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兒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巴掌,居然打飛了靈武師修為的蕭忘歸。

白澤看著蕭忘歸的痛苦樣子,悠悠說道:“看來他也一同飲下了‘千年之惑’。”音量低沉,顯然也有隱隱的怒氣在裏麵。

他當然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所以他才不會攔住果兒,蕭忘歸受這一掌,還遠遠不夠。隻是,他自己還不能出手,若直接把蕭忘歸打死了,怎麽找出幕後之人呢?那個人居然敢這樣對待夕兒,就是經過千刀萬剮,都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葉夕聽見蕭忘歸說了那句話之後,心頭覺得涼意漸濃。她忽然想起師傅說的一句話:不要對別人有任何期待,尤其是對那個人特別好的時候。

現在的葉夕,終於在現實麵前徹底明白了這句話含義。

隻是蕭忘歸為了什麽呢?回想蕭忘歸的言行,原來他從回來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實施這番騙局,她那樣信任蕭忘歸,那樣全心全意地待他,到頭來,卻是被他下了毒。

她眼看著蕭忘歸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落在地上,臉上到處是鮮血,隻剩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卻帶著悔意和恨意。他在悔什麽,在恨什麽?

葉夕隻覺得她現在看不透蕭忘歸,哦,對了,她已經是個普通人,或者說,是個廢人了,能看出來什麽呢?

蕭忘歸直起身來,默默地望著葉夕,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不能說。他此時多麽希望葉夕過來怒罵自己,或者打自己一頓。可是,葉夕一動不動地站著,隻是默然看著他。

蕭忘歸隻覺得心如刀絞。

葉夕雖然沒有表態,但是她迅速整理著這些天來的所見所聞,分析著蕭忘歸亦真亦假的話。她隻開口問了一句:“你這樣做有什麽好處?”

是啊,你自己的修為也毀於一旦,隻是為了拖我葉夕下水嗎?

“義父逼我娘吃了兕凶丸,如果我不把‘千年之惑’給你,我娘必死無疑。”蕭忘歸頓了頓,終於還是說出了緣由。

“蠢貨!你如果跟我們直說,這魔雲山還能沒有解毒的法子嗎?”白澤怒道,這蕭忘歸看著挺精,沒想到這樣愚蠢。

“兕凶丸是蕭家血宗密煉的毒藥,除了我義父,別人沒有解藥。而且在解毒時還需要我義父誠心誠意的血引才行。”蕭忘歸苦笑著搖搖頭,若是有別的辦法,他當然不會為難葉夕。

“哼,你覺得這對於一個神仙來說,也算個難事?我完全可以以仙力控製你義父,讓他自覺交出解藥。”白澤冷哼一聲。

可是再聰明的人,被人拿捏住短處,就進了盲區。蕭忘歸就是如此。

蕭忘歸愣了愣,他不確定白澤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無論如何,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他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

“快滾出魔雲山莊,從今往後,我們都不想見到你!”果兒怒吼道,她握住葉夕的手,心裏難過,卻不肯在這裏哭出來。

“夕兒,夕兒,你怎麽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向容和陸離從空中發現了葉夕幾個人都在蕭忘歸的住處。

陸離和向容這才發現蕭忘歸滿身是血地坐在地上,俱是吃了一驚,再看白澤和葉夕他們的默認和果兒的憤怒,覺得奇怪。

“夕兒,有一個叫蕭啟興的老頭,到莊裏來找你,說是要請回他加的兒媳婦!”向容著急地對葉夕說道,眉眼裏全是焦慮。那日聽葉夕和蕭忘歸的對話,葉夕不是說不去做蕭家的媳婦嗎?

蕭忘歸睜大了眼睛,義父的動作這樣快?不是說晚他七日嗎?他發現義父自從知曉了葉夕的事情之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了。

“是不是你?你把那老家夥引來的?你不是喜歡葉夕嗎?為什麽要她做別人的媳婦?”果兒隻覺得氣血上湧,口不擇言地職責蕭忘歸。

果兒的這話一出,就像炸彈似的在幾個人麵前爆出了硝煙。

陸離、向容一齊看向蕭忘歸,個個都帶著怒火!

“果兒說的可是實情?那姓蕭的老頭子是你帶來的?”向容隻覺得心中的火氣暴漲,白皙的臉頓時漲得血紅。

陸離麵色鐵青,心中不憤:葉夕如此真心誠意地待這小子,他居然恩將仇報?

陸離本來已經放下的心又被激了起來。他看看白澤,若是這個人保護不

了葉夕,他不介意向師傅說明情意,哪怕不能繼承師父的衣缽,他也不願意看到葉夕收到任何的傷害。

這些人的心思,白澤是能感受到的,他心裏並不好受,憤怒、難過、吃味、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一股腦兒地堆砌了出來。

“莊主讓你們來找我嗎?”葉夕終於開口問道。

陸離看著平靜如水的葉夕,就好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心中霎時對葉夕有了一種奇特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更加無法再掩藏心底對葉夕的喜愛:“是,師父的意思是,讓你和白澤大人都去看看。”

“正好,帶上蕭忘歸,咱們去會會那個老不死的!”白澤黑著臉,對果兒說完,抱起葉夕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離和向容被這一係列的事情搞得有些弄不明白了,白澤為什麽要抱著葉夕呢?這太不符合規矩了吧?

果兒對著蕭忘歸使了個結界球,帶起他,她甚至不願意去碰蕭忘歸。她回頭對著還在呆愣的陸離和向容說:“別傻站著了,葉夕被這小子下了毒,修為全消。”

這句話像一座巨大的山壓了下來,兩個人呆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葉夕成了廢人,是蕭忘歸害的!

向容的眼淚瞬時就流了出來,他緊緊攥著拳頭,眼睛通紅,夕兒……

陸離的眼眶也紅了,出了這樣大的事,為什麽沒人告訴他們,可憐的夕兒,剛才還那般鎮靜,蕭忘歸,真是該死!

白澤和葉夕先到達九重天大殿,進了殿,葉夕老遠就看見一個穿著青色錦衣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品茶,走近了些,才看清楚那個男子有些瘦削,臉部線條僵硬,眼睛很大,炯炯有神,隻是積年的老謀神算,讓他眼神中總是透著一股精明和城府。

葉夕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了修為,但是從這個人的長相上,還是能看出一二的,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蕭忘歸又這樣一個義父,是命不好。不過,葉夕總覺得這個蕭老頭好像和蕭忘歸不知道哪裏有一點相像,仔細看看,卻又不是很像了。葉夕心裏暗暗腹誹:哼,留著一捧胡子,以為就能掩飾住那張狐狸臉嗎?真是自欺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