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河蚌相爭(三)

我屁股又遭受重創,疼得我大腿帶動臀肌一起哆嗦,哎喲一聲,幹脆整個人都趴倒在帳門之處。舜廣見狀,心說糟糕了,自己咱就忘了拓二的屁股問題了呢,趕緊伸手過來想將我扶起來,結果我馬上痛苦的拒絕,”別動,別動,大家都別動我,我好像把屁股閃到筋了。哎喲,讓我自己調整一下。“。

舜廣頭上登時冒出一顆豆粒大的汗珠,心說好像隻聽說過手筋腳筋,咋就沒聽說過”臀筋“呢?許是覺得自己犯了錯誤,隻好滿臉歉意的對我連聲道歉。

”拓二啊,對不起啊,我忘了你的屁股有傷了,你沒事吧?“。我憋著氣調整了幾下,暫覺傷口巨痛已然慢慢消退,這才慢慢的鬆了這口氣,滿臉苦笑的對舜廣搖頭,”咳。。。。托您的福,還好沒事。估計以後還能繼續拉屎。。。。。。“結果周圍的人都發出了一陣爆笑聲。就數新佐衛門和金田一雄倆貨笑聲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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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二君,你說南部軍已經撤軍了,現在攻打津律城的是安東家的士足????”,舜廣好像有點意外,仿佛有難言之隱。而此時的我,卻不知道蠣崎家和安東家的關係,隻好據實回答了我的打算,“公子,咱們先別急,就讓他們那幾條瘋狗先互相咬著,等到最後,無論是安東家攻城成功,還是津律為信這個老家夥防守成功,最後咱們一鼓作氣的殺進去,撿個現場‘桃子’(四川話:便宜)啃,不過我最擔心的是南部晴政,如果那個老東西等我們進城之後殺個回馬槍,我估計我們將會麵臨一場硬碰硬的血戰。。。。。“(南部晴政大聲的回答,老子正在跑路,沒空搭理你這個小混球)。

”。。。。。。呃。。。拓二。。。君“,舜廣聽了我的全盤計劃後,一反常態的沒有和我們一起高興起來,反而開始慢慢的收斂笑容,吞吞吐吐起來,“拓二啊,你是說要是安東家成功的話,我們也要進攻麽?”。我驚訝,“那必須的”。

”拓二,你知道我們和安東家的關係麽?”,舜廣苦笑了一下,瞬間,我的心一下拔涼起來,啥意思啊?難道舜廣你是安東家的未來女婿麽????

“拓二,我現在實話跟你說,我們。。。我們蠣崎家其實。。。其實一直都是安東家的屬下。。而且,我六姐也嫁在那邊。。。。”,舜廣又衝著我苦笑起來,“如果真的按照你的計劃辦,那麽,那麽我們也跟大浦為信那個家夥差不多了,也屬於反叛。。。。”

“。。。。。。呃。。。。”,我頓時真的大吃了一驚,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口水。“天哪,怎麽會這樣???”,我頓時發了脾氣,“舜廣你怎麽不早告訴我?早知道上次蝦夷有難的時候,直接找安東家襲擊石川城或三戶城,圍魏救趙的辦法你們不知道麽?????”。

“。。。。唉。。。,拓二,。。。。其實當時我們確實也派了使者。。。。可是。。。。。。唉。。。不說了。。。。”,瞧著舜廣滿臉苦瓜樣,我一下子明白了,狗rì的安東家,肯定是沒有同意圍魏救趙的辦法,草!!!

。。。。。。。

城頭的津律為信眼見城下攻勢越來越猛烈,城牆豎立起來的長梯也越來越多,梯子也越來越長,甚至在箭垛這裏都能看見梯子的頂端了。津律為信大叫一聲不好,城頭一些守軍立刻冒死起身,準備到城頭上與安東軍的攻城部隊肉搏。此時,牆頭處箭如雨下,不少津律士足倒在了蓬蓬箭雨中,當然,弓箭這玩意兒,是不長眼睛的,有些已經跳進城頭的安東士足,也不幸被自己人的亂箭shè成血糊糊的刺蝟一般。

此時已然進入了津律城攻防雙方的焦點,津律為信立刻左右為難起來,不讓自己的士足出來肉搏,隻能退縮到城內準備巷戰,但是眼下天空中到處下著安東家的弓箭雨,隻要士足一出掩體,敵我雙方都會傷亡不少人。最後,津律為信終於下了決心。“津律士足們,立刻拿起一切可以擋箭的器物,無論如何都要把安東軍的這波攻擊打回去,如果讓他們順利進城,那我們會陷入絕境作戰的局麵,大家,隨我出擊。”。

津律為信一聲大吼,拿起一麵擋箭牌首當其衝的站了起來,拔出隨身的武士長刀,義無反顧的第一個帶頭迎了上去。津律士足頓時被自家主公的這股子狠勁激發了身上的殺氣,紛紛拿起身邊的器物,拔出武士刀呀呀的跟了上去。

一時間,城頭上激戰一片,爬上城頭的安東軍越來越多,迎戰肉搏的津律武士也越來越多,雙方碰麵,二話不說,掏出自家的家夥立刻混戰起來,一些沒有擠到前線的津律武士也沒閑著,紛紛抄起長槍竹矛,頂著頭上隨時掉落下來的箭雨,冒死搶到城牆處,用手裏的長兵器奮力掀翻攻城的長梯。長梯上安東軍正如螞蟻上樹一般,密密麻麻在長梯上排著長隊,津律武士一捅一掀,立刻有不少安東士足發出慘叫聲,重重的掉落到地上。,有的甚至是整個長梯一起翻倒,整隊整隊的攻城安東士足一起摔死在牆腳之處。

城下安東弓手們見狀,越發激起了凶xìng,手裏弓箭發shè頻率越發加大,箭雨紛紛,可憐許多津律、安東士足一起被這些箭雨釘死在城牆內外,雙方屍體不斷掉落到城牆之下,加之昨夜南部攻城士足的屍體還未及時清理,三方戰死的士足屍體竟然慢慢堆積起來,屍山血海、遍地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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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頭的津律為信心裏非常清楚,此戰此時已然成了決戰之勢,自己已退無可退,如果城牆失守,安東家必將城門巨石搬開,放大軍一起攻入城裏,到時候自己的人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絕對不是這些已經士氣爆棚的安東軍對手。剛才對津律武士們所說的巷戰雲雲,不過是安慰大家而已。此時自己必須咬緊牙關,帶領身後的那幫子也已經殺紅眼的津律武士們盡快肅清城頭上已經爬上來的安東士足。必須死死守住城頭,津律城方有一線生機。想到此處,津律為信索xìng將頭盔一把扯掉,朝城下一扔,發了聲大喊,“津律武士們,已經到了跟敵人決一死戰的地步了,大家都拿出最大的勇氣來,把眼前的這些敵人全部殺光啊。。。。。殺。。。!!”

話說猛將這個稱號,絕對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津律為信本是文官出身,但是也隨著南部晴政東征西討,慢慢的在南部軍營裏磨練出一種很怪異的半文半武的彪悍之氣,平rì裏這個老家夥總是養晦韜光,見人辦事都客客氣氣的,但是到了生死一線,已經完全沒有平rì裏半點儒雅之態,此時的他,渾身浴血,帶頭奮力廝殺,甚至他身後的津律武士也被他這般死戰的魔瘋狀態徹底震驚了,回過神來,統統爆發出一股衝天的士氣,有人幹脆學津律為信一樣,把擋箭的玩意兒一把扔開,雙手持刀,不管不顧的死打硬衝。有的幹脆縱身一跳,直接從城牆上一躍而下,用自己的身體充當滾木礌石,與長梯上的安東軍同歸於盡。

萬幸萬幸,津律家的武士雖然數量較少,但是貴在都是正規武士,手裏武藝刀法絕不是安東家的足輕們能夠匹敵的。安東愛季又為了保存最後攻城的實力,一直摁住安東家的主力武士部隊,所以,此時攻上城頭的幾乎全部是武藝疏鬆的安東足輕。不過我也能理解,都知道攻城戰是個苦活兒,但凡攻城方的死傷往往都是幾倍於防守方的。明知道首批衝上去的幾乎死定,就算是我,也會讓足輕先當炮灰的。

津律家的武士們徹底被激發了血xìng,個個狀如厲鬼,麵目猙獰,手裏武士刀揮舞得越發帶勁,有的甚至幹脆三五結夥,挺著長槍,迎著安東軍的槍林箭雨以命換命。安東的登城士足立刻被津律武士的這一股子亡命打法震住了,膽氣一寒,已經在城頭的無路可逃,瞅著城牆角處堆積如山的屍體,幹脆扔下兵器,縱身跳下,妄圖跳到城下那些死人肉墊上撿回一命。還在長梯上的見城頭血雨腥風如此慘烈,索xìng不由自主的紛紛下撤。安東愛季在中軍見狀大怒,吩咐督戰隊連砍了幾十顆撤退的腦袋但是仍然無濟於事,城下的攻城部隊仍然像cháo水一般退了回來,隻剩下前軍負責掩護的弓手們依然對著牆頭勁sh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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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愛季見狀,知道第一波攻城士氣已消耗殆盡,此時再戰,無非增加津律城下的那片屍山血海中的屍體數量而已。最後隻好下令第一波攻城士足全軍後退,回營休整。

”傳令,安東後軍,立刻集結,準備展開第二波攻擊“,安東愛季果然手段,知道津律為信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此時城頭上的守軍狀若瘋虎,士氣如虹。他清楚,現在隻需要歇一歇,城上的那些守軍將消耗掉殘存在他們身上的最後一點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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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武士這個玩意,我們可以理解為一個職業,一個專門靠殺人為生的殺手職業。武士從來不用種田或幹其他活,隻需要每天挎著武士刀到處晃悠,等待有錢有勢的人雇傭,如果雇傭成功,那麽他就為你賣命。如果沒有被雇傭,則成了傳說中的“浪人“,不過要想成為幕府武士,必須是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