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斬斷了我輪回的路。”

“天生神族,天不佑我,我恨恨恨恨!”

“生無神通,死不入輪回,我族悲涼!祈禱天毀地滅,重耀我族風采。”

這得多大的仇啊!宋楚看著四麵石壁上一道道如同淌血的字跡,感覺一陣陣陰寒。天地毀滅?天地毀滅了你們那個什麽族不也沒了麽!還怎麽重耀光彩啊!

“喂,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啊。”

公孫蕾拉了宋楚一把,有些急躁的說道。宋楚正看得入迷,不耐煩的一甩手,把公孫蕾甩到一邊,繼續全身關注的觀看石壁上的字跡圖畫。

公孫蕾頓時心頭湧上一股怒火,自己從小天資過人被當做下一代的新星培養,在家族內誰見了不是客客氣氣的啊。就是走上鳳鳴城,鳳鳴城內的各大勢力見了自己也要給三分麵子,哪裏被人這樣甩過啊。

怒氣衝起,公孫蕾看看宋楚,頓時所有的怒氣化作委屈。如今在這個地方,上下被封印,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本來就夠倒黴了,還要被人欺負,而且,欺負自己的竟然是個男人!在雪國地位卑微的男人也敢欺負自己,這是要逆天啊!

公孫蕾委屈的看著宋楚,宋楚依舊是全身灌注,連撇都沒有撇公孫蕾一眼。男人認真的樣子是最帥,最有征服力的。如今宋楚挺拔如山,陽光帥氣中透著一股厚重的威嚴,眼眸燦燦如星,閃爍著智慧和力量……這些都是公孫蕾下的結論。男人,就該是這個樣子!公孫蕾忘記了憤怒,忘記了委屈,此時倒是癡迷的看著宋楚了。宋楚身為南國的男子,和雪國的男子實在是相差太大了。相比之下,雪國的男人還叫男人?

宋楚微微蹙眉,牆壁上的字跡透著一股滔天的恨意!讓宋楚感覺不寒而栗。相比之下,牆壁上的圖畫,卻是讓宋楚蹙眉深思,閃爍的眼眸忍不住的透出震驚。

公孫蕾起身,此刻溫柔了許多,來到宋楚身邊,輕聲道:“光禿禿的牆壁上有什麽好看的,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去吧。”

“什麽?”宋楚眨眨眼,轉身盯著公孫蕾問道:“光禿禿的牆壁?你看不到上麵的東西麽?”

公孫蕾瞪大了眼睛,仔細瞅瞅牆壁,沒錯啊,就是光禿禿的嘛,什麽也沒有啊。公孫蕾又疑惑的看向宋楚,心中暗想,“難道眼前的這個男子出現了幻覺?如果真的出現幻覺……那就太好啊!嘻嘻,沒人和我爭了,我會慢慢悉心照顧他的。”

宋楚是不可能出現幻覺的,公孫蕾自然清楚。眼前這個男子的修為要遠比自己更加強大,就算是自己出現幻覺,宋楚也不可能出現什麽幻覺。強大而又魁梧英俊的男人……極品!

宋楚又看了牆壁上的字跡圖畫一眼,微微搖頭,頓時明白過來。牆壁上的這些圖畫和字跡,都是用道紋刻畫而成的。公孫蕾修為還不到武將級別,元神沒有凝練,沒有領悟天地道則,牆壁上的字跡和圖畫對公孫蕾來說,那就是一道道亂七八糟的刻痕,根本看不出什麽內容。

宋楚微微一笑,說道:“沒什麽。上下被封印了,我懷疑這四周的牆壁上有機關出口,待我仔細揣摩一番。”

公孫蕾點點頭,現在宋楚是主心骨,自己隻能無奈的等待了。

牆壁的圖畫上講述的是一個部落的故事。第一幅圖畫,一個原始的部落,男人騎射獵獸,女人織補持家,一幅幅和諧的畫麵。女人是普通的女人,男人,卻是個個擁有大神通。這個部落的男人,雖然天生身材矮小,還不如女人高,可是天生三隻眼。除卻雙目,額頭上還有一道豎立的眼睛。

第三隻眼睛具有神通,可以放出光芒獵殺野獸,可以醫治傷痕,可以虛空取物,甚至可以預測未來,明見禍福,端是天生好神通啊!可以說,這個部落的男人,都是上天的寵兒。從一降生,便擁有其餘生靈可望不可即的神通。

部落中,女人身材雖然高大,卻是沒有第三隻眼睛,所以對男人非常畏懼。

第二幅圖畫。圖畫上狼煙四起,無數部落相互征伐。這個古老部落也為了食物和領地,也參與了征伐。征伐中,不單有三眼族,還有蠻橫的獸族,渾身熒光照射的靈族,以及猙獰陰寒的鬼族,還有最為弱小的人族。人族在百族中最為弱小,沒有獸族的強悍神軀,沒有三眼族的三眼神通,沒有鬼族的吞噬法力……人族成為了被奴役欺壓的對象。

三眼族憑借先天三眼神通,在種族爭霸中戰無不勝,成為天下最強大的一族。三眼族的男人成為天地的主人,人族,則徹底的淪為**的對象。無數人族被奴役,無數人族被屠戮……

“嘎嘎嘎……”

宋楚看到第二幅圖畫中人族的慘象,不由得咬緊牙關,拳頭攥的嘎嘎直響,恨不得前往這個混亂的年代。就算是拋灑一腔熱血,也要與這些欺壓人族的種族一絕生死。

第二幅圖畫的最後,三眼族高高在上,豎起一杆大旗。大旗上兩個大字龍飛鳳舞,“神族”。高傲的三眼族竟然自稱神族,睥睨天下萬族,儼然是天下萬族的主人。

第三幅圖畫。宋楚剛要仔細看,想知道人族後來的命運。結果,第三幅圖畫突然恍惚一片,隻有無盡的血水流淌,血水染紅了青天,白骨填平了海洋。沒有任何的生靈,隻有血水與白骨相交呼應。

宋楚默然,沒想到第三幅圖畫竟然是這樣。到底是什麽讓天地間充斥血水白骨,卻是不見生靈的蹤跡呢?

第四副圖畫。第四幅圖畫上天地為之清明,獸族隱居山林不敢外出,靈族困在九天不能降臨天玄,鬼族更是居於幽明,生活在最困苦的空間。三眼族一個個拜倒在地,似乎是在悲切的痛哭,額頭上已經沒有了第三隻眼睛,沒有了任何的神通。而此時,人族,成為了大地的主人。無數的人族在大地繁育,成為了天玄當之無愧的霸主。

宋楚恍惚間,看到天下九大王朝征戰天下的影子。這又是一個屍山血海,群雄亂舞的混亂年代。隻不過,這時的大地上,所有征戰的主角已經是人族,而不是其它的任何一個種族。

宋楚不禁的暗自揣摩,恩,肯定是第三幅圖畫上沒有刻畫的那個年代。肯定是那個年代人族的大能,大神通者輩出,驅除萬族,雄霸天下,使得人族成為天下唯一的主角。

恩,真是讓人向往啊。想想就是讓人熱血沸騰。人族本來是孱弱卑微,人族強者挺身而出,力戰萬族,戰而勝之,為人族開辟一片朗朗乾坤盛世。

宋楚又看向第五幅圖畫。第五幅圖畫上三眼族已經是沒有三眼,失去第三隻眼睛的男人身體孱弱,整個社會變成了以女人為主導。三眼部落的眾人已經是被困在無盡的雪原中,女人可以通過傳送陣離開雪原。三眼族的男子卻是一生不可踏足外出,一旦外出便會被無情的風雪吞噬。

圖畫上,三眼族的男子死去後,神魂鬼魄都被困在幽明與天玄之間。生無三眼神通,死後也無法進入幽冥。這時的三眼族,像是被拋棄遺忘的孩子,隻能一輩輩的坐守雪原深處,血脈之力越來越是淡薄。整個社會也完全成為了女尊社會,男人成為了女人的玩物,隻能依附於女人生存。

宋楚急忙向後看去,發現石壁上已經是空空如也,石壁上隻記載著五幅圖畫。

宋楚微微閉目,常常吐出一口濁氣。好一個孱弱的人族啊,好一個霸主天下的人族啊!沒有生到那個熱血而又混亂的大世,真是可惜啊!萬族爭霸,人族先是孱弱,後來又強勢崛起……可惜了,第三幅圖畫上沒有任何的記載。

那個混亂的年代,那個人族崛起的年代,圖畫上自然不會記載。因為這些圖畫都是三眼族的人刻畫上去的,人族崛起的大世,恰恰也是三眼族沒落的悲哀時代。三眼族,隻能有血水與白骨,表達對那個沒落時代的祭奠。

“找到出口沒有啊。”公孫蕾又忍不住問道。

公孫蕾心急如焚,如果讓別人看到自己和宋楚在一起,恐怕流言蜚語會淹沒自己啊!到時候萬一家主不喜,自己繼承公孫世家的願望可就要泡湯了。

宋楚看了公孫蕾一眼,說道:“快了,你別著急啊。”

宋楚對這個公孫蕾說不上什麽感覺,三分對相貌風姿的喜歡,三分對性情的厭惡,三分對這個女人的可憐,剩下的一分,那就是對整個三眼族的厭煩了。

宋楚伸手摸了摸頭頂的封印陣紋,頓時微微搖頭。

頭頂的陣紋封印是不知道哪個前輩強者留下的專門封印陰寒的陣紋,主要是防備下麵那些成群的厲鬼逃出才設置的陣紋。鬼屬陰寒,若是鬼氣沾染到陣紋必然觸發大陣。就是陰柔的女子,想要突破大陣都不容易。

可是,隻要用純真的陽剛血氣,便會引發大陣的認同。要想通過大陣,那是簡單之極。

“抱住我!”

宋楚衝公孫蕾說道。公孫蕾雙眼光芒一放,頓時歡天喜地的抱住宋楚。雪國不同外界,雪國中男子靦腆怯弱,一般來說,隻要雪國的男子允許女子抱住,那基本上就是喜歡上了。

宋楚一句話,弄得公孫蕾心裏甜滋滋的。公孫蕾湊到宋楚耳邊,說道:“放心吧,我會對你好,對你負責的。”

盡管宋楚修為強悍,聽到這句話還是忍不住的想吐血,抵擋不住啊,殺傷力太大了!社會文化的差異可是沒有那麽容易消除的。盡管公孫蕾見識過宋楚的強大,可是,在心裏還是把宋楚當做遵守夫德的雪國男人,一激動,就許下了這麽沉重的諾言,讓宋楚如何吃得消啊。

宋楚忍住吐血的衝動,知道雪國的男女關係是如何,也不作辯解,懶得辯解啊!

“起!”

宋楚一跺腳,渾身血氣湧動,一股陽剛血氣衝天而起。嗖的一聲,宋楚抱住公孫蕾衝過封印。過了封印便是深深的井水,“噗通”一聲,兩人冒出井水,都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出來了啊。

宋楚抱住公孫蕾,腳尖踏點,縱身躍出井口。

依舊是深夜,霞光林內靜悄悄的。隻有兩人渾身滴滴答答的落水聲。

月光灑落,長發水漉漉的公孫蕾更是明豔動人。宋楚看著公孫蕾,眨眨眼,說道:“今天的事情你會說出去麽?”

公孫蕾也想問這個問題,急忙搖搖頭。宋楚鬆了口氣,三眼族雖然沒落了,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自己在雪國還是小心點好。如果公孫蕾要是說出自己的修為秘密,宋楚可真得考慮是不是要辣手摧花了。

“拉鉤……”

宋楚與公孫蕾在月光下,相互拉鉤保密,一起守衛今夜的小秘密。

“換上衣服吧。”

宋楚說道。兩人的衣服都已經是濕透了,這樣出去肯定會被人發現的。兩人幾個起縱回到宋楚的別院中。

宋楚沒有點亮燈燭,兩人抹黑換好了衣服。一切收拾完畢,宋楚才點上燈燭。燈燭下,宋楚看著公孫蕾微微蹙眉,突然說了句,“你變醜了。”

公孫蕾先是一愣,隨即落下小臉。不管什麽女人,聽到別人說自己變醜了都不會太高興的。尤其是美女,越是美女對自己的容貌越是自信,越是在意,不容的容貌上出現任何一絲瑕疵。

“啊……啪!”

公孫蕾驚叫一聲,手一哆嗦,鏡子摔倒地上摔了個粉碎。

公孫蕾渾身忍不住的抽搐,瘋了一樣抓起地上的鏡子碎片,猶豫的照了鏡子一眼,隨即又是一聲驚叫,把鏡子碎片再一次摔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這麽會這樣?為什麽!”

公孫蕾雙手捂住臉,顫抖的哭泣。又怕被人聽到,隻能憋住低聲的顫抖哭泣,說不出的悲傷。

其實,公孫蕾的容貌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如果說以前公孫蕾貌美如花,現在隻不過是花兒有點黑了,被噴上了一層淡淡的墨汁。當然了,被噴上的墨汁已經是在漸漸的變得濃重了。

公孫蕾嫵媚的眼眸變得失神,無力的倚在牆上,嘴裏喃喃著“為什麽,怎麽會是這樣。”

美女嘛,不管美女做什麽,總是特別容易得到別人原諒的。公孫蕾雖然曾經對宋楚動過殺機,現在宋楚看到公孫蕾的摸樣,已經是有些心軟了。

宋楚來到公孫蕾跟前,“喂”宋楚踢了公孫蕾兩腳。公孫蕾似乎沒有看到宋楚,一雙眼眸空洞無光,雙手不停的撫摸臉頰。宋楚笑道:“別這樣。手不幹淨,摸臉摸多了會長痘痘的。”

“長吧,現在我這副摸樣,有沒有痘痘有什麽區別啊。”公孫蕾似是回答宋楚,又像是自言自語。

宋楚說道:“沒事,你不過是被鬼氣侵身,皮膚才會變得幹黑。我能治好你的。”

“治好吧,我這副樣子就算是治好了……什麽?能驅除,恢複我的容貌!”

死氣沉沉的公孫蕾突然跳了起來,眼眸中充滿了渴望,一把抓住宋楚衣口,眼巴巴的看著宋楚。宋楚點點頭,說道:“不就是鬼氣麽,小意思。”

驅除鬼氣對宋楚來說的確是小意思。

宋楚準備好沐浴的浴桶,浴桶下生起大火。不一會,浴桶內的水花鼓動,已經是燒的滾沸。宋楚衝公孫蕾做個手勢,“請君入甕!”

公孫蕾看著浴桶內翻滾的沸水,遲疑的問道:“你確定這不是要煮了我,而是給我治病。”

宋楚懶得說話,一把抓起公孫蕾的一隻手,將公孫蕾的芊芊玉手摁倒滾燙的熱水中。

“啊……”

公孫蕾一聲驚叫,滾燙的水,纖細的手,這還不一下子煮熟了啊!

公孫蕾睜開眼眸,水依舊滾燙,自己的手沒有被煮熟。相反,自己手浸入熱水,發出絲絲的冰冷黑氣,不一會,整個浴桶的水全部變黑了。

公孫蕾驚訝的看著浴桶的黑水,原來真的有效啊!公孫蕾歡喜起來,說道:“趕緊為我再準備一桶水。”

宋楚眨眨眼,說道:“提水很累的。”

“那你想怎麽樣。”這會公孫蕾也放心了,看著宋楚問道。總不能用這麽黑的水再洗吧,公孫蕾的洗腳水也從來都比這個幹淨。

“還能怎麽樣,節約用水是每個公民的責任啊!”

“公民?”公孫蕾弄不懂宋楚的意思。不過,沒關係。宋楚的動作已經把這話的意思完美的詮釋了。宋楚一把提起公孫蕾扔到浴桶裏。

公孫蕾在浴桶撲騰兩下,想要出來。宋楚一把加火,一邊催動自己純陽血氣,說道:“別動,你要是現在出來雖然能驅除鬼氣,可是,你的皮膚上會留下褶皺,再也恢複不過來了。”

宋楚的這個威脅嚇到公孫蕾了。公孫蕾乖乖的呆在浴桶不敢再動,一雙嫵媚的眼眸露出楚楚動人的委屈,真是我見猶憐啊!

宋楚忍不住歎口氣,說道:“要看一個女人是不是真正喜歡你,很簡單。隻要對比這個女人是在乎你多一點,還是在乎自己的容貌多一點,就可以判斷了。”

公孫蕾聽著宋楚的話微微蹙眉,心中暗想,“這個男人什麽都好,就是思想不好。簡直不把男人的夫德,還有男子應該遵守的三從四德放在心上。哎,這些可不好啊!有失男子的鳳儀啊,恩,看來肯定不能當主夫,納個妾還可以。看來還得好好**啊。”

天地初開陰陽判,白天黑夜正是陰陽的完美詮釋。

無論黑夜經曆多少風波,多少驚心動魄的殺伐,隨著紅日跳出海雲,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紅日升起的那一刻,預示著又是一天的開始。

宋楚站在窗邊默默的看著日頭升起,哎,又是無聊的一天啊!

無聊是什麽意思,那就是說,除了吃飯睡覺再也找不出什麽有點意思的事情做了。到了夜晚,宋楚不禁的想,“要是再來幾個美女探路,吹開個窗戶,打滅個蠟燭的,那也是挺有意思啊!總好過自己看著牆板,默默的數著一萬隻羊睡覺好吧。”

平靜的日子像是一灘死水,一過就是半個月。

中間,公孫蕾來過一次。公孫蕾來的時候不是一個人,而是帶了十多個人一起來的。她們是來送上家主公孫燕賞賜的,此時的公孫蕾雖然美麗卻是端莊,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談吐舉止風度雅然,指導離開都沒有衝宋楚露出過一絲的笑容。

春夢了無痕?難道那一天晚上隻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和公孫蕾根本就沒見過?宋楚感覺自己有點迷糊了。等待公孫燕見自己,可是公孫燕卻是從沒露麵。

宋楚在公孫世家已經是呆的膩煩了,可是還得待下去啊!宋楚實在是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麽地方好去,可以打探消息。京城!無論什麽國度,京城總是龍虎風雲集的地方。要是再見不到公孫燕,自己索性去京城得了。宋楚忍不住的思緒滿天飛。

半個月後,宋楚終於有機會見到公孫燕了。不單是公孫燕,就連鳳鳴城中柳家的家主柳心如,宋楚也是見到了。

公孫燕的百歲大壽沒有擺在家中,而是擺在了鳳鳴城中的翠香樓。沒辦法,幾十年的老規矩了。每一年的這一天七月二十九,翠香樓總是全城最熱鬧的地方。今天不單是公孫燕擺壽宴,柳家的家主柳心如也是在擺壽宴。

柳家、公孫世家,這一對鳳鳴郡的老冤家,兩位家主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自從兩人一降生,兩人就開始掐上了,這一掐就是整整一百年啊!

從出生,兩個孩子就比較周月的宴席,再就是周歲的宴席……後來稍微大點,比的是誰先會走路,誰先會跑路,誰最早不尿床……誰最早開始修行……誰最先晉級武士……誰先有的兒女……

兩位名震鳳鳴郡的家主,小時候最長聽到的話就是,“女兒啊,你看人家誰誰,和你同一天生的,現在已經是什麽什麽了。”

從聽懂人話的那一天起,兩人便都知道自己有一個生命的宿敵,是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