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終於收心了麽?”

景墨弦一邊將已經睡著的孩子放在了**,一邊跟身邊的景墨璃漫不經心的聊著天。

“也許吧,你孩子都那麽大了,我也不能落後。”

景墨璃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從小到大,他都是跟景墨弦相比較的對象,暗地裏,兩個人便也在較著勁兒,雖然彼此不說,卻都明白。

“準備什麽時候移居美國?”

“你怎麽知道?”

景墨璃眉毛一挑,鳳眼微眯,這些年,他在景家看似無所事事,卻誌向不在中國,也因為,京州這片大地上,已經有了景氏,沒有他立足的地方。

景墨弦淡淡的笑了一聲,拍著他的肩膀:“別忘了,你身世的資料,還是我給你的。”

景墨璃淡笑了一聲:“所以,我終究還是沒有比得過你。”

頓了頓,景墨璃釋懷的看著景墨弦:“就算比不上又如何?我本來也是你們家下人的孩子。”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

當年,因為景江嵐沒有生下男孩,當年便將正在景家當傭人的女傭的孩子抱了過來,當年,景江嵐跟女傭曾經約定過,會給她一筆錢,女傭則必須永遠的離開京州。

這些日子,景墨璃雖然還在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但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太久,早就無跡可尋了,景墨弦也隻是給了他一份能證明他並非是景江嵐的孩子的證據。

“別在這裏口是心非了,小心教壞了你的孩子。”

景墨弦淡笑了一聲,轉身從嬰兒房出去了。

景墨璃也不置可否,看著**那兩個小小的孩子,原本在心中存在著的很深的芥蒂,終於慢慢沉澱了下去。

菜色很豐盛,季筱和許隨心的手藝都還不錯,隻是做的有些多了,他們吃不完,正好葉嘉楠打來了電話,景墨弦便將他也叫了過來。

聽說白靈也快要生了,好像很多事情都變得圓滿,隻有她和景墨弦還在原地踏步,就像許隨心說的,沒有領證,他們終究還算是自由之身。

吃過飯,季筱一個人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房間外麵的歡聲笑語,跟她自己一個人在廚房的安靜形成強烈的對比,她思緒萬千,心裏亂亂的,找不到一個出口。

景墨弦卻推開了廚房的門進來。

廚房很小,他一進來之後,季筱隻得轉身都十分困難。

“你進來做什麽?我自己一個人洗就行了,你出去吧。”

季筱淡淡的說了一聲。

景墨弦卻沒有動,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後,雙手環上了她的腰身,漸漸的收緊。

季筱別扭的推了他一下:“這裏是廚房,你別鬧。”

“我關上門了。”

景墨弦靠近了她的耳朵,吹出來的氣息熱熱的,十分撩人。

季筱見掙脫不開,索性便由著他去了。他抱著自己,也不耽誤洗碗。

景墨弦卻將她的胳膊摁住了,一起抱在了自己的懷中,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在她耳邊響起:“你打算什麽時候正式給我一個名分?”

“什麽名分?”

季筱有些疑惑。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孩子也有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們變成合法的夫妻?”

景墨弦淡淡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同時收緊了自己在她腹部上的手。

季筱心中一個咯噔,所以,他是再說,他們什麽時候去領證嗎?

“我不懂。”

季筱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等待著他的下文。

“真的不懂?”

景墨弦眼睛眯起來,繼續收緊了環繞在她腹部的手,隨即輕輕的說:“明天早上,帶好戶口本,季筱,這輩子你都別想逃了。”

“呃,嗯。”

季筱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臉上爬上了一坨紅暈。

景墨弦看著她這個樣子,挑起了她的下巴,輕輕的吻了上去。

“二哥,二嫂,你們洗碗洗好了沒啊?大寶哭了,他們搞不定。”

葉嘉楠打破了他們之間迅速升溫的溫度,季筱趕緊將景墨弦推開了,深呼吸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打開了廚房的門。

“大寶怎麽了?”

葉嘉楠無辜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我去看看。”

季筱走了之後,葉嘉楠看著神色有異的景墨弦,神色壞壞的看著他:“二哥,你剛才幹了什麽?”

他臉上極盡八卦。

景墨弦隨手拿起了一旁的抹布,扔在了葉嘉楠身上:“正好,剩下的你來洗。”

葉嘉楠撇撇嘴,他就是一個報信的,招誰惹誰了...

翌日,天氣晴朗,氣溫也十分適宜,早上起來,季筱看著就睡在自己身邊的景墨弦,忽然覺得熟悉又有那麽一絲陌生。

這個男人,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變了一個樣子的呢?而自己又是在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小女人的?

毫無征兆的,景墨弦睜開了眼睛,季筱急忙撇過了視線。

“不用躲,我允許你偷看。”

景墨弦坐起來,穿好了衣服。

“誰看你了。”

季筱嘴硬。

“戶口本身份證都收拾好了?”

景墨弦換了一個話題。

季筱這才想起來,她的戶口本還在季家鎮,沒有拿回來。

“我的戶口本還在季家鎮。”

景墨弦愣了一下,隨即轉過身,笑意融融的看著她:“沒關係,回去拿了就是。”

穿好了衣服,景墨弦帶著季筱回到了季家鎮。

爺爺奶奶看著他們能回來,也是十分的開心,跟景墨弦之間的疙疙瘩瘩終於都解開了之後,爺爺奶奶也終於接納了他這個孫女婿。

她的戶口本幾乎沒有任何阻力的就拿到了手。

回去的一路上,景墨弦的心情都十分的好,側臉上的酒窩一直都深深的,帶著醉人的味道。

季筱握著戶口本,上麵,隻有她一個人的名字,原本是戶主的季淮安和季玲玲都已經不在了...

她下意識的心情一沉,從過年之後,她都再也沒有見過季淮安一麵,也不知道他又去了哪兒...

“筱筱?你在想什麽?”

車子停在了一個亮起了紅燈的十字路口,景墨弦跟她說了一聲什麽,她沒聽清楚,季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麽?”

“你剛才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我父親他,現在在哪兒。”

季筱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人潮人海中,也許季淮安就在某個角落裏麵,而她心中的恨意也在慢慢的減弱。

“你想知道他的下落麽?”

“不。”

季筱違心的搖了搖頭。

景墨弦看著她這個樣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走吧。”

“去哪兒?”

季筱有些疑惑。

“結婚。”

車子停好了之後,景墨弦帶著季筱走進了京州的民政局。

很多來結婚的人,景墨弦擁著她:“你打算什麽時候嫁給我?”

“嗯?”

季筱沒能明白景墨弦的意思。

“我們的婚禮。”

“不是已經辦過了嗎?”

那場特別的婚禮,倉促卻也特別。

景墨弦卻搖了搖頭:“那是無證上崗,現在,領證了,當然需要在辦一次。”

“不用了吧。”

景墨弦抱著季筱的手一個手緊:“怎麽,很不樂意嫁給我?”

季筱笑了笑,隻得隨著他去。

來辦結婚的人很多,他們一直在走廊上的長椅上等待著,等到他們的時候,季筱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緊張。

當年,跟陸蘇堯辦結婚證,甚至離婚證都辦了一張,心中也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現在倒是像個少女一樣了。

他們坐在了椅子上,攝影師看著他們,笑著說:“在靠近一點,哎,對了,笑。”

一向不苟言笑的景墨弦被這樣勒令著做表情,顯然有些不自然,照片出來之後,照片上的兩個人竟然都略顯緊張。在照片上擦上了鋼印,工作人員笑著祝福他們:“祝你們幸福。”

季筱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種如許隨心說的那種感覺。

不過就是一個紅本本,卻好像真的多了一種束縛,一種責任,更多了一份愛情。

從民政局出來,季筱遇到了陳揚。

他擁著一個陌生的

女子,見到季筱也是怔了一下。

“陳揚,要結婚了?”

季筱問了一句。

“是啊,家裏催得緊。”

陳揚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旁邊的女孩子笑的溫婉甜美,十分可人。

“要我告訴隨心一聲嗎?”

“不用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也要重新開始了。”

陳揚淡笑了一聲。

季筱點了點頭。

隨意的寒暄幾句之後,陳揚擁著懷裏的女孩子走了進去。

他也終於想明白了,下定了決心要永遠的塵封跟許隨心的那段感情了,季筱隻是有些不明白,如果陳揚那麽喜歡隨心,當初為什麽會答應幫助自己,甚至,如果不是後來景墨弦插足,他們或許已經結婚了呢?

季筱搖了搖頭,跟著景墨弦離開了這裏。

“都結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跟我搬回去住?”

景墨弦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問了一聲。

“隨心的孩子還小,需要人照顧。”

“有墨璃在,不用你操心。”

景墨弦淡淡的說了一聲。

“而且,許隨心既然已經嫁給了墨璃了,自然也是需要住在景家。”

“可是...”

季筱還想再說些理由,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她隻是下意識的不願意回到景宅,裏麵有她太多不好的回憶。

景墨弦也看出來了她臉上的踟躕,索性也不再問她,隻是忽然說了一句:“蜜月旅行,你打算去哪兒?”

以前他這麽問的時候,季筱還以為他隻是說說,現在,他再問了一遍,季筱卻忽然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她雖然離過婚,卻從來都沒有過蜜月旅行。

“聽你的吧。”

想了一會兒,季筱溫和的開口。

景墨弦將她的頭掰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麵,嘴角露出了一抹笑:“終於學會做一個小女人了麽?”

她不再有滿身的尖刺,季筱輕笑了一聲,提醒他:“好好開車。”

雖然陳揚說不用告訴隨心在民政局門口遇到他的事情,季筱還是說了。

許隨心正抱著大寶喂奶,聽了之後,隻是笑了笑:“是嗎?他那麽優秀,又那麽有錢,找個什麽樣的姑娘找不著啊,真是想不通當初他怎麽就看上我了。”

她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季筱卻察覺到了她心中的一絲心酸。

友情跟愛情雖然並不一樣,卻同樣不可或缺。

季筱拍了拍許隨心的肩膀。

她看著季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筱筱,我要去美國了。”

“為什麽?什麽時候啊?”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季筱愣了一下,在京州不是過得很好麽?

“墨璃的生意在美國,需要他回去打理,我都已經是他的妻子了,自然是要跟著他過去。”

“那,你們什麽時候走啊?”

“不知道,可能就這幾天吧。墨璃說,公司的事情有點棘手。”

“那你一個人帶孩子,還可以嗎?”

季筱有些擔心,同時,也確實舍不得這兩個小寶貝。

“大寶小寶現在可聽話了,我就是有點舍不得你。”

許隨心說著,握住了季筱的手。

“真的?你得了吧?”

季筱一下子就拆穿了她,許隨心根本就不會是這種會煽情的人,當初自己離開京州五年,也沒見她有多不舍。

“哎呀,真不好玩,筱筱,你這點最不可愛了,也就大神能喜歡你。”

許隨心嘟了嘟嘴。

“對了,你跟大神,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領證啊?”

“已經領了。”

“嘖嘖,大神就是大神,這麽說,你是大神正式的合法夫妻了?以後就算離婚了,也可以分他的家產,帶走他家的娃。”

才剛結婚呢,許隨心就已經為她想好後路了。

“跟景墨璃結婚,你是不是就是這目的?”

季筱側目。

許隨心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跟他結婚啊,我這可是有他的兩個孩子呢。”

她笑嗬嗬的,眼底裏沒有任何的憂愁。

季筱忽然為她感到高興,能這樣說,就說明,她的心底裏已經沒有任何的自卑了,也許,許隨心天生就應該跟景墨璃在一起,跟陳揚混了那麽多年,許隨心卻依舊覺得他們之間有差距,沒辦法在一起,看來,還是他們景家的人,手段高明一些。

九月底,大寶二寶滿月之後,景墨璃帶著許隨心離開了京州。

離開之前,景墨璃去了一次監獄,景江嵐頭發花白,已經不再有往日的光鮮亮麗。她眼神空洞的看著他:“你來幹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當年,那個女傭,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坐在對麵,做了那麽多年的母子,景墨璃跟她卻依舊陌生。

小時候,景江嵐就不喜歡他,什麽事情都是想著景墨弦,他原本以為,是他做的不夠好,所以更加聽景江嵐的話,現在想想,景墨璃冷笑了一聲,在景江嵐的眼睛裏,他不過隻是一個加以利用的道具,根本就不用不著費心。

“你是說你的親媽嗎?”

景江嵐頹然的笑了一聲。

“都這麽久了,你怎麽找她?當年,她已經那麽大的年紀,現在活著還是死了都不能確定,墨璃,我才是養你這麽大的母親。”

景江嵐緊緊的看著他。

“是麽?”

景墨璃冷笑了一聲, 母親這兩個字放在景江嵐身上,突然顯得十分可笑,當年,墨芯病的那麽嚴重,她明明知道季筱肚子裏的孩子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為了季淮安,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從本質上說,這輩子,除了季淮安,她也許沒有愛過任何人。

“墨璃,救我出去,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救我出去。”

景江嵐忽然壓低了聲音,眼神殷切的看著他。

“既然你不知道,那麽我走了,對了,我要去美國了,後會無期。”

說完,景墨璃放下了電話。

其實,他也並不是非要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隻不過,心中一直有個結沒有解開罷了,從監獄裏出來之後,他忽然釋懷了。

監獄的高牆將一群人的自由盡數關住,景墨璃靜靜的看著那堵牆,搖了搖頭。

走出幾步,景墨璃忽然看到了一個人,他沒有看到他,景墨璃愣了一下之後,還是開車離開了。

機場大廳,離許隨心他們登機的時間還有一會兒,季筱抱著大寶,許隨心抱著小寶,季筱喋喋不休的叮囑她:“到了美國,一定要好好照顧孩子,還有啊,要跟我聯係,知道不?”

許隨心笑嗬嗬的看著她:“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墨璃說,等中國的市場穩定了之後,還會再回來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季筱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相比較季筱和許隨心的依依不舍,景墨璃和景墨弦就顯得淡然許多,雖然從小在一起長大,也算的上是兄弟,兩個人卻同樣的不顯山不露水。

“什麽時候舍得把京州的市場讓一點給我了,我在回來。”

“市場不是讓出來的。”

景墨弦淡淡的回他。

景墨璃鳳眼微眯,拍著景墨弦的肩膀:“墨弦,你果然不是一個好惹的人,保重。”

“保重。”

他們淡淡的擁抱了一下,景墨璃在他的耳邊開口:“介意我跟你老婆說幾句悄悄話麽?”

“嗯?”

景墨弦眉頭微皺,看著他:“你想幹什麽?”

景墨璃眉毛一挑,忽然走到了季筱和許隨心的旁邊:“季筱,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麽?”

季筱有些疑惑,她跟景墨璃之間一向都沒什麽交情,更談不上有什麽背人的事兒,需要兩個人單獨說。

景墨弦拉開了景墨璃:“有什麽事,直說。”

他的眼中充滿了戒備。

“這是機場大廳,我不會對你老婆怎麽樣的。”

景墨璃嘴角扯出了一抹不明的微笑,轉身看著季筱:“要聽嗎?”

“走吧。”

季筱跟著景墨璃走到了一個角落:“什麽事?”

“我看見你父親了。”

“在哪兒?”

“監獄外麵。”

那天,景墨璃看到的人,正是

季淮安,他穿著很破舊的衣服,似乎就生活在監獄外麵不遠處的一個臨時的窩棚裏麵。

“我知道了,謝謝你。”

“好了,就這個事兒,我走了,再過一會兒,墨弦就過來了,忘了告訴你,景墨弦是個大醋壇子。”

景墨璃唇角露出了一個謎一樣的微笑,大踏步的向著許隨心走了過來。

季筱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跟著景墨璃一起走到了他們那邊。

“說什麽了?”

景墨弦看著他們。

“秘密。”

景墨璃狹長的鳳眼微眯,帶著許隨心進了安檢。

從小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景墨芯明明是他的親妹妹,卻總是跟景墨弦要親近很多,景墨璃每次做了惡作劇,總是會露出這樣的微笑,再丟給他這兩個字。

所以,再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景墨弦的心瞬間沉了一下,送走了他們之後,景墨弦轉回身,眸色幽深的看著她:“你們說了什麽?”

“秘密。”

季筱也露出了一個如景墨璃一樣的微笑。

“你說不說?”

景墨弦靠近了她。

季筱搖了搖頭。

景墨弦便伸出手,剛想抓她,季筱飛快的跑開了。一對成年人,像是孩子一樣,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玩耍著,季筱忽然釋懷,就算季淮安不曾給過她一個溫暖的童年,至少,她的身體裏流著的,是來自於他的血液。

跑累了,兩個人在機場外麵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季筱靠在景墨弦的肩膀上麵,並不作聲。

景墨弦將她抱緊了,還是問了一句:“剛才墨璃跟你說什麽了?”

“他告訴我,在監獄外麵,他看到我父親了。”

季筱眼睛黯淡了下去,關於季淮安,她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所以,你想怎麽辦?”

“我不知道。”

季筱搖了搖頭。

“走吧,天涼了。”

景墨弦擁著她站了起來,離開了機場。

飛機很快就起飛了,在天空留下了一道白線,許隨心和景墨璃離開了京州,季筱看著飛機在天空上劃過的痕跡,又慢慢不見,忽然轉過頭,跟景墨弦開口:“我們什麽時候去度蜜月?”

景墨弦一愣,隨即寵溺的衝她微笑:“隨時。”

於是,在許隨心和景墨璃離開的第二天,景墨弦帶著季筱也飛到了大洋彼岸。

京州已經入了秋,天氣變涼,這個靠近赤道的小海島卻依舊春光明媚,溫暖異常。

陣陣海風吹過來,帶著海風腥甜的味道,季筱躺在遮陽傘下麵,看著就躺在自己身旁的景墨弦,忽然覺得心底裏一陣放鬆。

很久都沒有像這樣,不顧一切的放鬆過了,她一向都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做出來這樣的舉動,現在想想,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景墨弦穿著海島上麵很具有特色的衣服,笑著看著她:“要不要去換一套?”

季筱搖了搖頭。

這樣的服飾她可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來度假的人很少,沙灘上也是絕少有人在,景墨弦湊到了她的身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筱筱,我愛你。”

猝不及防的,景墨弦說了這三個字。

季筱直愣愣的看著他,忽然怔住了,胸腔裏的心跳變得很快,景墨弦摸著她的臉,語氣溫熱的在她耳邊開口:“我們,回房間去,如何?”

說完,不由分說便將她抱了起來。

回到酒店大廳的時候,大堂的前台小姐還友好的說:“這位小姐怎麽了?病了麽?”

“嗯,太陽太好,有些暈。”

景墨弦笑著說了一聲,一路抱著季筱回了酒店。

拉住了窗簾之後,房間裏的光線迅速暗下來,景墨弦將她壓在了身下,眼睛裏像是燃起了兩把火焰一樣,滾燙的嚇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中。

季筱第一次,伸出手,抱緊了他。

房間裏的溫度迅速升溫,太陽焦灼的烤著大地,一片溫柔的纏綿之中,景墨弦的電話鈴聲忽然響起。

季筱推他:“你的電話。”

“不管。”

手機鈴聲卻一直響個不停,景墨弦有些火大的拿過了手機,眸色幽深的接了起來:“喂。”

“二哥,你去哪兒了啊?”

那頭,是葉嘉楠。

季筱拉過了**的被子,將自己蓋住了,心中免不了有些好笑,看來,葉嘉楠是有些果子吃了。

景墨弦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季筱雖然不知道景墨弦跟葉嘉楠說了什麽,但想想也知道,景墨弦會怎麽對他。

她穿好了衣服,拉開了房間裏的窗簾。

景墨弦打完了電話之後,季筱很習慣性的問了一句:“什麽事?”

“他說,景謙生病了,要我們趕緊回去。”

“啊?”

季筱瞬間變了臉色,“那趕快回去啊。”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

景墨弦卻攔住了她:“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麽走?等著,我去查一下最近一班的飛機。”

本來是想著出來放鬆一下的,卻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季筱和景墨弦是在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州,從飛機上下來之後,季筱和景墨弦就直接奔到了醫院,葉嘉楠臉色凝重的看著他們:“二哥二嫂,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雖然,走的時候,景墨弦已經交代過,把伊芙琳和景謙交給了他,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伊芙琳害怕的抱住了季筱:“媽咪,哥哥不是有事吧?他怎麽了?”

季筱蹲下來,溫聲安慰她:“沒事,哥哥會沒事的,你能告訴媽咪,哥哥怎麽了嗎?”

她才剛回來,對景謙的情況也不甚清楚,隻是在電話裏,隱約聽葉嘉楠說,景謙病的很嚴重。

“我跟哥哥在家裏玩,哥哥突然就暈倒了,而且,鼻子裏還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伊芙琳哭著,想到了現在都心有餘悸。

景墨弦臉色凝重的看著葉嘉楠:“檢查結果是什麽?景謙怎麽了?”

葉嘉楠搖了搖頭:“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醫生說,景謙的病情不太好。”

“什麽叫不太好?”

季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葉嘉楠旁邊,“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了呢?”

葉嘉楠抱歉的看著季筱:“對不起,二嫂,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景墨弦將季筱抱在了懷中,安慰她:“沒事的,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兒的。”

很快,醫院的檢查結果就出來了,景謙的病確實不容樂觀,也很嚴重,是急性白血病,需要盡快的找到合適的配型。

檢查過之後,季筱和景墨弦都不符合,醫生看他們這麽著急,建議他們試試臍帶血。

又是臍帶血。

景墨弦眸色一沉,當初,墨芯就是因為很嚴重的病離開了她,現在...

景墨弦抱緊了季筱:“我一定會救我們的孩子,不惜一切代價。”

“我真是沒用,給不了自己的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甚至現在,我都不能給他臍帶血...”

季筱幾乎絕望,她自己的血型,根本就不可能再生一個孩子出來,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景墨弦就站在她的旁邊,輕輕的將她擁入了懷中:“別著急,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

景墨弦安慰著她。

季筱靠在了他的懷裏:“可是,必須要找到合適的配型啊,他還那麽小,墨弦,我很害怕。”

她毫不掩飾的將自己心底裏的恐慌告訴了景墨弦。

墨弦拍著她的肩膀,臉色越發凝重。

景謙的病,讓他們瞬間都染上了愁容,景謙卻顯得一臉的淡然和從容,他甚至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看著景墨弦和季筱,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什麽,我不害怕。”

他成熟超出了自己的年齡,生命好像也便縮短起來。

伊芙琳爬到了他的病**,伸出小小的胳膊抱緊了他的脖子:“不,小謙哥哥,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伊芙琳奶聲奶氣的,帶著些哭腔。小孩子的話總是最直接,他們都很忌諱的一個字,在伊芙琳嘴裏輕輕淺淺的說了出來。

景謙卻沒有在意這個,隻是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拍著她的背:“伊芙琳不怕,不怕。哥哥沒事。”

“真的嗎?”

伊芙琳哽咽著,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