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後

時如流水,光陰似箭。山中無歲月,洞窟無時日,兩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對於很多人來講,區區兩個年頭那隻不過眨眼而已,然而對於弘軒來講,這兩年卻是漫長無比。借助太初神劍,在孤風幫助之下,八倍時間減速,方圓之內,弘軒已然度過十六個年頭!

外界兩年,弘軒卻是整整修煉了十六年!修煉之中更有孤風這等強者從旁協助,勤加指點,他的進步可謂一日千裏!外界兩年,他已從聚元一段躋身灌頂十段,灌頂十段便是巔峰狀態,隨時有可能突破灌頂之境,達至易髓之境。然而由於身患九陽絕脈,軀體限製,易髓之境最後一層薄薄的桎梏卻是始終衝開不了。

由於九幽大牢在地震中坍塌崩潰,周邊防禦禁止也是一並解除,隻要稍懂武功便能來去自如,在孤風要求之下,弘軒悄然離開地底斷層,外出遊曆修習。

外出之時,除了之前遞給弘軒的太初神劍,孤風還‘無償’的遞給弘軒一枚最‘普通’的納戒以及三枚可以扭轉乾坤的皇級丹藥。之後無論弘軒如何苦苦哀求,那個神經有問題的老頭始終一毛不拔,氣得弘軒直吐鮮血,眼見在孤風這個老不死那裏再難得到半分好處,弘軒這才氣嘟嘟的轉身而走。

衣著破爛的弘軒甚至沒有在老頭哪裏得到半件衣服,外出之時,隻能穿著那身陪伴他兩年之久的碎片衣服。出了九幽大牢,弘軒悄悄避開藥宗耳目,下山而去。

藥宗、陣宗、器宗三大宗派對於弘軒皆是熟悉至極,現在僅僅隻是灌頂之境的弘軒還沒有那個膽子在他們眼皮下活動。剛剛下山,弘軒左右尋望一番,隻見周遭均是茫茫無際的深林古木,四周更是荒無人煙,當下心中竊喜一番,輕喝一聲

“劍去!”

話罷,一柄紫色長劍直破納戒,如同鬼魅騰射而出,十丈高空一百八十度折轉而回,嗖的一下落在弘軒腳下。太初通靈,外界兩年,減速十六年,它與弘軒兩者相處交融已經整整十六個年頭,其配合也是默契至極。

太初落在腳下之後,弘軒輕輕一跳,立時站在劍身之上,雙腳觸碰,太初旋即發出一道紫色氤氳,驀地如同火箭衝天而起,沿著南方直線噴射。禦劍飛行,遨遊千裏,此時此刻,弘軒的心情難以言喻,感受著腳下太初所帶來的急速飛射,誰能夠想到他就是兩年前一無是處的孱弱書生。

駕馭太初,弘軒急速穿射在深林之中,以極其靈巧的身形避開一顆顆參天古木。他不敢飛得太高,一是容易引起高手察覺,二是空間跨度越大,太初消耗的元氣就越多,僅僅隻是灌頂之境的弘軒還不能肆意支撐太初的元氣消耗。

深林中古木鱗次櫛比,荊棘叢生,如果平地步行,的確難以想象,好在弘軒能夠禦劍飛行。不過就算禦劍飛行,一些障礙物還是難以避開,不斷阻礙著他的前進方向。

麵對這些阻礙,弘軒不惱反喜,禦劍飛行這等事情尋常之人怎能體驗半分。天下間能夠禦人飛行的神劍極其稀少,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出現過,想要禦空飛行,唯有修煉武宗境界,擺脫自然引力,這也是為何世人把飛行當做武宗最為明顯的標準。

駕馭太初,弘軒輕巧的躲避根根古樹,低空之中,他甚至玩起了禦劍漂移。從來隻聽過駕車漂移,誰曾感受過禦劍漂移,叢林中弘軒甩出一個個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轉漂移,九十度直線漂移,四十五度斜線漂移,借著太初長劍所噴發的紫色氤氳,叢林間頓時劃過一道紫色長龍。

禦劍飛過,叢林掀起一片紛飛枯葉,鳥獸驚恐,很快的,留下深林一個模糊的背影。禦劍飛行,速度極快,日行萬裏不在話下,當然一切都還得弘軒有足夠的元氣支撐。

行至半日,弘軒終於感覺元氣不濟,再難支撐,因而這才停下禦劍飛行。收回太初,弘軒找了一個靠近河道的岸邊停了下來,此刻周邊已漸漸有了人煙,抬眼望去,甚至能夠看到幾幢稀稀拉拉的茅屋草棚。

弘軒停下之後直接走在河道邊沿,本想借助河水梳理打扮一番,哪知在他看到自己現在模樣之時卻是嚇了一跳。平緩而清涼的河水中倒映出一個蓬頭滿麵的家夥,臉上更是漆黑如碳,周身衣服碎片翻飛,髒亂無比,十足一個乞丐模樣。

“兩年過後,我竟然變成了一個乞丐?”

弘軒看著河中倒影,不由得苦笑一番,身為一介白衣書生,當初他雖不是俊俏逼人,至少來說他的相貌還算過得去,迷倒部分少女不成問題,哪像現在這般搖身一變居然成了一個乞丐。破破爛爛的衣物,微風輕輕一吹,一股地下水道的惡臭氣息散逸而出,刺鼻至極。

“我……我怎麽會這麽臭……”

出了地底河道,弘軒旋即聞到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惡臭氣息,頓時又是一陣苦笑。兩年身處地下排水道,他早已適應了那裏的惡臭氣息,如今出了地麵聞到新鮮空氣,他自然再難以承受那股味道。

看了看清涼幹淨的河水,弘軒四下瞧了片刻,正準備跳河大洗一番,哪知一道急促的馬蹄打斷了他的行動。隻見一個身著白色勁裝,長的有些俊俏的小子駕馬飛奔,朝著弘軒急速衝來,他似乎在逃避什麽,透過麵頰,可以看到一些晶瑩透亮的汗珠。

俊俏小子駕馬狂奔,與弘軒擦肩而過,看準寬約七米的河道,他想也不想,驀地,長繩一拉,駿馬騰空而起,直接落入河道中央,激起一道衝天浪花,駿馬剛剛落入河道,立即又騰躍而起,再次飆射,瞬間竄到對岸。整個過程一氣嗬成,沒有半分滯帶,好似經過千萬次訓練一般,讓人難以置信。

麵對俊俏小子的駕馬技術,弘軒嘴角張成一個‘O’字。半響這才回過神來,感覺周身一涼,原來剛剛那個小子駕馬所騰起的浪花將他濺得一身是水。

“你他媽的趕喪啊,小心老子廢了你。”

弘軒朝著俊俏小子大罵一聲,氣惱的拍了拍身上的水澤。看到這個家夥比自己長得稍微俊俏了那麽‘一點兒’,他竟然沒有理由的產生了一絲嫉妒。

俊俏小子仍舊駕馬狂奔,好似沒有聽到弘軒的咒罵。躍到對岸之後,俊俏小子朝著一道偏僻的小路極速而走。然而還未走出幾步,幾個身著青色長袍,後背長劍的中年漢子如同鬼魅,閃身而出,拉出一根拳頭粗大的麻繩。

俊俏小子始料不及,好似根本沒有想到在這裏還有埋伏,**駿馬也是來不及騰空閃躍,前腳被麻繩鎖住,重心不穩,立時摔了出去!連帶那個小子,一人一馬轟然落地,掀起漫天煙塵。

“鐺!”

“鐺!”

“鐺!”

連續數道劍鳴,幾個青衣漢子大步前行,一個個亮出長劍,將俊俏小子圍成一團。四麵包圍,使之難以有半分逃脫之機。

“那小子有麻煩了。”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弘軒與俊俏小子墜馬之地隻有一河之隔。他清楚地看到了整個過程,眉發一掀,心中陰陰的想到,你這混蛋剛剛弄得我一身是水,現在是你倒黴。

“小子,膽子不小,竟然膽敢偷我藥宗丹藥!是不是活膩了,你!”

幾個青衣漢子中,一個帶頭之人手執長劍,麵對俊俏小子大聲厲喝,麵色陰寒。眼眸中一股殺氣不時閃過,讓人心悸不已,此人手上明顯有過數十條性命,否則絕不會滋生如此濃重的殺氣。

“竟然是藥宗!”

聽到那青衣漢子說話之後,弘軒翹首旁觀的心態驟然急轉,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機。在成親之日,就已經注定了他這輩子與藥宗、器宗、陣宗不死不休,這等仇恨隻能以鮮血洗脫,別無他法。如今眼見藥宗之人,他幾乎難以控製心中那股憤怒的心情。本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事情一旦牽扯到藥宗,那他可再也不會含糊,手中拳頭緊握,悄然間已經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

“什麽狗屁藥宗,不就是仗著有幾個煉藥師,有何囂張。”

俊俏小子翻身而起,隨手撿起地麵一根幹木棍,護住身體要害小心翼翼的放著幾個青衣漢子,神色有些謹慎。

“交出易髓丹,自殺後留你全屍!”

青衣漢子神色冷漠,一手握劍,一手伸出討要丹藥。周邊幾個漢子更是緊了緊手中長劍,死守四方,嚴防俊俏小子逃跑。

“想要我死,還得問我師傅願不願意!師傅,救救我!”

俊俏小子朝著弘軒所在方向大聲求救,言真意切,讓人很難懷疑這個‘乞丐’不是他的師父。幾個青衣漢子聞言立時轉身尋望,朝著弘軒看去,隻見一個蓬頭散發的乞丐正懶散的看著自己等人。借助這個短暫時機,俊俏小子雙腳晃動,迅速躲過防衛,跳入河中,朝弘軒飛奔而去。

“不是吧,雖然我跟藥宗有過節,可你也不能這樣貪著我吧……”

弘軒頓時無語,對著俊俏少年苦笑不已,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是無恥,哪知居然還有比自己無恥的人。要是自己沒有半分武功,而又遭到藥宗走狗的圍攻,今天豈不要交代在這裏。

“追,小子跑了!不管那個乞丐是不是他的師父,我們一並殺了就是!”

帶頭的青衣漢子搖手揮劍,大步前走,朝著俊俏小子、弘軒急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