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楠有些害怕的停下了車,二嫂說這話簡直就是在找死啊,旁邊坐著的,可是景墨弦!

“那個,二嫂,你跟我開玩笑的吧?你那麽喜歡二哥,怎麽會忘了他,不會的哈。”

葉嘉楠打著哈哈,同時也想安撫一下坐在副駕駛的二哥。

季筱還沒出聲,鴨舌帽又說了一聲:“停車。”

葉嘉楠隻好將車子停了下來。

這裏還不到季筱住的地方,鴨舌帽沒有轉過頭,季筱卻知道,他的話是衝自己說的:“你可以下去了。”

季筱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看看葉嘉楠,葉嘉楠也是一臉的苦笑,衝著她攤了攤手:“那個,二嫂,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挺著急的,要不,你就...”

他倒是不像鴨舌帽一樣直接攆人,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

季筱打開了車門,走之前還是衝著鴨舌帽說了一聲:“謝謝。”

如果沒有他,今天,她還不知道會怎麽樣。沈致遠就像是一個瘋子,季筱心有餘悸的下了車,正準備走,鴨舌帽搖下了車窗,也不看她,倒是涼涼的說了一句:“以後出門,帶上腦子。”

說完,他便搖上了車窗。

季筱覺得一陣氣悶,就算是救了自己又怎麽樣啊?就可以隨便的說自己了?她有些氣不過,哪天,再遇到葉嘉楠,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說道說道。她一邊想著,一邊穿著婚紗往家裏走。

還好這邊的路比較冷清,平時也沒什麽人走,要是在人多的地方,看到她穿著一個婚紗四處晃悠,還不得成為明天的頭條新聞。

她穿著高跟鞋,拖著婚紗,走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癱倒在沙發上麵,許隨心一臉奇怪的看著她:“筱筱,你跟沈師兄到底在搞什麽?他剛才有派人來找你了。”

季筱猛地睜大了眼睛:“他找我了?”

“嗯。”

“他再來,就說我沒回來,我不想再見到他。”

季筱的語氣十分堅定。

“你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麽?我怎麽覺得,我去玩了一圈回來,已經快不認識地球了呢?”

“你去外星球旅遊了啊?”

季筱無力的衝著許隨心翻了一個白眼。

“這不是形容我離開的時間久嘛,你告訴我一下嘛。”

許隨心湊到了季筱跟前,順便奉上了一顆蘋果。

“他之前跟我說過,想要跟我結婚,我拒絕了,沒想到,他會想到這樣卑鄙的方式。”

季筱咬了一口蘋果,帶著些憤怒。

如果說,之前她還在念及他們之間的舊情,不願意跟沈致遠徹底的撕破臉皮,現在算是徹底的掰了。沈致遠為了目的,當真是不擇手段。

許隨心看季筱這個樣子,也不敢再多問,默默的跑到一旁休息去了。

車子停在了路邊,葉嘉楠小心翼翼的看著景墨弦:“二哥,剛才那個啥,二嫂都是說氣話呢,你消消氣,消消氣。”

剛才,景墨弦跟他換了個位置,結果,景墨弦差點就要把車子開得飛起來,葉嘉楠到現在才將自己的心歸置到原來的位置。

景墨弦抓著欄杆,橋下麵的水很平靜,不見絲毫波瀾。

他摘掉了帽子,淡淡的轉過身,看著葉嘉楠:“是時候了。”

“什麽啊?”

葉嘉楠一時不解。

景墨弦邪魅的勾起了一個笑意:“再不出現,我怕我是真的被人給忘了。”

說著,景墨弦將鴨舌帽反著戴上,看著葉嘉楠:“走。”

“去哪兒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致遠的婚禮,完全成為了媒體上的一個笑柄,婚禮沒有新娘,甚至,最後,沈致遠居然騙到場的人,新娘突然病了,沒辦法來參加婚禮而搪塞過去。

記者散去之後,沈繼輝異常憤怒的看著沈致遠質問:“你到底在幹什麽?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趁著婚禮,可以給沈氏的一個項目提升一下影響力?沈氏現在成了大家眼中的笑柄!”

沈繼輝異常憤怒,這輩子,他大概還沒有在這麽多人麵前,當眾丟人,尤其是在他邀請了這麽多的老朋友麵前丟了人,讓他更加沒有辦法接受。

沈致遠眸色異常陰沉,千算萬算,終究還是棋差一招,他沒想到,酒店裏居然會出內鬼,甚至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內鬼到底是誰。

這個酒店是他一早就包下來的,按說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沈致遠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個酒店,是景氏的一個隱形的產業,而景墨弦,才是這個酒店真正的boss...

“我會挽回這個惡劣的影響。”

沈致遠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你怎麽挽回?”

沈繼輝已經坐不住了,現在,就算用危機公關都來不及,這樣的笑柄,媒體注定不會放過,京州的大小雜誌媒體報刊,都在免費的為他們宣傳這件丟人的事情。

“極地公園快要竣工了,前期宣傳一直都沒有出問題,這幾天就要竣工,我們可以讓公眾的眼睛轉移到這個項目上來。”

沈致遠臉色陰沉,這個項目,他本來還要拖一拖,甚至,要等沈氏的另外一個項目正式的進入運作之後,才來考慮這個的,但是,因為現在的事情,他不得不將這個項目提前。

在京州,這樣的極地公園還是第一個,加上前期的宣傳到位,這個項目一經發布,肯定會吸引大家的眼睛。

“最好是可以挽回這次的影響,哼。”

沈繼輝摔了一下手,重重的關上了門。

立夏之後,京州徹底的進入了夏天,季筱設計的,極地公園也差不多已經完全竣工,沈氏對這個項目格外重視,還特地的召開了一次記者會,幾乎將京州所有有些名氣的媒體都請了過來。

季筱作為設計師,本來也在受邀之列,卻因為跟沈致遠的關係徹底鬧僵,季筱並沒有出場。

發布會當天,季筱卻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那頭,有個熟悉的聲音跟她說:“想要一個驚喜麽?去沈氏極地公園發布會的現場。”

季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那個聲音,跟景墨弦實在是太像,太像了,容不得她仔細思考,季筱就已經決定了,要去一看究竟。

她還想在說什麽,電話那頭的人,卻已經先行掛斷了電話。

季筱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帶了一個鴨舌帽,混在了人群之中。

沈氏這次確實弄得很大,光是記者都占了半個場地,季筱穿梭在人群之中,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不一會兒,沈氏的發布會正式開始了,沈致遠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台上,他依舊是一副沉穩的樣子,自信滿滿的看著台下的記者,開始介紹極地公園的優點和特色。

在炎炎夏日,這樣的公園在京州確實很少,記者們也牟足了勁兒,準備將這個事件大肆的報道一番。

沈繼輝站在台上,同樣是笑容滿麵,沈致遠介紹完了公園的特點和優點之後,順帶著說了幾個沈氏正在做的項目。

為了讓記者們買賬,沈氏還在現場設計了一個小小的遊戲,得到冠軍的,會有沈氏送出的不菲的獎品。

這個遊戲,幾乎讓所有的記者都打起了精神。

其實遊戲很簡單,不過是類似於地毯上麵的套圈圈活動,台上麵擺滿了沈氏想要給出的禮物的名稱,圈圈就在沈致遠的手中,記者們要依次從那邊上台,開始套圈圈。

沈氏的出手確實大方,記者們都摩拳擦掌,打算一展拳腳,氣氛一時十分熱烈。

季筱混在人群之中,將衣服拉了拉,她並不想讓沈致遠認出來,看活動都進行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麽讓她出乎意料的事情,季筱搖了搖頭,也許,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隻是自己的幻覺也說不定。

她在人群之中穿梭著,打算出去,但是,因為沈氏的這個遊戲帶動了大家的興趣,大家都在台子前,擠來擠去,季筱就算是想擠出去也是十分的困難。

她在人群中擠了半天也沒能挪到出口的位置。

還好今天人很多,就算她在台下,沈致遠在台上,她也

毫不起眼,沈致遠沒有認出她。

氣氛推到最高的時候,現場突然出現了幾個警察,他們的到來,讓整個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記者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都默契的在同一時刻,走到了台下。

台上瞬間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

他們走到了台上,對著沈氏父子和台下的記者亮出了他們的身份,幾個警察分別走到了沈致遠和沈繼輝的跟前,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我們好像並沒有犯什麽事。”

沈致遠看著警察,依舊沉著冷靜。

一個警察看著他:“景氏總裁,景墨弦在高速路上出事的事情,跟你有關,請你配合調查。”

沈致遠身形頓了一下,隨即笑了:“警察先生,你們搞錯了吧?這個案子不是早就結了嗎?”

景墨弦的骨灰都涼了吧,現在卻又將這件事情翻出來,沈致遠有些猝不及防。

警察還沒說什麽,一個帶著鴨舌帽,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的人突然出現在了台子上,他將帽子一掀,一張俊臉帶著十足的自信的看著台下的記者,轉而將視線落在了沈致遠身上,他從容淡定,帶著無比的自信看著沈致遠:“沈先生,需要證據嗎?我手中的,就是證據。”

景墨弦捏著一個U盤,裏麵是景氏停車場監控的視頻資料,視頻顯示,景墨弦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而且,那些人也已經承認了,是沈氏的人讓他們這麽幹的。

沈致遠看著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的景墨弦終於慌亂了手腳,他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兩步,看著他,猛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景墨弦不是已經死了麽?”

不光是沈致遠,台子下的記者們,也是一片嘩然,他們的鏡頭紛紛的對準了台上站著的景墨弦。

他雖然不是以昔日裏的西裝革履出現在眾人麵前的,那張辨識度很高的俊臉卻依舊讓人認出來了,他的確是景墨弦無疑。

季筱混跡在人群中,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巴,她瞪大了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台上站著的那個人,他瘦了,白了,在人群中依舊出類拔萃。

景墨弦沒死?

所以,剛才打電話給自己的,真的是他?

季筱不敢相信,也沒有眨眼,生怕這是一場幻覺。

可是,台上,那鮮活的存在著的,又的確是景墨弦無疑。

景墨弦將沈氏雇人在自己的車子上動手腳的事情公布在大屏幕上,景墨弦看著沈致遠,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怎麽樣?沈先生,你還有什麽可說的麽?”

沈致遠一臉灰白的看向了沈繼輝。

沈繼輝也被人控製著,葉嘉楠從後麵出來,緊緊的捏著手中的牛皮袋子,裏麵,是沈繼輝行賄的證據和資料,沈氏父子,在猝不及防的時候,以全然潰敗的方式,被警察帶走。

景墨弦站在台上,他的眼神掃過底下的記者,他站在話筒前麵,自信而帶著睥睨天下的氣概說了一句:“我回來了。”

記者們舉起相機,紛紛拍下了這個畫麵。

季筱在人群中,卻覺得,他這句話更像是單獨說給自己聽的。

然而,驚喜過後,季筱還是回過了神,她和景墨弦之間,始終橫亙著一個坎,她不知道,景墨弦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季筱還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後麵他們都說了什麽,季筱都沒有聽到,也不想知道了。

景墨弦的出現,讓她覺得驚喜,可是,原本已經不必在擔心的問題,瞬間又湧上了心頭。

季筱心事重重的向前走著,沒有注意到,前麵正在施工,路還不通,她直接就撞了上去。眼看著季筱就要倒下去,一隻胳膊卻及時的將她撈了起來,季筱下意識的朝著那人一看,跌入了景墨弦幽深的眼睛之中。

他臉上帶著神秘莫測的神色,看著季筱,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麽樣?夠驚喜嗎?”

季筱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開來,一句話也沒說,倉皇的從他身邊逃離開。

季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是這個反應,走了很久之後,她才想起,也許正是因為,不知道景墨弦一秒會做什麽,所以她才會寧願逃脫開來。

回到家裏的時候,季筱明顯的有點魂不守舍,許隨心疑惑的走到她跟前,看著她:“筱筱,你今天一整天都跑到哪裏去了?”

季筱也不說話,隻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麵。

許隨心更加奇怪,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季筱這個樣子,她試探著問:“是不是沈師兄又來騷擾你了?”

季筱搖了搖頭。

那這是怎麽了?

季玲玲也從房間裏麵出來了,看季筱是這樣一幅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筱筱,發生什麽事了麽?”

季筱回過了神,看著他們,笑了笑:“沒事,我去咖啡店幹活了。”

她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甚至,她都不知道該以一個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景墨弦了。

季玲玲擔憂的看著許隨心:“孩子,筱筱她最近是怎麽了?”

許隨心也搖了搖頭,好像從沈致遠出現季筱就有些不對勁兒了。

翌日,各大媒體的頭條都在報道昨天在極地公園現場的事情,鋪天蓋地的報道席卷了整個京州,甚至全國的新聞網,景墨弦死而複生,沈氏父子罪惡滔天,景氏重返商業圈...

各大頭條,全部都是關於景氏的,許隨心還是在看電視劇的時候,換台的空檔無意間聽到的。

她先是呆了一秒,隨即從沙發上站起來,拖著自己的肚子走到了下麵的咖啡館,她推開了門,無比驚訝的看著季筱:“筱筱,大神沒死啊!”

咖啡店裏還有客人,許隨心說的異常大聲,一瞬間,客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她的臉上。

許隨心也顧不了那麽許多,直接走到了季筱跟前,抓著她的手:“大神沒死啊!”

看著激動的許隨心,季筱將她扶到了櫃台旁邊的一個椅子上坐下,麵無表情的應了一聲:“我知道。”

“你知道?!”

所以,這是什麽情況?

許隨心有些搞不明白了。

季筱看看咖啡店裏的人,在許隨心耳邊低聲說了一句:“等一會兒回了家裏,我再慢慢告訴你,現在有客人。”

許隨心點了點頭。

雖然她十分想問,但是季筱現在顯然並不想說。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許隨心早就按捺不住的湊到了季筱跟前:“筱筱,你快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他可能隻是想要一次性將沈氏置於死地。”

真是個高明的辦法,先金蟬脫殼,再在沈氏猝不及防的時候,給他重重的一擊,季筱苦笑了一聲,如果是自己,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樣將計就計。

景墨弦真是個天生的陰謀家。

“所以,大神這麽做,是為了將沈氏給弄死啊?”

許隨心想了想,突然兩隻眼睛做星星狀,像一個崇拜偶像的小影迷,整個人嘴裏隻剩下了一句話:“大神好帥啊,大神好帥啊!”

季玲玲將飯菜端到桌子上,招呼他們吃飯。

沒有兩個孩子在,三個大人吃飯很明顯的冷清了許多,許隨心一邊吃還在一邊誇讚著景墨弦,季筱卻顯得心事重重,飯也沒怎麽吃。

季玲玲看著季筱這個樣子,默默的歎了口氣。

收拾了碗筷之後,季玲玲走到了季筱的屋子裏,看著她:“孩子,你在想什麽?”

季筱勉強的擠出了一個微笑,淡淡的說了一聲:“沒想什麽,媽,不早了,你快去睡覺吧。”

“哎。”

季玲玲答應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既然是自己造的孽,就得由她自己去還。季玲玲歎了口氣,默默的在心底裏打定了注意,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她不能毀了季筱的一輩子。

翌日,一大早,季玲玲在客廳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個紙條之後,離開了家裏。

景墨弦的回來,讓景氏瞬間振奮起來,

葉嘉楠看著瞬間麵貌都不一樣了的員工,苦笑著看著景墨弦:“二哥,都怪你,因為聽你的指揮,大家現在都以為我很弱了。”

景墨弦淡淡的看著他:“我可以放手,讓你主持工作。”

葉嘉楠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承認,我是很弱。”

他可不想像二哥一樣,像個工作狂,生活嘛,就是用來享受的。

景墨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丟給了他一份資料:“景氏今後注重在房地產的發展,這份資料拿去看,三天之後,給我寫一個報告上來。”

“三天?”

葉嘉楠抱著都快有三斤重的資料,不可思議的看著景墨弦。

景墨弦淡淡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兩天。”

“三天,就三天。”

說著,葉嘉楠趕緊抱著資料出去了。

景墨弦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在討價還價下去,時間就變成了一天了。

這次,因為景墨弦的事情,景氏倒是真正的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來過。

整個景氏上下都是一片忙碌。

季玲玲站在門口,保安將她攔著,怎麽說也不讓她進去。

也是,她不過就是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太太而已,甚至,還稍顯寒酸,就算她說找景墨弦,人家怎麽會說讓她進去就讓她進去呢?

季玲玲幹脆走到了景氏不遠處的樹蔭下麵,等著景墨弦下班。

這麽熱的天,季玲玲坐在樹蔭下麵,難免會覺得難受,站在門口的保安也有些不忍心,給她送去了一瓶水。

季玲玲連聲道謝。

“老太太,我們總裁事情很多,不一定什麽時候會出來呢,你還是回去吧,別在這等了。”

保安善意的提醒。

季玲玲卻搖了搖頭:“不,我有話要跟他說,我在這裏等著就好,你們不用管我。”

保安也就不再說什麽。

一直到了晚上,景墨弦都沒有出來,前段時間,因為不是他在工作, 很多地方都出現了錯誤,景墨弦正在努力的修補,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去看看景老太太。

等他從景氏出來了,已經很晚。

外麵的人都沒有幾個了。

景墨弦從裏麵出來,徑直走到了地下車庫。

季玲玲跟在了景墨弦的後麵,因為在那個小花壇旁邊坐的太久,腿有些麻了,季玲玲沒能趕上他。

她盡力的想要跟上去,卻忽然發現,從地下車庫的入口處,忽然竄出來了一個黑影,那個黑影的目的似乎也是景墨弦,像自己一樣,跟在了他的後麵。

季玲玲心中略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她不禁放緩了腳步。

那個人離景墨弦越來越近,景墨弦卻沒有絲毫的發覺,他的路虎還停在最裏麵,離他有些距離,那個黑影快走了幾步,就要舉起手中的刀子朝著景墨弦身上招呼,季玲玲衝著景墨弦大喊了一聲:“小心!”

景墨弦聞聲轉過了頭,沈致遠一臉陰狠的舉著刀,就站在他的不遠處。

沈致遠見景墨弦發現了自己,索性也不不再輕手輕腳,直接將刀子衝著景墨弦揮了上去。

景墨弦反應敏捷的躲到了一邊,因為工作了一天,景墨弦的體力並不能比得上沈致遠,很快,沈致遠就占了上風。

季玲玲雖然在看到的一瞬間,就報警了,但警察到這裏來,畢竟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眼看著沈致遠的刀子就要落在景墨弦的身上,季玲玲幹脆跑了過去,死命的拽住了沈致遠。

她死死的將沈致遠抱住,沈致遠卻已經失去了理智,為了快速的擺脫季玲玲,他反手將刀子,插到了身後,季玲玲的身上。

季玲玲悶哼了一聲,看著景墨弦:“你快走,快走啊。”

景墨弦眸子黑沉的看著沈致遠,將刀子從沈致遠的手中奪了下來,因為季玲玲的桎梏,景墨弦很快將沈致遠捆在了那裏。

警察的車子很快就開過來了,看著被綁在那裏,動彈不得的沈致遠,警察抱歉的衝著景墨弦道歉:“不好意思,景先生,是我們的過失。”

景墨弦擺擺手,並不願意同他們說話。

沈繼輝將所有的罪都扛了下來,沈致遠才得以脫身,警察也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再次行凶。

本來,京州的商業圈很快就能納入他沈致遠的囊中,現在,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他人作嫁,他怎麽能甘心?

甚至,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沈致遠還不甘心的看著景墨弦:“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地下停車庫,景墨弦將腹部受了傷的季玲玲抱了起來,他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別亂動,我帶你去醫院。”

季玲玲卻阻止了他:“不,孩子,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景墨弦皺眉:“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你摁著點傷口,我抱著你上車。”

他起身,打開了車門,就要將季玲玲抱上車子。

季玲玲卻執意的抓住了景墨弦的胳膊,她堅定的搖了搖頭:“孩子,孩子,你先聽我說。”

景墨弦拗不過她,隻好停在了那裏。

對季玲玲,景墨弦心中十分複雜,明明知道她是殺死了自己母親的凶手,卻不能對她做什麽,甚至,她現在受了傷也是因為自己,景墨弦心中忽然升騰起了一股莫名的無力感。

季玲玲看著景墨弦,眼睛裏帶著十足的愧疚:“孩子,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一時的衝動會帶給你這麽大的傷害。”

“不要說了。”

景墨弦沉聲打斷了她。

他最不喜歡聽的,就是來自於別人的懺悔,隻要是懺悔,就說明,那個人對不起自己。

季玲玲卻沒有聽他的話,接著說:“可是,孩子,筱筱是無辜的,她很喜歡你,我知道,你也愛她,如果你們倆因為我不能在一起,我願意到下麵給你母親贖,贖罪。”

她眼神殷切的看著景墨弦,臉上帶著滿滿的悔恨。

“而且,你們還有了,有了孩子,就算是為了孩子,你就原諒筱筱吧,她沒有錯啊,錯的是我,所有的懲罰都衝著我一個人來,你別怪她,好不好?”

季玲玲的眼淚從眼角溢出,雖然,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顯然,為了季筱,她什麽都能豁的出去。

“孩子,我看著筱筱每天都不開心,我知道,隻有你才能讓她快樂,不管我是個怎麽樣的,孩子,就當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怪她。”

季玲玲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帶著乞求神色的看著他,雙手也下意識的用上了力氣。

景墨弦看著她,沉著聲音:“走吧,我帶你去醫院。”

他不由分說,將季玲玲抱上了車子,他找來了一些東西,先將季玲玲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之後,才驅車趕往醫院。

路上,景墨弦給季筱打了一個電話:“你媽受傷了,我現在送她去市醫院,你盡快過來。”

他說完,也不等季筱是何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季筱本來還在擔心著季玲玲怎麽那麽晚了還不回去,聽到景墨弦的話,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她沒有任何耽擱的跑出了門。

這邊不好打車,季筱跑出了很久,才打到了車。

季筱一路催促,讓司機再快一點。

到了市醫院,季筱問過了之後,匆匆的趕到了手術室。

景墨弦坐在外麵的走廊上麵,臉色陰沉。

季筱看著他,急切的問:“我媽呢?她怎麽了?”

景墨弦神色複雜的看著她:“她受了傷,正在搶救。”

一句話,跟沒有說一樣。

季筱情緒有些激動:“你對她做了什麽?就算她有什麽過錯,她也賠上了自己的一生了,你為什麽要對她下這麽重的手?有什麽事,你衝著我來啊,她隻是一個老人,老人你懂嗎?”

她雙手抓著景墨弦的衣領,目眥欲裂的看著他。

景墨弦沒有反駁,也沒有說話,隻是將她的手,從他的衣袖上剝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