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詡看多了各色美女的邵非言在看到蘇詞的時候愣了神,很快回過神的他在數次的目光裏看到了一絲名為“戲謔”的神色。

“咳咳。”邵非言假裝咳嗽,偏開了和蘇詞對視的視線。

因為蘇詞受傷的緣故,邵非言禁止她再做任何家務。

“邵總,你說我的租金是用我做家務來換,現在你不讓我做了,是不是我就要給租金了?”蘇詞帶著笑看著邵非言,問道。

“你好好休息,要做也不是在這一會。”邵非言的回答讓蘇詞愣了一下,這個問題的一般回答不應該是“你受傷了所以我來做嗎?”

“我打電話讓家政來打掃,你先休息。”邵非言既然已經這樣開口說了,蘇詞也就沒有再推辭。

“鄭助理,派個人到我住的地方,來打掃清潔。”

蘇詞還沒有完全走出邵非言的房間,就聽到這麽一句,不由得挑了挑眉,邵非言還真把鄭助理當做是全能管家一樣的人才在使用啊。

“對,就是靠近公司的別墅。”邵非言和鄭助理的對話還在繼續,但是蘇詞已經沒有在聽了。她推開門走出去後,將門又輕輕掩上了。

“你說蘇詞?”邵非言的目光略貴蘇詞離開的背影:“她和我在一起。”

“她受傷了。”邵非言眼裏閃過一絲不悅:“鄭助,你的問題太多了。”

“你是我的下屬,我和誰在一起不需要向你匯報。”邵非言將下屬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你知道就好,趕緊派人過來。”

邵非言掛斷電話後,覺得有些疲倦。想到了在另一間臥室裏的蘇詞,邵非言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至少蘇詞在他身邊的時候,邵非言覺得,他才有更多的精力去維護他想要維護的那些東西。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詞感動於邵非言的照顧,但是同樣的,蘇詞並不需要邵非言一致的照顧,對於蘇詞而言,更多的時候她依舊能夠一個人做到。

蘇詞躺到**,博上了眼睛。這個時候,她真正放下心來休息。

夜晚的到來,總是讓人很容易沉溺在那一片黑色之中。

蘇詞將自己的長發抓成一束,看起來精神又幹練。她站在吧台,取出帕子將放在收藏酒窖的酒櫃下的玻璃的高腳杯一一拿出來,慢慢擦拭著。

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阿詞。”

蘇詞聽到一個軟軟的甜美女聲在喊她的名字。

在“傾城”裏,唯一一個會用這樣語氣喊她的人,隻有——“林音?”

林音還是上次蘇詞看到她的樣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像是不諳世事的學生一樣帶著無憂無慮的單純。即使身上依舊穿著“傾城”的工作人員的那一身製服——白色的短袖襯衫,上麵紋著隻有湊近才能看清楚的暗紋;黑色的包裙,雖然隻有大腿的一半長;一雙黑色的高跟鞋,在這樣的環境裏莫名地增添了幾分暗夜裏的嫵媚。

蘇詞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即使林音已經靠了過來。

“阿詞,你看林斯齊來了哦

。”林音的笑容在這樣的環境裏還是顯得太過於單純,蘇詞閉了閉眼,將這些想法都拋到了腦後。

“我看到了。”蘇詞的回答有些淡淡的。

但是林音似乎對此毫不在意:“阿詞阿詞,你看林斯齊看過來了。”

說完又對著蘇詞好一陣擠眉弄眼:“阿詞,你趕緊過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蘇詞看了一眼有些躍躍欲試的林音,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沉寂:“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怎麽還不去啊。”林音看到蘇詞還是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像是比她還要著急一般:“啊呀,你就別擺弄這些杯子啦。”

“林斯齊都在那邊對你招手耶。”

“恩。”蘇詞還沒有抬頭,隻是單純地對林音發出了一個敷衍的音節。

“哎呀,阿詞!”林音一隻手拉出了蘇詞還在擦拭杯子的動作,另一隻手抓著蘇詞的手,舉了起來,對著衝著這邊笑的林斯齊招了招手:“阿詞,快看!”

蘇詞微微有些皺眉,她現在的心情並不怎麽好,但是林音畢竟還是一個單純如稚子一樣的女生,蘇詞在“傾城”的這一陣子,也有些想要保護她的意思,所以對於林音這些讓他有些不舒服的動作,蘇詞也沒說什麽。

僅僅是由著她去而已。

“阿詞,你看,林斯齊他也招手了哦。”林音看上去還是那樣一派天真:“阿詞,你先過去吧,你要做什麽我幫你做。”

“沒事,我馬上也要弄完了。”蘇詞沒有答應。

“哎呀,林斯齊一直在找你,而且一來傾城就來找你了,肯定是有什麽急事啦。”林音對著蘇詞擠眉弄眼一陣,發現蘇詞似乎對這件事真的並不上心,享有又很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蘇詞說道:“阿詞……”

“我知道。”蘇詞這個時候總算抬頭,看著林音:“你在我耳邊將林斯齊和我打招呼,來找我這件事說了不下三遍了。”

“誒,有嗎?”林音微微頭,有些可愛的模樣,像是在回憶著什麽:“哎呀,我想不起來了。”

“阿詞,既然我都說了好幾次了,你為什麽不理我啊。”說啊這說著,林音還帶上了一些委屈的味道在其中。

“不是我不理你。”蘇詞還是很有耐心地對她說著:“隻是你沒必要一直將我知道的事情重複了,而且,隻要我手裏的事情做完了我就過去。”

“可是……”林音似乎還想說些什麽。

“沒有什麽可是。”蘇詞眯了眯眼睛:“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做完,林音。你還是先把你要做的事情做了吧,馬上開始營業了。”

林音一愣,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蘇詞最近有些煩躁。

“沒事。林斯齊真的有什麽事情要找我的話,可以先和許姐說說。”蘇詞將已經擦拭好的高腳杯擺成了一排,透明的玻璃杯將整個世界都倒影得有些奇怪。蘇詞看著玻璃杯上得影子,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也許才是世界最真實的樣子。

“為什麽要找許

姐?”在蘇詞對林音說話的時候,林音還是乖乖地拿起了帕子,開始打掃整個吧台的清潔,在聽到蘇詞的那句話後,又有些不解,湊到蘇詞山本問道。

“我現在有我的工作。”蘇詞還是很有耐心地對林音說著:“我的工作做完了才是配合林斯齊,知道了嗎?”

“我的本職工作不是和林斯齊的配合,林音。”蘇詞看著一直在她身邊的這個小女人,歎口氣。

“我的工作和你一樣,是負責吧台。林斯齊要真有什麽要求,就應該先找許姐說清楚後。由許姐告訴我。”蘇詞將高腳杯已經擦拭幹淨,這個時候開始幫著林音開始打掃吧台的清潔。

蘇詞看著林音還是這樣有些呆呆的樣子,沒有再說了。林音太純潔,在她的世界裏,喜歡就是互相的,一個人對你頻頻示好,你就應該有所回應。隻是……蘇詞抬眼看了看那邊的林斯齊,目光一轉,又瞥向了別處。

她知道一直以來林斯齊眼神裏的內容是什麽,隻是一直裝作沒有看見而已。而在和邵非言漸漸有了一些跨越界限的接觸之後,蘇詞隱隱明白那條界限是最重要的,如果她沒有辦法作出回應,那麽……隻能減少接觸。

林音看了看她,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反正你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蘇詞抬眼看了看她。

“哎呀,我很笨,就是……”林音看著站在她旁邊的看著比他顯得成熟多了的蘇詞,露出了一個有些羞澀意思的笑容:“我的意思是,阿詞,你總是能很輕鬆的處理這些人情世故之間的關係。”

“我嗎?”蘇詞不是沒有聽過人誇她,不過她倒是第一回聽到有人誇她這個,有些愣神,但是很快的,蘇詞又恢複成了常見的沉靜的樣子:“你再社會裏帶的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可是我現在還是覺得這些學得很困難耶。”林音對著蘇詞笑笑。

“我是被逼的。”蘇詞隻是解釋了這樣一句。

“啊?”這次是林音不明白了

有什麽不明白的呢,隻要有過蘇詞這樣的經曆,哪裏有不成熟起來的情況。對於蘇詞,這一段時間給予他的磨練也許就是給他的最好的禮物吧。

林音雖然長得極其漂亮,尤其是那一張臉,比蘇詞都還要美上三分。再加上林音那樣單純而善良的性格,在不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是最容易出事的了。

蘇詞想到林音的性格,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林音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軟弱了,在“傾城”裏沒有什麽人欺負林音,不僅僅是有許姐在護著,還有一個她在身邊盯著。

但是許姐畢竟是商人,萬一哪一天做出了傷害林音的決定,而那個時候自己有不在,那豈不是生生毀了林音這樣一個好孩子?

蘇詞歎口氣,即使有些不忍,但是生活就是這樣殘酷蠻橫,沒有講理的可能。蘇詞決定,她還是慢慢教著林音吧。

至於林音能學多少,願意學多少,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事情了。她眼神閃了閃,目光重新回到了麵前已經擦拭幹淨的酒杯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