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公,我們走!

睡夢的沈風緊皺眉頭,感覺腦袋疼的像要炸開一樣。

“隻是個臨時的群眾演員而已,即便替那大胡子導演喝下一斤多白酒,人家也不見得會記住自己,何況即便記住又能怎樣?自己又不打算長幹。真難受!”

恍惚,他似乎聽到旁邊有人吵架。

“我決不會讓你動他的!”一個好聽的女聲說的非常堅定。

“他是個累贅,對你也不好,你護著他做什麽?還不如抓去交給蕭老爺,也好換我們活命!”這是個男人的聲音,好像也豁出去了一樣大聲說道。

“無論他對我怎樣,他都是我相公,我現在隻有他一個親人,誰都不能動他!我相信他一定會醒過來的,如果你們害怕連累,那我們自己走!”

“把特馬電視給我關了!講點道德好不?大清早開那麽大聲音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宿醉後的沈風很不舒服,現在又被這麽大的聲音吵醒後更加煩躁了,所以他忍不住吼了一聲。

沒想到這嗓子吼出之後,周圍一下子安靜了,再也沒了吵人的聲音。沈風迷瞪著眼睛翻個身打算繼續睡覺,但他又猛然睜開眼睛,然後不顧腦袋的疼痛,立即從地爬了起來,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什麽情況?這是哪裏?我怎麽會睡在地,這怎麽好像還是在山裏?我穿的這是什麽衣服啊?我怎麽又跑到片場來了?……”一連串的疑問轟得沈風一身冷汗。

他死死的盯著對麵十幾個破衣爛褲的群眾演員,然後又四下瞅了瞅,打算尋找鏡頭的位置。

而對麵的人群,也都同樣盯著沈風,隻是大多數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表情。隻有離自己最近的女子,身著一條布滿汙垢的素色的粗布羅裙,除了腰際兩條髒得幾乎快分不出顏色的簡約裙帶,隨微風輕輕飄動之外,全身毫無配飾點綴。蓬亂的長發隨意的挽成一團,然後用一根樹枝當做發簪插在麵。

女人背對著沈風,手裏握著一根雞蛋一樣粗的樹枝,像護崽的母雞一樣散發著攝人的氣勢。沈風從她轉過來的臉,發現她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橢圓形的臉蛋到處都是黑黑的汙垢。她抿著嘴唇,緊緊的盯著沈風,任由淚水在臉肆意橫流。

突然,女子又猛轉回頭,對人群一個個子不高的瘦小男人喊道:“狗子!現在我相公醒了,我不會連累你們的,現在帶我相公離開!”

“春娘!你知道的,我並沒有為難你們的意思,但老村長死了,將來他便是村長。如果他走了,蕭家還不是會追殺我們?他的命是命,大家的命不是嗎?我們已經死了那麽的親人了,難道還要繼續死下去嗎?隻有把他送給蕭家,大家才能保住性命。大家說我狗子說的對不對?”

被稱為狗子的瘦小男人也激動地闡述著自己的理由,並用眼睛看著眾人,希望從找出附和自己的同伴。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眾人隻是木納的站在那裏,並沒有一絲附和的意思。

女子看到這種情形,暗暗鬆了一口氣,轉身來到沈風麵前。

“相公,咱們走!”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做出攙扶沈風的動作。

沈風並不清楚是什麽情況,但卻做出一副非常配合的樣子。

待到女子靠近的時候,趁別人沒注意,他伸出指頭悄悄的點了女子的胳膊一下,然後豎起大拇指,小聲問道:“美女,你的演技真好!這是演電視劇吧?啥名字啊?誰導演的啊?裏麵有沒有大牌?待會可要給我簽個名啊!”

女子一臉意外的看著沈風,不解地問道:“相公,春娘愚笨,實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沈風有些好笑的看著對方,正想說你說瞎話的時候還真可愛。結果話還沒出口,人群一個一直沒說話的年人開口說道:“春娘,等一下,咱們還是一起吧,這樣相互也有個照應。”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轉頭對眾人說道:“你們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如果不交出混元珠,蕭家肯定會把所有人全都趕盡殺絕。狗子,你糊塗啊!即便你現在把沈風交給蕭家,如果我們交不出珠子,大家同樣會死,而且還會死的更快。

老村長已經死了,現在整個溪水村也死得隻剩下我們幾個,這時候我們不相互扶持,那我們還能有活路嗎?而且村長以前對你也多有照顧,難道你真能狠下心讓沈風過去送死?

何況,混元珠的傳說不僅太過久遠,而且虛實難定,很久之前我曾不止一次地問過村長,但村長說他根本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別人的話我們可以不信,但村長的話你還不相信嗎?

而且大家捫心自問一下,這幾百年來,你們哪家不是裏裏外外的把村子翻了幾百遍?

但結果找到了嗎?還不是誰也沒有找到,甚至連看見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現在交不出來,這難道是村長和沈風的錯嗎?

不,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即便是,也隻能是蕭家欺人太甚,讓溪水村遭了這天大的無妄之災。

大家要明白,接下來我們不僅要麵對蕭家追殺過來的家丁,還要防範山裏的幾夥強人和隨時都會出現的妖獸,如果現在還不能好好團結的話,那別說是為我們慘死的親人報仇了,整個溪水村的人都將必死無疑。”

“三寶,你根叔說的對,這時候咱們要擰成一股繩,村長死了,我們再讓沈風出去送死,那我死後還拿什麽臉去見村長和鄉親們?”

“唉!好的,娘您放心吧,我這次聽根叔的!”三寶聽到老娘發話,趕緊迎合著答道。

有了三寶母子的帶頭,大家開始紛紛迎合。

直到此刻,沈風才從春娘的身感覺到了一絲放鬆。不由在心裏暗暗稱讚道:“真是敬業啊,這妞兒絕對不是花瓶,瞧,這戲都演到骨子裏了,可不是那些隻會念一二三四五的“高端”數字演員。”

這時候,女子攙著沈風來到根叔麵前深施一禮,然後柔聲說道:“謝謝根叔!”

根叔微微搖頭:“都是一家人,他們隻是被這場大禍嚇懵了頭,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才犯糊塗的,你不要往心裏去。”然後又轉頭看了看沈風,唉!的歎了一聲,嘴裏喃喃地說:“你,你,春娘真的太不容易了,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春娘啊!”說完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離開了。

“根叔放心,我會好好待春娘的!”沈風看著背影蕭瑟的根叔,強行讓自己進入演戲狀態,學著他們的語氣,裝模作樣的對著根叔的背影喊了一句。

不過,讓他沒想到是,這句話居然具有非常強大的殺傷力。前麵的根叔聽了之後居然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而旁邊的春娘竟然也流著眼淚,神情激動的哽咽道:“有相公這句話,春娘再苦也是願意的!”

沈風一看情況好像不太對,心裏不由忐忑道,“啥情況?難道哥們兒這台詞兒不對?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