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的胳膊一緊,是月桂,月桂顯然是嚇壞了,手緊緊抓著葉夕的胳膊,臉色有些發白,她真的是嚇壞了。修真者與別人有打鬥很正常,一年裏也免不了見幾個死人什麽的。可是見到人被人吃掉,確實很惡心,讓人毛骨悚然。

白澤禦空而起,四處張望了一會兒才下來:“看上去完全沒有什麽怪異之處。可其他人都不知道哪裏去了。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小心謹慎,危險往往就隱藏在平和的表麵之下。”

葉夕點點頭:“咱們從現在起,誰也不要擅自遠離,吃喝都在一起,若是需要出恭,一定要相互跟著。”

白澤和沈勳倒是沒什麽,隻是點點頭。月桂和有安聽到“出恭”兩個字還有些羞赧,臉色居然還有些紅。

葉夕就當沒看見,看來年輕人還得多曆練曆練。

一路前行,葉夕對其中一種樹很感興趣,枝條和莖幹都是紅的,葉子是黃的,花朵是白的,果實是黑的。一種樹,集合了四種顏色,真真的有趣!

看葉夕看得認真,白澤就解釋道:“這叫甘柤樹,別看它的果實黑漆漆的,卻甜美無比,富有靈力。你們盡管吃,沒有毒的。”

白澤又指指旁邊的樹,紅色的枝幹、黃色的葉子,雖然還沒有花和果實,可是看上去十分養眼。“這是甘華樹,很少見的。用來做家具最好不過了,冬暖夏涼。”

“那咱們要不要砍到幾棵?”葉夕的潛台詞是說:可以做家具嘛!

白澤寵溺地笑她:“你這個財迷!這種樹哪裏是那麽好砍的?需要找七星越斧才能砍動,尋常鐵器是動不了它半分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幾個人尋了一處還算寬敞的地方席地而坐。

“我聽著有水聲,有安,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有沒有魚打來吃,你們幾個都不要亂動。”白澤吩咐道。

有安很痛快地點點頭,跟在白澤後麵,臨走的時候不自覺地看了葉夕一眼。他和沈勳本來是被白帝少昊派來保護葉夕的,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幾天的相處,讓他對葉夕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會兒不見她就會十分想念。

葉夕用精神力查看了一下,周圍有一些幹柴,隻是太分散了,若是貿然前去,實在危險,所以她也就按兵不動,等著白澤他們回來。反正有安是木係的,等他回來,隨便一用靈力,那些枯枝就能收集來。

忽然間,葉夕聞到了一股子怪異的味道。她閉目仔細感受,放出的精神力看到了很多小小的人兒,也就一個手掌大小,一群一群的,從一個方向衝著他們三個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

那些小人兒拚命地跑啊跑啊,速度十分迅猛,葉夕大驚:“快,一起設立結界!”

沈勳和月桂看葉夕大驚失色,也不問為什麽了,趕緊聽葉夕的,一起做了個結實的三層結界。三個人盡量離得近些,讓結界的範圍小一些。這樣不僅堅固,而且持續的時間長,也不太醒目。

葉夕還在結界外麵做了一層偽裝,不仔細看得話,還以為是個大石頭。

隻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些小人兒們就跑過

來了,他們果然沒有發現葉夕他們的結界。從結界的四周跑了過去。

看著周圍“撲啦啦”的小人兒們如潮水一般洶湧而過。葉夕忽然想起來在離心島上,與那些蛇做鬥爭的時候,想到蕭少康,她心裏又難過起來。不知道白澤他們怎麽樣了!

雖然知道白澤很厲害,可是葉夕還是忍不住擔心,她太害怕再失去白澤了。這一刻,葉夕忽然有點明白自己的心了。白澤,真的已經住進了自己的心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小人兒們終於跑過去了,葉夕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確定已經沒有危險,三個人才打開了結界。

眼前的景象又一次把他們震驚了。

小人兒們所過之處,樹木的葉子、果實都被吃掉了,隻剩下樹幹光禿禿地一片。連地上的雜草都被啃食幹淨。就像出了一次蝗災似的。

月桂看得心驚肉跳:“我看不隻是樹木,恐怕連活物都被他們吃掉了吧!不知道微生他們怎麽樣了!”

這句本來很平常的話,聽在葉夕的耳朵裏,讓她有些吃味。月桂,不會是對白澤有些意思吧!就在這一刻,葉夕聽見自己內心的抗拒,她不喜歡別的女人覬覦白澤。就好像白澤是她的一樣。

這樣心思一出,葉夕的眉毛不由地皺了皺,什麽時候,自己也學會嫉妒了!

又等了一會兒,白澤他們還是沒有回來,葉夕忽然煩躁起來。她非常害怕,害怕白澤有事。可是眼前這種情況,她也不能扔下月桂和沈勳,自己一個人出去找白澤。

就在這個時候,白澤和有安回來了。

“蘇兒,你們沒事吧!”

聽見白澤的聲音,葉夕終於有了喜色,可是身邊的月桂比葉夕更加心急,如箭一般跑了出去,抓住白澤大聲笑著:“太好了!你,你們沒事!”

白澤當然知道月桂這是喜歡自己了,看見葉夕在遠處清冷的眼神,他覺得有一種擔憂又喜悅的心情。擔憂是因為不想看到葉夕不高興,喜悅是因為他明白葉夕是吃醋了。葉夕能為自己吃醋,這種感覺真好!

有安跑過來問:“蘇兒,你們沒事就好,剛才真是把我們擔心壞了!”

葉夕並吧看有安,眼睛盯著白澤和還在那裏扭捏的月桂一眼,第一次起了煩躁之心,第一次後悔自己讓月桂成為隊友。她冷冷地看著別的地方,不說話。

有安還想說什麽,被沈勳拽了過來,無聲地搖搖頭。有安才知趣地閉了口,用眼睛看著沈勳,意思是說:你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沈勳用眼睛看看葉夕和白澤他們,有些話不便直說,隻是問:“你們剛才怎麽脫險的?”

有安把白澤大大地誇獎了一番,說白澤的修為很高,在自己之上。

“真沒想到,這裏居然會有菌人!”白澤看著葉夕,為眾人解釋:“剛才那些矮小的,就是菌人,他們雖然長得有些像人,可是卻以草木蟲獸為生。見什麽吃什麽,十分凶殘。但是一時間有這麽多的菌人一起出現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

這時候,天色更暗了一些。隻是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生命的跡

象,讓人有一種窒息的難受。

“大家別動,又有情況!”白澤禦空到半空,看向遠方,片刻,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

“黃帝女妭說得對,看來這裏真不是個久留之地,這裏真不如火焰之漠安全!”白澤肅然對眾人說道。

“你看到了什麽?”葉夕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生悶氣的時候,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保命要緊啊!

此時,空氣好像一塊布似的,慢慢抽緊;又像淤泥一般,變得粘稠,讓人漸漸地難以呼吸。而且,在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種怪異難聞的味道,讓人惡心想吐,心生恐懼。月桂雖然有些天賦,但是她哪裏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有安和沈勳對視一眼,這將要來的東西,恐怕也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沒時間解釋了,你快帶著大家去水中躲避,我給你們一個結界符,你們聽見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白澤說著,從袖袋裏拿出一個符籙,交給葉夕,示意她快走。

“不!我要和你一起麵對!”葉夕轉手就把符籙給了沈勳,她不想也不能讓白澤一個人承受所有危險。

“你要知道,我是有辦法引開那個怪物的,你們在這裏隻會扯後腿,快去,沒有時間了!”白澤一把把葉夕推過去,不由葉夕分說,快速將眾人一起扔進了水裏,那結界符立刻起了效用,將他們罩在水中,從外麵不能覺察出分毫來。

葉夕拚命要離開結界,被沈勳叫住:“姑娘,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微生明明說了,他可以應付,你為什麽一定要給他添麻煩呢?到時候他若是為了照顧你,而不能全心對付怪獸,出了事的話,你難道不會更加內疚?”

葉夕知道沈勳說的話有理,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有多擔心白澤,他們當然不會知道。

“蘇兒,你且稍安勿躁,我們先精心聽著外麵的動靜,若是微生實在危險,我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有安看到葉夕急如亂碼,眼圈已經有些發紅了,自己的心也跟著發緊,他不想讓眼前人著急,於是這句話脫口而出。

沈勳看了有安一眼,眼光閃爍不定,他拉了有安一把,有安才心虛地低下頭,他知道,他有些逾越自己的本分了。他們本來是為了少昊大人的命令而保護葉夕的。他居然已經動情,實在是不應該。若是少昊大人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了他。想到這裏,他馬上有了些收斂,悶悶地低著頭,看也不敢看沈勳,就地而坐,不再言語。

白澤隱了身形到樹上,雖然這些樹葉都已經被菌人吃光,可是樹形巨大,遮擋一二是沒有問題。關鍵是,這樹木的遮擋,對將要來的怪獸,沒有什麽太大的效用。白澤盡量靠著樹木,用仙力施了一個障眼法,與樹木融為一體。

很快,空中出現了一個發光的巨大的東西。那東西離白澤越來越近,它居然有八個頭顱,身體漂浮在半空,頭上發著淡淡的黃色火光。

白澤微微一愣,這裏怎麽會有遊光獸?這是一種罕見的妖獸,也叫野童,它在哪裏出現就意味著哪裏要鬧瘟疫。剛才那些菌人,大概就是為了躲避他,才集結著逃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