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錄像帶

薛丹青恢複了一身軍裝,不用再去遮掩身份的她整個人有種別樣的氣質,如果說以前的她給我的感覺是柔弱的話,現在的她甚至給我一種川島芳子的感覺。

冷厲,沉穩。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並且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會騙人,古人誠不欺我,這個以前看到我就會臉紅甚至我都會懷疑她對我有意思的女人,在此刻看到我的時候,她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並且伸出手給我們握了一下。

她在之前欺騙我的種種種種,似乎都不需要來給我一個解釋。 ——事實上,我也不需要她去解釋什麽。

我跟她握手之後,看到了她身後整整齊齊的帳篷。

“那些戰士們都沒事兒吧?”我問道。——我也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各為其主各有所求的事兒,我沒必要說那麽多,起碼此刻我們還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

“都沒事兒, 我看到天邊漂來一朵陰雲,還有嘹亮的軍歌,看來你把隊伍帶的不錯。”她說完,轉了身進了一頂帳篷,在進入帳篷之前,示意我們跟上。

北極狼解散了隊伍,讓進行修整,前輩先烈的指路給我們這個隊伍帶來一股勇往直前的殺氣,但是所謂的氣,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接下來的任務,需要每一個人把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而老石頭這個人,看著進入帳篷的薛丹青就開始冷笑,他這個人很悶騷,我也猜不透他跟道士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關係,甚至我在心裏懷疑他就是那個二逼道士,隻是不方便露麵幻化的一個人, 做事兒的風格跟表情,都跟那個二逼道士如出一轍。 所以說,這個人雖然悶騷了點,起碼可以給我安全感。

這隻是一頂普通的帳篷,我也不好意思問他有什麽古怪,隻是把身子靠近了他一點。 我現在是變的堅強,但是不代表莽撞,想要做好一件事兒最起碼的前提就是自己要活著。

我們幾個進了這頂帳篷,裏麵的燈光非常的灰暗,這個可以理解,帶過來的發電機功率並不大,這裏的資源都是有限的無法補充,隻是在進來之後,我立馬就瞪大了眼睛。

因為薛丹青的身邊站的一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我的一個老朋友潘子!

此刻的潘子,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軍裝,潘子本身就異常的魁梧,一身軍裝穿起更是英姿颯爽。

這個帳篷裏麵,有一個圓形的桌子,一看就是臨時的木板拚湊而成,桌子上放了幾個茶杯,此刻穿著軍裝的潘子就跟小丫鬟似的,給我們倒茶。

我的腦袋迅速的轉動,所以那錯愕的表情隻在我的臉上保留了一瞬。——這是一個比無間道還要複雜的“間諜”活動。 潘子既然穿上了軍裝,還在這麽核心的會議室裏麵,十有八九是混入了薛丹青的隊伍之中並且取得了信任,此刻我認出他來,估計會對他不利。

隻是我好奇,吳三省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讓潘子進入連我都防備著的先頭部隊?

我穩住身形,假裝一切順其自然的坐了下來。 薛丹青此時如同一個教官一樣的端坐在圓桌主人的位置上,點上了一根兒我看不出牌子的香煙,緩緩的道:“其實你們應該猜的到,我之所以走在前麵,是有很多東西需要去清理。”

“但是並不是防備你們,能進入這個帳篷,並且我跟你們解釋的,絕對有資格接觸最核心的資料。 有些事兒,是防備那些士兵,當然,說是防備並不恰當,正如有些東西讓他們看到並不恰當一樣。”

“所以,在我說接下來的話之前,先告訴你們一句說了並不妥當的話,接下來的內容,隻會在這間帳篷裏流通,之外的人,我不想他們知道。 接下來所有的任務,在戰士們眼中,隻是一個勘探而已,與靈異無關。”

“他們不知道,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兒。 這個不需要我來多說。”

薛丹青環視了一周,看著我們說道。

而我在此時,卻拍案而起,罵道:“ 你算是一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對我們指手畫腳?”

本來還頗為安靜的帳篷,一下子更加安靜了下來,一群人都看著我,放佛不明白一向都很溫順的我,此時為什麽忽然紮刺。

這其實就是我想的對策,玩智商,我玩不過你們,所以我一切假裝的沉穩與冷靜在你們麵前都是虛妄,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再裝下去,或許用另外的方式,可以得到一定的主動權。

張飛玩智商被諸葛亮完虐,但是單挑呢? 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方為上策之選。——這個會議室中,我相信,很多人都會站在我這邊呢。

畢竟,我來羅布泊,跟他們在目的上有本質的區別,我最關心的是秦培,和我所有的朋友。

“看什麽看? 都他娘的第一天認識我?”我罵道。 然後,我指了指薛丹青罵道:“好話誰都他娘的會說, 你說不是隱瞞我們,那現在告訴我們啊?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事兒誰不想幹? 瞞著那些戰士們? 你說的輕巧,在第一線衝鋒陷陣的是他們不是你, 我不想看到那些小家夥兒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這番話,我說的非常暢快,並且我在說的時候,緊緊的盯著薛丹青的眼睛,你再怎麽樣,都是一個女人而已,隻要我把你激怒了,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可是,這個女人竟然在此時非常平靜的看著我道:“ 那你說, 你想怎樣?”

“我 ——”我長大了嘴巴,不知道怎麽說下去,我根本就沒想好,她竟然會這麽平靜的問了我一句。

“哈哈哈哈,小家夥兒你太有意思了。”此刻老石頭,一邊拍著桌子一邊哈哈大笑著道,他的笑,是嘲笑我,同時,也是最大限度的為我解圍。

“不過小丫頭,三兩這小家夥兒說的也沒錯,你看看坐的,論年齡論資曆,拿個不比你大? 真沒必要在我老人家麵前這麽說話,怎麽,胸脯比我高了不起? 還有不妨明說,我老人家來,就是看三兩這小家夥兒有點意思,不是他,你能見到我,所以嘛,你這個位置應該他來做,對嘛?” 老石頭三兩句話,就說的頭頭是道。

但是,這下搞的跟,我要奪權了一般。

薛丹青的養氣功夫相當不錯,此刻竟然站起身來,對我微笑道:“ 看來是小女子我高估了自己了,三兩兄,請上座。”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蛋疼,我寧願她發脾氣撒潑賣萌都行,可是這樣真讓我去做,那成了啥了?

我擺了擺手道:“ 算了, 看你態度不錯,繼續說下去吧,但是有一點,你怎麽跟我說話沒事兒, 跟這幾位前輩,客氣一點兒。”

她同樣沒有跟我客氣,坐了下來之後,示意潘子關上了本身就很微弱的燈光。

在這個簡易圓形桌的對麵,有一張幕布,對麵有一個放映機,這玩意兒屬於稀罕物件兒,我也沒看過多少,隻是以前在部隊上的時候看過幾條錄像帶。 此刻潘子非常熟練的走到放映機前,放進去一張底片兒。

很快,幕布上就投影出了圖像。——剛才我的那場鬧劇,似乎真的隻成了一個鬧劇而已。

幕布上已經有了圖像,卻是一片漆黑,隻有幾個因為技術問題的白色的斑點。

我剛才好不容易打亂的薛丹青的氣場,卻讓這一個膠帶給打亂了。

因為看了近十分鍾都是同樣的畫麵,同樣的漆黑與白色的斑點, 我們幾個也不能確定裏麵會不會有聲音傳來,都屏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可是,幕布上的東西,黑色的靜謐,卻給了我一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就好像你在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緊張窒息感。

薛丹青是個聰明的女人,或許也隻是一個巧合而已,我忽然發現剛才自己所做的好幼稚,此刻她在這個隊伍中的主導位置,並不是她本身決定的,而是信息量, 這是一個無以倫比的優勢,絕非我幾句話就可以打斷的。

我端起茶杯,大家都知道,其實這種可以投影到幕布上的東西分為兩種,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總之一種是可以投影照片,就是可以按照比例把很小的東西放映到幕布上,另外一種的反應會動的錄像。

“難道這他娘的是一個投影機? 就是一張照片給我們看, 我們還傻傻的以為這是一段錄像?” 我喝了一口水,對身邊的北極狼道。

“繼續看下去,等會再說。” 北極狼抽著煙,盯著那張黑色的幕布道。

我們幾個人,繼續看著一張似乎是照片一樣的錄像,如果這不是照片而是錄像的話,那就說明,當時正在錄這個帶子的人,處在一個漆黑的場景裏。 薛丹青讓我們看的,絕對不會這麽簡單,亮點,在後麵。

我們看了十幾分鍾的黑色加機械的斑點,終於在十分鍾後,鏡頭忽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圖像終於慢慢的凸顯了出來。

我們看到了幾個人,是彭加木,他的照片我看到過,這絕對不會錯,雖然照片裏的他有點模糊。

此刻,幕布中在彭加木之前,對著鏡頭,似乎是不好意思的捂著臉說別拍我別拍我的人。

這是年輕時候的吳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