天來的人大都是火種和聯絡人，而今天，火種和聯絡人反而成了弱勢群體，因為這一批火種發現了四塊良性異變地域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空間站，關於它們的分配，凡是閑著的人都不想錯過結果正是公布的曆史性時刻！
昨天這個大廳裏僅大屏幕前麵比較擠，其它地方都挺鬆散，而此刻，哪怕是角落裏也已經擠滿了人，其擁擠程度絕對趕上了中國春運期間的綠皮火車了。好在這間大廳裏的換氣設備超好，而其中人類身體機能及潔淨程度又遠超地球人，所以倒並不會讓人覺得難受。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木小溪愣是調出了低磁腕表的攝像功能，將低磁腕表高舉過頂，興奮地拍著大廳裏的景象。
文銘此時其實超緊張，不過還是忍不住向木小溪開玩笑道：“丫頭，有什麽好拍的，想改行當記者了嗎？”
“又不是我一個人在拍，你看哪！嘿嘿，這可是曆史性時刻，一定得記錄下來！”木小溪興奮地道。
“問題是就算是曆史性時刻也和你沒關係好不好？”文銘苦笑道。
“那也和這些人沒關係啊，他們還不是來了。”木小溪隨意指向那些紫膚、金膚以及明顯是中級文明人類，末了又不忿地道，“再說了，怎麽就和我沒關係了，我們德索切族的火種，你，大款文銘不也在這裏嗎？”
“大款我承認，不過歸屬權……”文銘微微皺眉，有點說不下去了，在這件事上，他當真沒辦法以平常心來對待。木小溪顯然對文銘極有信心，不然也不會一大早上就這興奮，從坐著飛椅趕來過時就開始拍了……
然而，文銘自己卻沒太大信心，400名火種，想當裏麵的前四，太難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廳裏忽然響起了“咚”地一聲，待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一個好聽的女聲響了起來：“經過本空間站32位金星常駐官員一致討論，並結合火種們培訓以來的綜合表現，確定格森星四塊良性異變地域歸屬如下。”
一瞬間大廳裏靜得落針可聞，幾乎所有人都刻意壓抑了自己的呼吸聲。
“北方良性異變地域，辛迪加族，派瑞克。”
那女聲聲音一落，大廳靠前的位置就有幾個人瘋了一樣歡呼起來，又是笑又是叫，數秒之後，竟又從那邊傳來了激動的嗚咽聲。哭的人明顯是個大男人，不過此時卻沒人會笑話他。所有的旁觀者都善意地看著那邊微笑著，甚至也有喜歡熱鬧的不相幹的人跟著歡呼起來。
大屏幕上同時出現了那塊地域的縮影，詳細地標明了其具體數據，所在經緯度，麵積等等。在縮影的右側，則是派瑞克自培訓以來的具體表現評定以及第一階梯給出的授予理由。
等大廳裏的人群稍稍安靜了之後，那個女聲再次傳來：“派瑞克，恭喜你！”
落音落時，大廳裏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待掌聲漸止，那個女聲再一次響起。
“西方良性異變地域，紅流蘇星，那古紮。”
“噢！！！”
“我們成功了！！”
“那古紮萬歲！”
大廳右前方直接亂了起了，很快一個人便被高高地拋了起來，被下麵的人接住，然後再次拋起。那個人明顯在笑著，但是淚水卻飛揚在半空中……
文銘也為那古紮感到高興，他站在了大廳的左後方，靜靜地微笑著看著那邊，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早就被拋了起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落下。
木小溪正舉著低磁腕表拍著那邊，但是看得出來，這丫頭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她對文銘太有信心了，所以她一直覺得，第一個人選就應該是文銘，而現在，前兩個人都不是……木小溪已經動搖了，終於意識到最終結果可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事實上已經不一樣了……
唯有木紅比較鎮定，一直平靜地麵對著這一切。
照例，那個女聲先是恭喜那古紮，而後大廳中的人們真誠地給予他掌聲。
緊接著，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南方良性異變地域，淨淩星，薩落耶。”
……
此時，文銘已經笑不出來了，他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雙拳握得極緊！
而後，不知何時，木小溪的小手伸了過來，似乎想給他一些力量。可惜的是，文銘甚至都沒感覺到她的小手……
木小溪心中甚至有股怒氣，覺得這個結果實在是離譜，她甚至已經將低磁腕降低了許多，不想再拍了。
隻剩下最後一個名額，機會實在太渺茫。
現實終究太殘忍，既不是電影，也不是小說。
第三波掌聲結束後，大廳裏的所有人自動安靜下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最後一塊良性異變地域，究竟歸誰？
“東方良性異變地域……”
那個女聲說出這幾個字時，大廳裏不知有多少人心髒狂跳起來，根本不受他們自己控製。
文銘卻有一種整個心髒都縮緊了的感覺，隻要等到知道結果後，才會重新膨脹跳動。
宣布吧……
老子認命了……
給我一個痛快……
而後，那個聲音繼續傳來。
“德索切族……”
“呀！”僅僅是聽到這四個字，木小溪不顧形象地尖叫起來，整個人一下子跳到了文銘身上，左手摟住了文銘的脖子，雙腿纏在了文銘腰上，右手再一次將低磁腕表高高地舉了起來……
文銘卻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完全定在了那裏。
“文銘……”
聽到自己的名字後，文銘的心髒猛然彈起，終於恢複了跳動。但是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和靈魂卻像是過電一般，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裏麵，那是心中大願終於得以實現的感覺。
大廳裏提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幾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幸福得像是傻了一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