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詞!”餘冰的咆哮聲在整個大辦公區裏回**。

蘇詞已經記不清楚這是餘冰第幾次來找她的麻煩了,似乎當初在“傾城”遇到餘冰,和她嗆聲不久後,餘冰來找她的麻煩已經陳顯出升級的趨勢。

“餘總,我在。”

餘冰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而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看到餘冰這樣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蘇詞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還能不能善了。

餘冰看到蘇詞對著她低頭,心裏有一絲隱秘的扭曲的快意,但是一想到邵非言對她幾乎處處維護,心裏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蘇詞,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餘冰的表情像是要吃了蘇詞。距離蘇詞最近的葉詩白也躲得遠遠地,生怕被餘冰的怒火殃及,同時丟給蘇詞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蘇詞怎麽會不知道餘冰這三番五次來找她麻煩的原因?不就是為了一個男人,剛巧這個男人還拿她做擋箭牌。要是一般的男人也就算了,可是拿她做擋箭牌的這個人又是她的上司,想到這裏,蘇詞不禁覺得悲從中來。

“……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餘冰很快發現蘇詞心不在焉地看著自己的桌麵,怒火瞬間拔高——有了邵非言做後盾,沒想到蘇詞這樣一個小小的職員都可以將她不放在眼裏,她還真當她蘇詞是哪根蔥?!

餘冰想到自己父親對自己的保證——一定會讓她當上邵非言的夫人,幕合集團的少奶奶,於是在看向蘇詞的眼神裏多了幾絲鄙視。

就算邵非言現在對你有興趣又如何?到最後他需要的可不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家世幫不了他任何忙的女人。

就算之前的白宛心,家世是比不上餘家,也還是在上流社會能排的上號的。而現在這個蘇詞?餘冰的眼神冰冷——總有一天會把這個女人掃地出門!

蘇詞抬眼看了看已經快要炸掉的餘冰,笑了笑。

“我聽到了,餘總。”她一點都不喜歡和餘冰玩這些職場風雲的遊戲,但是餘冰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挑釁,她就算是沒有接招的打算,也有些冒火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沒等到餘冰臉上陰冷的笑意散去,蘇詞再次開口說道:“但是要交給‘日盛’公司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出來了,並且已經交到餘總您的辦公室了。”

餘冰冷哼一聲:“那資料呢,現在在哪?!”

“你說你把資料交給我了,那資料去哪裏了?”餘冰那眼斜著蘇詞:“莫不成是公司出了內鬼,把資料給偷了?”

餘冰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任誰都承受不起。

這資料是不明原因地消失了也好,還是有原因地不見了也罷,現在死無對證,餘冰要怎麽說,也隻能是算作事實了。而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就算是邵非言也開了口,也很難將她保住——何況,他為什麽要去開這個口?

看來餘冰這是要趕盡殺絕了。

蘇詞依舊坐著,拖著腮歎了口氣。自從遇見邵非言,就沒幾件好事發生過。

“我的確已經交到餘總的辦公室。”蘇詞道。

她知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咬緊牙關不鬆口。

如果資料是“由於蘇詞的失誤而不見了”,那她自然要走。而如果資料是“蘇詞在做完了自己分內的工作之後資料自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那該找誰就去找誰好了。

“哼。”餘冰冷笑一聲,譏諷道:

“你說送到了就送到了?”

“您說不見了就不見了?”蘇詞微笑。

“你!”餘冰臉色瞬間漲紅。

蘇詞臉上輕諷的意味也十分明顯。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蘇詞輕笑出聲。

“我記得公司有監控吧?”她開口,懶懶地看了一眼辦公室角落就安裝了的監控:“可能餘總經理日理萬機,不會去注意到這個小小的東西。但是東西雖小,作用很大。您可以去查一查。”

餘冰剛入公司,居然也疏忽了這個點……她氣得臉色發白,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什麽話來。

但是蘇詞所說她也找不出什麽理由來駁回,隻得幹瞪著眼看到蘇詞打電話找到監控室那邊調開了當時的監控畫麵。

餘冰的臉色突然一動,她想起了什麽——那個監控應該監控不到她的辦公室……

畫麵被調出來了,上麵顯示很清楚,蘇詞確實是將資料交到了餘冰辦公室,但是現在既然餘冰聲稱的確沒有拿到資料,保安室那邊的人秉著所有都不得罪的辦法開口了:“既然是這樣,那能麻煩蘇小姐再重做一份嗎?蘇小姐既然已經做過一次了,想必再做一次的話,應該花不了多上時間了。”

這個建議的確是現在看上去最好的一個,但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那些資料要花費多少心思才能做好。

餘冰看到監控裏,並沒有照到她辦公室裏的情形,也鬆了一口氣,聽了這個建議,想到了那一摞資料,嘴角上揚,對蘇詞開口道:“既然如此,蘇詞,那你就再做一次吧。”

蘇詞無奈,但是她現在還沒有笨到和餘冰吵起來。餘冰這樣明顯的栽贓,在蘇詞看來,不過有時一次特地針對她而起的禍端。

“這個資料明早就要送過去,你今晚把它弄完再下班吧。”餘冰冷笑著對蘇詞說道:“雖然邵總體恤下屬,但是這工作也萬萬沒有不做的道理。公司裏沒法加班,你可以帶回家做。”

“你說是吧,蘇詞?”

餘冰最後一句話的氣息幾乎快噴到蘇詞臉上。

蘇詞抬頭,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天色,笑了笑道:“是。”

餘冰頓時覺得一口悶氣憋在胸膛裏上不來——蘇詞在笑,在附和,但是她的笑容總帶著輕蔑和諷刺,即使不用說什麽嘲諷的話,也讓她十分不爽,並且能夠很清晰地解讀出她的意思。

餘冰走後,蘇詞的笑容收了,眯了眯眼將文件抱了起來,往家裏走去。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手上的工作才做了一半。

蘇詞伸了個懶腰,住在隔壁間的邵非言已經睡下了,蘇詞起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濃濃的苦咖啡,以此來驅散越來越濃的倦意。

餘冰最近是越來越針對她了,瞎子都看得出來餘冰對她有多不滿。也許其他人並不知道餘冰針對她的原因,但是……

蘇詞搖了搖頭,要是其他人知道了著其中的緣由後,對她恐怕還不如餘冰,

蘇詞唇角一勾,輕諷。

第二天。

一大早,蘇詞雖然熬了夜,但還是比往常早起了兩個小時,先將早飯做好,隨後抱著資料,輕聲出了門,將門鎖輕輕扣上,這才轉身離開。

她不想被邵非言知道,否則又是橫生事端。

同住一間屋,隻是她用做菜來替代了需要交的其他雜費。她已經經不起任何改變了,不管是感情上還是其他……從邵非言介入的那一刻開始,就一

直都在改變。

她錯開了上班的最擠時期,半個小時之後就已經到了辦公室。

門一開,一眼便看見餘冰已經坐在辦公室裏等她了。蘇詞再一次地確認了餘冰隻是想找她麻煩這個事實。

餘冰看到這麽早來辦公室的蘇詞也有些驚訝,但是很快板起臉,冷笑著看著蘇詞。

“資料呢?做好了?”

蘇詞將費了她通宵的資料遞給餘冰,餘冰草草翻過,開口說道:“看樣子你記性不錯啊。”

蘇詞沒有回答,餘冰看樣子也不像是要等著蘇詞的答案:“既然你已經做出來了,那就把資料送到‘日盛’去吧。”

餘冰將資料遞給蘇詞,眼裏突然有一絲疑慮閃過。餘冰即使想要折騰蘇詞,但也分得清輕重緩急,這個時候是幕合和日盛的生意往來,餘冰要真是弄砸了這個,邵非言的火氣怕是怎麽也消不了。

但是頓了頓,她還是堅定了自己的表情。

隻要將蘇詞趕走,那付出什麽代價也是值得的。反正結局都是蘇詞要走,早些也早點讓她清淨點。

蘇詞看了她一眼,轉身往門口走去。

坐了出租車,很快到了日盛。兩家公司距離並不遠。

蘇詞站在“日盛”公司的樓下,看著和幕合集團外形差不了多少的建築有些好奇,抬腿往日盛走去。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漂亮的前台小姐攔住了蘇詞,露出一個完美無缺的笑。

蘇詞回以一個笑容:“我是幕合集團的員工,今天是來送資料的。來之前,我們邵總和您們公司老總已經聯係過了。”

“好的,您稍等。”前台小姐對著蘇詞點點頭,然後撥通了內線。幾秒之後,掛斷了電話的前台小姐對著蘇詞說道:“祁總在樓上等您。”

“好的。”蘇詞跟著帶她走到了電梯的前台小姐微微一笑:“謝謝。”

“不用客氣。”

日盛精致華美,上到每一磚每一瓦,下到一個前台小姐無懈可擊的笑容,都非常完美。但是比起幕合,多多少少是缺了點人情味。

她出了電梯後,直接走到了那間辦公室的門口,抬頭確認,隨後將手抬了起來。

“叩叩叩。”

“祁總您好,我是幕合集團的蘇詞,這是這次簽訂合同的資料。”

在蘇詞敲門後,坐在辦公室裏的那人抬起頭,目光銳利,泛著白光的眼睛將一切情緒都壓製在了鏡片後,隻有一道銳利的光線抵達蘇詞的眼前。他穿著中規中矩的西裝,甚至裏麵的白襯衫每一顆都扣得嚴嚴實實,不留絲毫縫隙,領帶的中間真是西裝外套的扣子,看起來幹淨而整潔。

蘇詞暗自垂下眼眸,不知怎麽回事就想到了永遠都沒有將西裝穿的這樣整齊的邵非言,邵非言即使身穿西裝,也永遠會將西裝頂端的兩顆扣子解開。

“蘇詞?”

那人的聲音不大,但是一板一眼,像是冰冷的機器

“祁總您好,我是幕合集團的蘇詞,這是這次簽訂合同的資料,是餘總讓我送來的。”

“邵非言的人?”

“是邵總的員工。”蘇詞糾正了一句,語聲淡淡,似乎在糾正的並不是自己。

“我知道了,放在這邊。”祁毅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沒有再關注蘇詞,收回了打量蘇詞的目光。

蘇詞轉手將自己手上的資料放到了祁毅的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