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非言看著麵前的蘇詞神色不停變換,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覺得有些好笑,在蘇詞的眼裏他就這麽可怕?

“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在驚歎而已。”蘇詞打著哈哈,企圖將邵非言蒙混過去,“我是市井小民,難得瞻仰這樣的富人區,想到之後會住在這裏,有些心裏壓力。”

“你會有心理壓力?”邵非言要是被蘇詞蒙混過去他就不叫邵非言,隻是現在邵非言看著蘇詞變換的表情,心情開始變得好一些了,因為之前想到蘇詞有可能在他的車上想到別的男人或者女人心裏的煩悶也散去了不少。

“怎麽不會,邵總高高在上,啊不,是萬人敬仰,能與邵總住在一起是我無尚的榮光。我也要調整調整我的心態才配得上這棟房子,是吧,邵總。”

蘇詞極其難得地開始吹捧邵非言。邵非言的桃花眼往上一挑,蘇詞在想什麽他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但是聽得蘇詞的言語,邵非言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也不在意蘇詞是不是故意說得這些,看著沒有一絲燈光的房子,邵非言一貫的壞心情也去了不少。

“進去。”邵非言還是幹脆利落。

“好的,邵總。”

反正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早晚的事兒,腦袋大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蘇詞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裏亂糟糟的在想什麽,帶著些慷慨就義,從容赴死的態度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屋。

邵非言眼角撇到蘇詞的神情,不禁想笑,這個女人總能帶給他太多的驚喜。

也總能讓他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起來。

先前因為高赫提到的父親的事情讓邵非言覺得煩悶的心情在邵非言見到蘇詞後已經盡數散去。

看來,這個女人留在身邊了才好。

邵非言這樣想到。

蘇詞可沒邵非言想的這麽多。

“啪嗒。”

蘇詞打開了屋內的燈,橘黃色的燈光灑滿了屋內的每一寸角落,在這樣的夜色裏讓人很快安定下來。蘇詞看到自己帶來的行李已經規規整整地擺好放在門邊,就等著她這個主人前去收拾便好。

看來邵非言這樣焉壞的男人身邊還是有用的上手的人,蘇詞安之腹誹著,司機老張倒是將東西碼好了,真的得好好謝謝他。

邵非言見到蘇詞在門邊站了一會兒,挑了挑劍眉:“怎麽,打算在我家門口落地生根啊。”

蘇詞聞言,轉過頭瞪著邵非言:“唧唧歪歪什麽!”

“嗯?”

邵非言一個拉長了音節的反問讓蘇詞抖了一下,都怪自己嘴快,得罪了自己上司的上司誰還討得到好處?

現在邵非言也算是蘇詞的金主,雖然蘇詞一點也不想要這個金主。

“邵總,我隻是在想我的這些東西放哪個房間?”

蘇詞雖然這樣問,但是恨不得邵非言現在就能對她掃地出門,麵對這樣一張臉,再想到邵非言這樣的身份,蘇詞覺得,要真是和邵非言住在一起了,自己以後對美色和財力的抵抗絕對能直線上升。

乘以二都不算什麽了,直接應該平方上升了。

“我的主臥室還是很空的……”

就這樣一句,蘇詞覺得,就算是著房間再溫暖也救不了她了,眼前簡直一片愁雲慘淡日月無關,這是要她的老命啊。

邵非言看著蘇詞的表情隻覺得好笑,這個女人逗弄起來實在是太有趣了。

“……那你把東西就放到主臥室……”

蒼天你要害我啊,蘇詞臉上的平靜神色已經盡數褪盡,邵非言言語毀了她的清白不算,難不成真要真的毀了她的清譽?

真的是黑心棉做的心肝,黑心棉都沒他的心肝黑吧!

看夠了蘇詞的表情,邵非言心情更是神奇的好得在上了一個台階,也不再逗弄蘇詞:“……旁邊的次臥吧。”

您老人家就不能一口氣將話說完?

聽到邵非言最後的決定,蘇詞送了一口氣,看來邵非言還是留著一絲良知的。隻是這說話的語氣,怎麽那麽像七老八十的老年人?

說一句話還得停頓那麽久,真的是未老先衰的可憐人哦。剛剛出現在蘇詞臉色的那一張生無可戀的表情很快恢複平靜,看著邵非言,開口說道:“既然邵總決定了房間,我就先把行李帶到房間裏去了。”

蘇詞生怕邵非言突然改變主意,帶著自己的行李,往次臥走去。邵非言看著蘇詞那跑的比兔子都還快的動作,恨不得離了它八百裏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隻是這一絲微笑連邵非言自己都沒能察覺。

蘇詞打開紅木門,即使從來沒有人用過的次臥依舊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看來邵非言還是有讓人來打掃這裏。

蘇詞打開窗戶,讓屋內的空氣進行流通。即使有人來打掃,這樣的屋子因為太久沒有人住過還是帶著一股陳舊的煙塵味道。

要是邵非言知道蘇詞對屋子的評價是陳舊的話,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麽樣。這棟別墅是邵非言買來自己住的,因為離公司很近。雖然邵非言在這裏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但是也不過是近幾年的事情,連五年的時間都沒有,蘇詞居然是這麽個評價,邵非言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再好好逗弄逗弄蘇詞。

蘇詞的行李不多,很輕。況且在那個本就蒼涼的家裏,蘇詞也沒有太多需要帶的東西,不過就是一些衣物,幾本書。帶來的行李裏,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品。

蘇詞歎口氣,將自己的衣物整整齊齊地放進了衣櫃裏。再將帶來的那幾本書拿了出來,帶來的幾本書顏色有些發黃,被人反複摩挲過的書頁有的地方還有些脆。有些地方用紅筆勾過,做過批示。但是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翻看中,也許還有不小心滴落的水滴將這些批注和標示暈染開,不知道為何,讓人看來是有些觸目驚心的紅色。

蘇詞看著握在自己手裏的書,緊了緊有些單薄的衣服,也許是因為夜已經深了的緣故,哪怕此刻已經是三伏天裏,無由來的蘇詞覺得心口泛著涼意。

直到最後,蘇詞也沒有將這幾本書放置到書架上。

邵非言身為總裁,蘇詞對他有錢已經有了一個認知,隻是沒想到邵非言的生活居然奢華到這個地步。看著屋內的實木家具,顏色並不深。所有的家具皆是塗上了一層鵝黃色,一種讓人覺得溫暖的顏色。

看來邵非言還是有幾分考慮的,至少沒有將她扔到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房間裏去。

哪怕名義上,蘇詞是來照顧邵非言的。

這樣的顏色,蘇詞看著就覺得心裏多了幾分歡喜。

隻是,人與人之間到底是不同的,有些人生來就是天之驕子,而有些人,注定要拚搏。

蘇詞閉上了眼,她知道邵非言很努力,而她對邵非言這樣的富二代也並不討厭。至少在邵非言身上,蘇詞沒有看到那些紈絝子弟的惡習,除了邵非言哎動嘴皮子戲耍她以外,蘇詞也沒見過邵非言真的對她做什麽。

當初母親也是因為他而救下來的。雖然過程並不怎麽光彩……

在她無家可歸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是他願意伸出手提供了一間屋子讓她可以住下——雖然過程也不怎麽光彩……

在“傾城”起爭執的時候,依舊是他插手化解了所有人的尷尬——雖然過程同樣不怎麽光彩……

蘇詞睜開眼,所以,無論如何,邵非言就算不是個有著太多惡習的紈絝子弟,他依然是個二世祖!

蘇詞握著打開的衣櫃門,手裏拿著那幾本已經泛黃的書,眼裏有神色在翻動,隻是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邵非言再次抬腕看了看表,這個女人進屋收拾東西的時間未免太長了一點。邵非言是見過蘇詞的行李的,那麽一丁點的東西,能收拾多久?

就賴在屋裏不肯出來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了沉思的蘇詞。

蘇詞神色一變,將手裏的書放到自己帶來的行李內。

“小詞,在做什麽?”

低沉的宛如大提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詞的心髒噗通一下,穩住了。

“這不是在收拾東西嗎。”蘇詞將撩到而後的長發順下來,遮住了又開始變紅的耳朵尖,“邵總,您還是叫我蘇詞吧。”

“有什麽意見?”邵非言這次清清楚楚地看到蘇詞的動作,笑意明顯了些:“其他人都能叫你阿詞,我就不能叫一聲小詞了?”

“這……”蘇詞一時詞窮了,難不成她要給邵非言說這個稱呼是她父親對她的稱呼,聽到邵非言這樣叫她,她能想到自己的父親身上?

蘇詞深呼吸一口氣,這樣的話,要真是說給邵非言聽了,那後果還真是……

“怎麽了,小詞?”

見到蘇詞半晌沒有答話,邵非言心情更是開心。

“沒什麽,就依照邵總吧。”蘇詞扯了扯嘴角,盡量露出一個笑來。

您是大爺,真的是大爺,連想法都是和我大爺一樣的,而且您還是我惹不起的大爺。

邵非言隻顧著看隱藏在蘇詞漆黑長發下的粉紅色耳垂,而沒有注意蘇詞頗有些尷尬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