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依稀昨日重現
和付飛共進晚餐的經曆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融洽，兩人間多多少少有些隔閡，而且這種隔閡在付飛身上體現的更明顯一些，文銘由此推知，這家夥這一年來應該是真的幹了不少壞事。
不過這又如何，文銘幹的壞事更多！文銘早已不是原來的文銘。
付飛走後，文銘又和葉小帆聊了會才離開，和付飛一樣，他也讓葉小帆別擔心，不過天知道葉小帆更相信誰。其實文銘也不在乎這個，他在乎的隻是葉小帆的安全，如果付飛能護葉小帆周全，他也樂見其成。
此時，文銘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希望葉小帆有一個好歸宿，讓她從此可以過上安定的生活。
但是，誰配？
他自己興許有能力保護好葉小帆，但是，在人生理念上，兩人有一個無法調和的矛盾從剛認識那會就一直在在。葉小帆隻想找個合適的人結婚，然後一起廝守一輩子；文銘則從沒想過安定，那對他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就從他想成為一個宇宙人就可以看出這一點。
那麽付飛呢？不管這小子前途如何，他倒的確對葉小帆一往情深，文銘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僅僅從這一點上來說，付飛就比文銘強多了……
一路胡思亂想著，文銘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帳蓬，鑽進去之後倒頭就睡。
他必須盡早休息，因為今天深夜有活動……
半夜醒來，文銘打開絕對視野，提了個小布袋便鑽出了帳蓬。
這還是他提高了身體強度後第一次幹壞事，在最開始的幾分鍾裏著實有些興奮。但是，他很快就發現，對現在的他來說，小偷小摸已經太簡單了，哪怕是深入本營地戒備森嚴的糧倉也一丁點難度都沒有……
僅僅是一個小時之後，文銘就又回到了帳蓬，原本幹癟的小布袋已經裝得滿滿的，大概能有十斤米。這些米文銘是絕不敢一口氣全交給葉小帆的，不然肯定會被她看出破綻來。
將米分開藏好，文銘又在帳蓬裏沉思起來，所想的自然還是白天的那個問題：那個叫三仔的小混混，還要不要去教訓？
如果隻考慮葉小帆的話，文銘肯定二話不說就去了。他還記得，當初他問葉小帆發生了什麽事，葉小帆說的是“下工時碰到個混混”，但是實際情況卻是，她碰到了一幫混混！之所以沒說實話，還不是怕他擔心？！葉小帆明明已經被難以解決的麻煩纏身，卻還為他著想，對此，文銘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和葉小帆之間的友情，恐怕已經是他在這世間的最後一份深厚而純粹的友情了。
為了維護這份友情，文銘可以做出任何瘋狂的事，反正他早已拋卻了一切顧忌！
然而，付飛半道殺出之後，事情就複雜了一些。
文銘才不會相信付飛是偶然得到的消息，這家夥八成是一直用別的方式關注著葉小帆，隻不過葉小帆不知道罷了。不管付飛讓誰幫忙留意著葉小帆的安危，有心人稍一打探，便能追查到付飛頭上。文銘擔心的是，他要是現在把那個攔住葉小帆的三仔給怎樣了，他本人是絕沒有像呂耀陽那樣殺了人之後還大搖大擺地留字說“人是我殺的”的打算的，那麽黑鍋隻能由付飛來背……
隻能先看付飛的手段了，說不定這小子能將此事擺平呢，那樣自然最好。
其後的日子，文銘白天雖是沒去上工，卻也沒一直在葉小帆家守著，而是時不時地出去打聽一些消息。
他這樣的沒什麽正經事的人走到哪都可以搭把手，一天到頭能幫不少人，也著實能打聽到不少消息。
原來，那東北虎還真是本營地裏一個規模較大的幫會，隻不過三仔本人就比較爛，根本不上檔次，隻是東北虎的一個小頭目，手下的小兵加起來不到十個。
付飛和他的姐夫王錦強所在的幫會叫白山幫，勢力比東北虎差了一些，但是王錦強算是幫裏的中堅力量，竟統領著百八十號小弟。付飛做為王錦強的嫡係，手下也有二三十個兵，隻是勢力範圍並不在葉小帆上工之處附近，這才會對那三仔有些忌憚。
兩天內打聽清楚了這些，文銘估摸著像三仔那種上不了台麵的人物應該不太可能死纏爛打，便放下心來。
然而他卻忘了，他自己當初是如何對葉小帆產生好感的……
從很大程度上說，葉小帆的美是那種由內而外的，即：即使她毫不打扮，甚至刻意樸素，別人也會在和她交往時發現她在智商、素質、品性上的過人之處，也即欣賞她的內在美，繼而又由內而外，發現她外表也相當清麗，甚至會因為內在美而放大她的外在美。
當初僅僅是聊了會天，葉小帆就在文銘心中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文銘並不知道被三仔攔住時葉小帆做出了什麽樣的反應，總共說了幾句話，針鋒相對了多麽時間，但是，三仔顯然由此記住了葉小帆。葉小帆這個人不能細想，越細想就會越喜歡，這大概也是三仔的真實感受。
第三天的時候，三仔便查出了付飛一直在暗中保護葉小帆，而後也不知借誰的膽子，放出話去，說付飛算個屁，誰也別想攔住他得到葉小帆。
付飛原本還想等三仔自個兒偃旗息鼓，這下倒好，他也懶得找人說和了，直接帶著人將三仔打了個半殘……
做完這些，付飛卻並沒告訴葉小帆，還裝作跟沒事的人一樣。文銘雖然打聽到了，卻也沒有向葉小帆揭發的興趣，他寧願這姑娘活在一個被有負麵信息的世界中。
第四天下午，在家裏憋了好幾天的葉小帆正向文銘抱怨什麽時候才能出門，外麵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文銘直接放出了絕對視野，他隻要不刻意窺視葉小帆，其實是不會看到那些讓他暗罵自己“畜生”的畫麵的……
院門外是一個挺陽光的年輕人，個子在一米八左右，衣服竟然很新，這在災難發生後實在是相當難得的一件事，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有新衣服穿？
有道是人靠衣裝，當別人都隻能穿舊衣服的時候，在一身新衣的包裝下，那年輕人當真顯得英挺、俊朗！
“竟然是個帥哥？”
文銘當然沒說出來，隻是看著葉小帆去開門，葉小帆應該認識那人。
然而便在葉小帆走到門口之時，文銘忽然又在絕對視野中發現，葉小帆家附近多了好幾波小混混！幾波小混混停身之處看似沒什麽規律，言談也甚是隨意，但是卻會時不時向葉小帆家的小院門口看上一眼。
“啊，真是你，葉小帆！”外麵的俊朗年輕人驚喜地道，不過表情卻略顯誇張，就跟思念了葉小帆很久一樣。
“你是？”葉小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顯然正迷糊，並沒認出那人是誰。
“我是楚曉海啊，研二剛開學的時候，學院裏有個迎新晚會，咱們在那時候見過的啊。當時你朋友林冰也在，就是她介紹咱們認識的。”楚曉海急道。
葉小帆好像有那麽點印象了，當初去看迎新晚會，與林冰結伴而行，剛好在路上碰到此人，林冰就隨口介紹了一下，但是從那以後就沒再聯係過。
“我想起來了。”葉小帆恍恍惚惚道，然後又很正式地伸出手去，似親近實則刻意疏遠地道，“你好。”
楚曉海立即握住了葉小帆的手，卻道：“都是老同學，不用這麽客氣。”
若隻從表麵上看，楚曉海的反應當真沒什麽毛病，但是文銘卻在絕對視野中看到，楚曉海握手時竟是一下下發力的，就像在測試葉小帆手掌的彈性……
“得，就握這一次手，你就永遠被葉小帆同誌槍斃了……”文銘在心裏這麽說道。
果然，那邊葉小帆已是表情微變，抽回了手，然後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忽然得知老同學也在災難中幸存下來，我不該來看看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完全在文銘意料之中，楚曉海厚著臉皮進了院子，甚至還和葉父聊了一會，表現的相當好。然而葉小帆卻吝嗇起笑容來，隻是禮貌卻疏遠地招呼著。
文銘則幾乎被楚曉海當成了透明人，他也沒和楚曉海說話的興趣，明著是在院子裏忙著他自己的，實際上則在絕對視野中看著楚曉海以及外麵那些小混混的一舉一動。
末了，楚曉海毫不掩飾他對葉小帆的好感，並直言他老爹能在營地裏說的上話，如果葉家需要什麽幫助，就盡管開口。
等送走楚曉海之後，文銘立刻向葉小帆道：“這家夥來的時機有些蹊蹺。”
葉小帆腦子也是轉的飛快，楚曉海之前好死不死提到了三仔，而僅從楚曉海的穿著上她也能看出此人必是能力極大，便皺著眉道：“如果撇不清，我想我還是搬走好了。”
文銘倒沒想到葉小帆有如此決心，訝然道：“你們家在長春住了幾十年了吧？”
“我是沒什麽鄉土情結，隻要有個地方安安穩穩過日子就好，就是我爸……”說到這葉小帆麵容便有些愁苦。
“先放寬心吧，應該不至於到搬家的程度。”文銘拍了拍葉小帆的胳膊，安慰道。
葉小帆皺著眉，再不吭聲了，文銘則在絕對視野中目送楚曉海和他的那一幫小弟遠去。
是不是平淡太久了？也該幹點什麽了吧？
文銘這樣想著，那要幹點什麽的決心也越來越強烈。
接下來的五天裏，楚曉海天天都要往葉小帆家跑一趟，一邊呈現他對葉小帆的愛慕之情，一邊將他幻想的未來描繪出來，不得不說，在當下，那的確是很不錯的未來了。
而文銘則在這幾天裏將楚曉海祖宗八輩都查了個一清二楚，也弄明白了楚曉海怎麽會突然找到葉小帆。起因便是那三仔，被付飛打殘了之後，三仔將前因後果都向上麵交待得一清二楚，中間自然不忘描述葉小帆的吸引人之處。三仔的這些話拐了幾個彎後落到了楚曉海耳中，這才讓楚曉海一下回憶起葉小帆這麽個人來。於是，三仔退居二線，楚曉海又衝鋒上來。
楚曉海根本就沒將文銘放在眼裏，倒是對付飛有點上心。便在楚曉海正式接觸葉小帆的第四天，付飛和王錦強同時遭了一頓暴打，不僅連床都下不了，而且還無處申冤去。
這便是楚曉海的能力！
文銘不會分身術，付飛挨打他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此時他對楚曉海的忍耐已經快要到了極限。
但是，文銘不動則已，一動將再也沒法回頭，所以他必須給自己還有葉小帆造勢，以便不管最後發生什麽事，他和葉小帆都能站在理這一邊。
終於，葉小帆又去上工了，楚曉海在家裏找不著葉小帆，便去上工之處展現他的體貼之處。
但是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葉小帆對楚曉海沒什麽好感。
總共持續了十幾天後，楚曉海的耐心終於到了極限，一往情深的路線不行，就隻好硬來了，對這種手段，他似乎並不陌生。
這天傍晚下工之時，葉小帆出奇地沒有看到楚曉海，心裏就大大地鬆了口氣。其實這幾天來她越來越羨慕文銘的那種交友態度，一念不合，立刻形同陌路。
但願楚曉海再也不要來煩她了，以後出門一定要更低調一些。如果類似的事越來越多的話，那就和老爸商量一下，幹脆搬家好了。隻是，現在治安這麽差，真有一個絕對安全的容身之處嗎？
這麽想著，葉小帆終於到了家門口，抬眼看時，卻不由皺起眉來，因為她看到了楚曉海。
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葉小帆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楚曉海已是開門見山地道：“小帆，我對你是真心的，求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說過了，我不想談戀愛，隻想找個人結婚，然後好好生活。”葉小帆不想把人得罪死，前兩天便曾以這百試不爽的理由拒絕過楚曉海。
“那好啊，我也想好了，隻要你願意，咱們直接結婚好了。”楚曉海十分無恥地道。
葉小帆終於沒招了，隻好直說：“但是，我不喜歡你。”
“沒關係，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隻要你給我機會。”楚曉海對答如流，說著話就要去拉葉小帆的手。
“對不起，我要去照顧我爸了。我不喜歡你，請你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葉小帆躲開了楚曉海的手，這就要去開門。
“葉小帆，你不要太天真了，你以為你還是溫室裏的花朵嗎？現在這個破時代，隻有跟了我，你才能過上好日子！難道你想讓你爸跟著你受一輩子苦嗎？！我的確是真心喜歡你，但是你不要把我的真心當成你的籌碼！”楚曉海忽然拉下臉來，低喝道。
“我從來都沒把自己當成溫室裏的花朵。我和我爸過的是苦，但是我們很開心。至於你喜歡我，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葉小帆說完後終於開了院門，這就要邁步而入。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哼！那就別怪我了！”說著話楚曉海已是一把抓住了葉小帆的胳膊，一邊發力把葉小帆往懷裏拽，左手已是伸進褲兜，捏住了那一塊特意為葉小帆準備的手帕，隻需一碰，瞬間葉小帆就得倒下！
然而，下一瞬他就怔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門裏還有一個人。
文銘！而且，文銘好像早就站在了那裏！也就是說，文銘聽到了他和葉小帆之間的所有對話……
“這沒你什麽事，滾蛋！”楚曉海罵道。
然而文銘不僅沒滾，反而莫明其妙地笑了笑，然後驟然伸出了左手扣住了楚曉海的手腕。
“啊！！”
手腕上劇痛傳來，楚曉海不得不鬆開了抓住葉小帆胳膊的手，大罵道：“撒手！狗東西！”
文銘的確鬆了手，不過鬆手的同時另一隻手卻在楚曉海身上推了一把。
楚曉海隻覺大力湧來，整個身體騰雲駕霧一般從門口飛跌出去，“砰”一聲砸在了五米外的地上。
葉小帆被這場麵嚇了一跳，他一下就聯想起文銘像雜耍一般劈柴的情景，似乎，文銘真的可以輕而易舉將楚曉海弄死！
“文銘！”葉小帆驚呼了一聲，顯然是怕文銘真把人給打死了。
“我有分寸。”文銘低聲道，而後直接向外走去。他也沒去看葉小帆，因為他不想讓葉小帆看出來他所謂的分寸是什麽……
那邊楚曉海被摔得幾乎全身骨頭都散了架，驚恐地看著文銘一步步逼近，以前的那種“此人根本不堪一擊”的想法已是一丁點也沒剩下。不過，麵對文銘時，他依然有另一種優越感。而下一刻，他便把那種優越感表現了出來。
“他媽的還不快過來！給我往死裏打！！”楚曉海麵目猙獰地吼道。
楚曉海帶來的那些藏在暗處的混混早就聞聲向這邊跑來，此時已然刀、棍在手，喝罵著朝這邊奔來。
“**一會跪在地上求我的時候別後悔！！”看著那些混混前來護駕，楚曉海如同吃了定心丸，又向文銘惡狠狠地道。
總共有二十多個混混，殺傷力最弱的武器也是鐵棍，此時張牙舞爪地撲來，著實能將任何人瞬間打死！
那邊葉小帆呆了一下，見文銘還站在原地不動，終於大喊出來：“文銘，快跑啊！！”
然而，那邊文銘卻以隻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終於開始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兩個混混立功心切，跑得也最快，眼見到了文銘跟前，揚起手中的鋼管就砸了過來！
“呼！”
文銘猛然抬起右腿，直接掃向了右邊那個混混。
那混混的鋼管距文銘還有一尺遠，文銘的右腿已經掃在了那混混的左臂上，“砰”一聲悶響完全將骨裂的聲音遮掩下去，那混混直接被那一腿之力掃得向左飛去，正撞在左邊那個混混身上，兩人便化作了滾地葫蘆，直滾到三米開外。
一腿踢飛兩人，這種感覺，真好！
後麵的混混人多勢眾，竟是夷然不懼，喊叫著一擁而上！
而文銘，主動迎了上去！
當先的一個混混刀未劈下，文銘進身直擊，右拳“砰”一聲已是直接砸在了那混混臉上，也不知打掉了對方幾顆牙，而後收拳的同時順勢抬肘，正撞在砸來的一跟鋼管上，便聽“嗖”地一聲，那鋼管竟是直接飛了出去。
持鋼管的混混手中一空，當場就是一愣，他愣文銘可不愣，右臂順勢擺直，反手一巴掌便扇在了那混混臉上！
“啪”一聲脆響之後，牙齒與鮮血齊飛還不算什麽，那混混雙腳都離了地，直接摔在了兩米外的地上。
扇耳光也有這種威勢！！
一分鍾後，二十多個混混已是一個站著的都沒有，而且是爬都爬不起來！
而文銘付出的代價僅僅是身上挨了兩棍，根本不疼不癢！
以超過了呂耀陽的身手來對付這些小混混，也和殺雞用牛刀差不多了。
文銘根本沒打過癮，不過，他也知道，這其實隻是一個開始，這一次，誰想結束都不行，隻有他說了算！
“楚曉海，我在這等著，你去叫人。今天咱們誰撐不到最後誰是孬種。”文銘向受傷最輕的楚曉海道。
“你……你給我等著！！文銘，今天你死定了！！”
楚曉海也不知是嚇得還是太激動，說話忽快忽慢，唾沫星子橫飛，和什麽瀟灑俊朗已經再沒半點關係，而後撒腿就跑。
早在開打之前這邊就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等楚曉海走後，人不僅沒少，反而越來越多。
“諸位鄉親父老，楚曉海的來頭和人品相信諸位都有所耳聞，近日他一直在追求我朋友葉小帆，更是眾所周知。今天的事，乃是楚曉海追求我朋友葉小帆不成，便要用強，被我撞見，於是出手教訓了他一頓。之前的對話，還有躺著的這一地混子，便是明證。我不求諸位能在打官司時為我作證，隻求大家記住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以後當有人問起此事，不要歪曲了事實，我便感激不盡。文銘在這裏多先行謝過！”
這裏的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楚曉海的來頭，此時見文銘這麽說，皆以為文銘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給葉小帆出頭的。眾人雖驚懼於他的身手，卻也不願眼看著他往火坑裏跳，於是便有不少人勸解起來。不是勸架，而是勸文銘快逃。
“年輕人，好漢不吃眼前虧，快跑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你先逃吧，有我們這些人作證，小帆一家肯定不會有事的。”
……
葉小帆本人則早已驚呆了，她覺得文銘有可能很能打，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麽能打……當文銘陷身於砍刀、棍棒之中，她自己仿佛身臨其境，是真的嚇傻了，直到現在才慢慢緩過神來。
這會，她終於意識到，隨著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已經把文銘當成了除了老爸之外最親近的人，當真是不願看到文銘受一點傷害。
急步來到文銘身邊，葉小帆一把抓住了文銘的胳膊，正要勸文銘趕緊跑路，文銘卻直視著她的眼睛率先開了口。
“相信我，我有分寸。再告訴你一件事，在這樣的世界裏，我早就活夠了。我以前沒能力，隻能做到不屈從，至於現在，你剛才也看到了，就算我依然改變不了大勢，我卻要盡我所能去打擊它！如果有朝一日我有了足夠的能力，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之碾碎！這狗日的社會！你就靜靜看著好了，這才僅僅是個開始。對了，回頭可能沒機會道別，現在就先說一聲再見吧。再見，我唯一的朋友，我暫時不能照顧你了。”
文銘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但是葉小帆卻全部聽懂了，因為她了解他。
那個喜歡寫熱血小說卻有著浪漫主義情懷的文藝青年又回來了……
那個是非過於分明乃至見不得一點不公和黑暗的大男孩又回來了……
那個酒醉後呼喊著“世界末日快來吧，清理掉這世間所有的烏煙瘴氣，也可以把我一起清理掉”的酒瘋子又回來了……
隻不過，這一次文銘是醒著的。
而且，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
ps：接近七千字的大章，今天就這一章了，嘿，寫起來還挺過癮。 @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