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的眉眼在曖昧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看也不看高赫,似乎高赫點名指姓的那個人不是她一般。

邵非言瞥了一眼把玩著自己手指的蘇詞,精致的五官在這樣的環境裏顯得更為出眾:“作為生意夥伴,自然是會滿足你的要求。”

先前還因為邵非言那些讓人誤會的言語而嫉妒蘇詞的人,此刻再次看向蘇詞的眼神裏多多少少帶上了些憐憫——之前還以為邵非言對蘇詞如此曖昧,現在看來不過也就那樣。

蘇詞對這樣的目光早已免疫,尤其是在父親去世之後更是見了不少。但是此刻作為邵非言的下屬,蘇詞對說出這句話的邵非言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膈應。

“……其他的人你隨便挑,這個女人,我屋裏的。”邵非言似乎不知道自己這句話能帶來多少讓人臉紅心跳的聯想,隻是拋下這句話後,目光漸漸轉冷。

高赫不是不知道邵非言的身份,雖說現在是身為邵非言的生意夥伴,但是對於邵非言和他之間地位的差距,高赫心裏還是很清楚。

“既然邵總都這樣開口了,我哪有奪人所好的道理。”高赫打了個哈哈,方才被許姐拉起來的林音還沒穩住身形,又被高赫劈手奪過,不顧林音的驚呼,高赫將林音惡狠狠按進了自己懷裏。似乎沒有注意到因為缺氧而臉色開始漲紅的林音,高赫在蘇詞身上溜了一圈,眼神放肆而張狂,似乎站在他麵前的蘇詞就是他懷裏任他**的林音。

而圍觀的人剛剛聽了邵非言那一番話 ,還有些憐憫的眼神慢慢都有了變化,有嫉妒的,有沉思的,也有高深莫測的。

離得最近的自然是許青眉,此刻再看向蘇詞,眼裏似乎也多了幾分探究和考量,似乎在認真評價著蘇詞的身份和重量。而站在許姐不遠處的林斯齊,在看到邵非言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危機感,而後加上邵非言那些曖昧不清的語言,讓林斯齊握著吉他的手更是用力了幾分,手背上突出的的骨骼清晰而明顯,唇角輕輕下壓,神色隱藏在了黑暗中,看不清晰。隻是林斯齊站的位置有些偏了,離所有人都遠了些,而且燈光更為暗淡,再加上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邵非言帶走了,便沒有任何人發現他的異樣。

蘇詞對所有人投過來的眼神統統略過,隻是不明白邵非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單純的解圍還是為了好玩?蘇詞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再怎麽說他們最多不過是上級與下屬的關係,雖然她對他進行過慘無人道的侮辱,但是他也沒少還……所以現在就算是懷疑邵非言是在故意整她,也隻能忍了。

但到現在也不見得他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隻是這邵非言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借她的名譽充數,到底是惹得蘇詞有些惱了。

蘇詞彎了彎眉,嘴角勾出一絲笑意來:“能讓邵總開口承認,可不容易啊。”

一句話,周圍人的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了變化。

邵非言看著麵前眼神明滅的女人,不知為什麽覺得胸口有些說不出口的沉悶。隻是這樣的情緒一閃而逝,漆黑的眼裏半分雜質也無

,抬腕看了看表:“我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這生意還是留著下回再說吧。”

高赫本來正放肆地盯著蘇詞,此刻聽了這麽一句,剛才還有些流裏流氣的眼神陡然正經起來——要不是因為手上的這一批貨還沒有走出去,有實力又能幫得上忙,甚至讓他放心的,也就隻有麵前這個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幕合集團總裁位置的邵非言,他也不至於這麽束手束腳。

這女人嘛,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暖床的,難不成還會一直跟著邵非言?等到哪日邵非言膩了,那女人可不就是他手心裏抓著了?有些個性的女人**起來是最有成就感的,到時候邵非言一鬆手,自然是他高赫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想到這,高赫鬆開了摟著林音的手,攔住了作勢要走的邵非言:“既然今天邵總也來了,總要有個結果才成吧,走走走,上樓上樓。”

邵非言的目光在蘇詞臉上停留了一瞬,也收了回去。許姐見這兩尊大神離開後,心裏長舒一口氣,見還有些不懂事的依舊傻愣在四周,皺起眉:“還愣著幹什麽,都散了吧。”

三三兩兩匯聚過來的人群在看到當事人離開後也就自行散了,這樣的事情無論在哪家酒吧都會發生,見得多了。

直到這個時候林音才穩住了自己有些發抖的身子,走到蘇詞身邊,聲音發顫地道:“阿詞,謝謝你。”

蘇詞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女孩,似乎是並不知道黑暗一般的純白無垢,今天發生的事情遠遠超出了林音的預料,蘇詞還是念在平日裏還算交好的情分上,開口道:“在這裏工作,你應該就得對可能發生的事情統統想到。”她聲音一頓,又道:“不過,最好別這樣軟弱了。”

林音看著往日裏還算溫和的蘇詞,有些囁喏,今天發生的事情對她的衝擊還是太大了點。

許姐看到林音的模樣,也知道經過高赫這麽一亂來,林音怕是半天都難得緩過氣了。許姐看著林音有些狼狽的樣子,想到林音一貫溫和的性格,還是有些不忍心,說到底還是帶過林音,於是對她道:“你今天提前下班,回家休息休息吧。”

林音感激地看了一眼許姐,心底裏霎時安定了許多,“謝謝許姐!”

許姐看著站在林音身旁的蘇詞,開口說:“蘇小姐說的話,你也最好想想,萬一哪一天你遇到事情了,我和蘇小姐都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怎麽辦?”

聽著許姐的話,林音一凜,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單薄的身體又開始有些輕微的顫抖:“許姐……”

許姐暗自歎了口氣,搖搖頭。

隻是蘇詞聽到許姐的那聲“蘇小姐”,嘴角翹起的冷冽弧度半天也沒放下。看來這人與人之間當真是不同的,不過因為邵非言那幾句曖昧不清的語言,她蘇詞就由一個可有可無的兼職打雜人員升級成了許姐口中的“蘇小姐”,看來公司裏那些時時刻刻想要抱大腿的女人想要一心攀附上邵非言也是無可厚非?

蘇詞心裏暗自冷笑不已,什麽世態炎涼誰有她看得多?

不過就這樣看來,她還算攀上

了一個粗壯的大腿?看來今天搬家後,是要好好犒勞一下利用了她清譽的金主大人。

林斯齊就站在一邊,抓著吉他。等到他們幾人交談完後,才走上前。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帶著爽朗的笑意開口說道:“對了,剛剛我聽阿詞喊那人邵總,許姐又喊老板。沒想到那人年紀輕輕居然是總裁?”

蘇詞看著麵前的大男孩,還帶著一股稚氣未脫的校園生澀氣息,不疑有他:“他是幕合集團的總裁——邵非言。”

聽到蘇詞說的最後幾個字,林斯齊是下了死勁才沒能讓自己在最後一秒露出什麽異樣。蘇詞是個什麽樣的人,林斯齊和她共事這麽久,心裏多多少少還有有個數的。

既然錯不在蘇詞,那麽必然是另一方前來招惹。林斯齊不是沒有聽見之前邵非言的曖昧言語以及蘇詞的躲閃。

“怪不得,原來是富二代啊。”林斯齊的語氣即使再平靜,還是有絲絲縷縷的不甘和憤恨泄露出來。蘇詞倒是沒有聽出來,隻是還未走遠的許姐聽得林斯齊這樣一番話,皺起了眉頭。

作為在這樣的環境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人,尤其是心思更為縝密的女人,許姐不是沒有瞧出林斯齊對蘇詞的那一點小心思,放在之前,許姐也不會管。畢竟員工談戀愛也不算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甚至在有意無意裏,許姐對於林斯齊和蘇詞這一對還秉持著一種樂見其成的態度。

這兩人在一起也礙不了什麽事,甚至可以說是對“傾城”的發展有好處。

但是現在看來……

蘇詞已經是被老板看中的女人,自然不能被允許與其他的男人有太多糾葛。現在看來,似乎應該試著掐斷林斯齊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了。

“傾城”的歌手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想要消尖了腦袋來工作的,也不止一個。雖說林斯齊的確優秀,但這樣的人才,“傾城”還真的不缺。

林斯齊不知道許姐已經在這一瞬間轉念太多,依舊帶著爽朗的笑容和蘇詞聊著天。

“不就是一個花天酒地縱情聲色情場的公子哥。”蘇詞怎麽雖然不愛打聽公司的事情,但是不用她打聽,葉詩白就能將事情一一告訴她——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邵非言的實力幾何。

但是蘇詞和邵非言這梁子結大了,自然是竭盡全力地對邵非言的能力作否定。

林斯齊看到撇了撇嘴的蘇詞,心下一動。

剛才聽到邵非言的身份後,他無由來的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自卑感。作為一個靠寫詞唱歌賺錢的人和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這樣的差距就像天塹鴻溝一般無法跨越。

但是聽到蘇詞這樣的語氣談論著邵非言,再看到蘇詞那樣不喜的神情,林斯齊心裏那一股自卑感被蘇詞這樣的態度打散了不少。

即使是富二代又如何,還不是草包一個?

蘇詞這樣好的女孩自然能夠配得上更好的,一個邵非言又算得上什麽?

就算他林斯齊沒有邵非言有錢,至少他有才華,有真心,還怕不能打動蘇詞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