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正在竹椅上前後晃動,哼著不知名不著調的半截小曲時,公孫蕾來了。

公孫蕾一身鵝黃色瘦窄素衣,一頭青色高高挽起,用一根碧綠的玉簪別起,擦拭了淡淡的水粉,幹淨利落。公孫蕾無論如何打扮,都會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正所謂濃妝淡抹總相宜。

宋楚稍稍伸長脖子,看向公孫蕾的身後。

“不用看了,今天是我自己來的。”公孫蕾淡淡的說道。

宋楚眨眨眼,公孫蕾自己來?還是從正門來的,難道不怕別人說閑話?不過……話說今天的公孫蕾看上去有些不同,不再是那個熱情似火的公孫蕾,今天是冰冷淡然的公孫蕾。

宋楚笑道:“來找我幹什麽,想我了麽?是不是想讓哥哥伺候一番啊。”

宋楚本是調笑一下,公孫蕾聽的卻是暗中歎口氣,壓下心中對宋楚的好感,以及那天夜裏的所有曖昧。公孫燕本來是宣布要在大壽的日子宣布繼承人的,可是突然取消了。公孫蕾也是隱隱得到了消息,恐怕近來雪國要有大事發生了。大事臨頭,方顯豪傑本色。

公孫蕾隱隱知道,恐怕宋楚將會是公孫家的一個重要棋子,不容的閃失。兒女情長惹人煩擾,繼承家主之前,也隻能壓下了。公孫蕾一瞬間思緒萬千,深深吸了口氣,平複起伏的心潮。

公孫蕾正色道:“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張開汙穢言語,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你看你像是什麽樣子。男人就要端坐穩站,吐聲如蘭氣,嬉笑不露齒白……”

“等等!”宋楚忍不住叫停,說道:“這套歪理你是從哪裏聽說的,這不是存理滅性麽。”

公孫蕾臉色嚴肅,說道:“這不是歪理,這是道理。這不是聽說的,這是古人的禮法教條。”

“這是我給你帶來的。”

公孫蕾拿出一本書遞給宋楚。宋楚接過這本書,書麵上寫著兩個大大的黑字,“雪禮”。顧名思義,雪禮自然就是雪國的禮法。雪禮是確定雪國男女地位的根本法度,雪禮中規定了一係列男女之間的禮法。

宋楚翻閱雪禮,不由得陣陣驚歎,“好家夥,雪禮上規定的真是多啊。男人要有三從四德,男子出嫁,男子一生不得事二女……站有站禮,坐有坐禮……啊,死後還有按照禮法才能安葬。”

宋楚不斷的驚歎,雪國的雪禮對男人的製約,要遠遠的超越了外界對女人的製約。一部雪禮,這不是把男人死死的約束為雪國女人的附屬了麽。嘿嘿,想當年遠古三眼神族威懾萬族,哼,現在可真是報應不爽。

“你都記住了麽?”公孫蕾問道。

宋楚眨眨眼,說道:“不可能的,雪禮上差不多有一千多條的禮法,誰能記得住啊。”

公孫蕾笑道:“不錯,雪禮上有一千二百五十四條禮法,你的確不容易記住。所以,你需要一個教導禮法的老師,來教會你作為雪國的男人應該做什麽。”

於是乎,公孫蕾成了教導宋楚禮法的老師。宋楚自然對學習什麽禮法不感興趣,隻不過,公孫蕾坦言,自己是奉了家主之命才來的。宋楚暗自算計,如果要找花三娘。現在離著年關還早,倒是不用著急,倒是不如在公孫世家舒舒服服的待些日子。如此,宋楚也就隻能硬著頭皮學習一下禮法了。

公孫蕾無疑是個認真的女子,無疑是個負責的老師。教導宋楚禮法中,公孫蕾都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就算是宋楚故意挑逗兩句,也直接被公孫蕾給無視了。

態度很端正,方法也是有效實用。

每天上午,公孫蕾會教導宋楚禮法的理論。到了下午,公孫蕾會帶宋楚出府,一起在鳳鳴城中用實際的例子來教導宋楚。“你看,人家男人出門怎麽走路的。”“你看,人家說笑時,牙齒露不露啊,你再看人家吃飯時……”

雪禮雖然繁雜,卻是十分好學。無他,雪禮歸根到底,對男人的束縛就是四個字,低調順從。

鳳鳴城中最熱鬧的兩個地方,酒樓,綢緞莊。

宋楚、公孫蕾正走到綢緞莊。綢緞莊裏的男人女人總是特別興奮的,穿上新衣服總是感覺特別良好。公孫蕾停下腳步,是不是要送宋楚一身衣服麽?

公孫蕾沉吟片刻,算了,瓜田李下總是不好。有家主的寵幸賞賜,宋楚不會缺少這些東西的。

愣神片刻,公孫蕾轉身一看,恩?宋楚呢?怎麽突然不見了。再一打量,宋楚已經在綢緞莊和老板**四射的討價還價了。宋楚的確是看上一套衣服,玄色錦衣。

雪國男子穿的衣服太過陰柔,雖然穿上挺舒服的,可是終究是陽剛氣不足。宋楚這才動了換一身衣服的念頭。

“多少錢,出個價吧。”

“不好意思,這套衣服是別人定做的,我們真的不能賣給你。”

“切,抬價是吧。盡管抬,還怕我給不起銀子嘛。別說不能賣啊,你就說多少錢好了。”宋楚實在不想錯過。

老板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實在是抱歉,這套衣服真的是有人特意定的。這樣吧,其餘的任何衣服,隻要你看上了,我給打個折,怎麽樣?”

“廢話,我要是看上別的了。我會和你費口舌。”

公孫蕾眼眸中閃過喜色,隨即消失。公孫蕾走進綢緞莊,說道:“老板,你把這套衣服給我。我給你雙倍的價錢。怎麽樣?”

老板皺眉說道:“的確不行。打開門做生意,我哪裏有不賣的道理。可是,這件衣服真的是有人提前定做的。”

“三倍的價錢。”公孫蕾淡淡的說道。公孫蕾看了宋楚一眼,心想,“既然你我無緣,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老板依舊是露出難色,說道:“這個的確……”

“五倍。”公孫蕾盯著老板,吐出這個天價。

突然,綢緞莊門口傳來淡淡的聲音。

“十倍的價錢。”

綢緞莊老板看到門口的人,突然麵色一喜。正主來了,這套玄色錦衣正是門口的人定做的。

“雲如歡。”

“老師!”

門口的人正是柳家雲如歡。公孫蕾見到時雲如歡微微蹙眉,這件衣服怕是買不成了。自己不缺錢,柳家也是不缺錢啊。再說了,雲如歡在柳家地位特殊,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

雲如歡看到宋楚,雙眼放光,急忙來到宋楚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學生見過老師。”

執師禮待之!宋楚急忙扶住雲如歡,說道:“兄台這不是打我的臉麽。都是興趣相投的朋友,千萬不要行禮,大家相互學習嘛,都是自家兄弟。”

雲如歡哪裏肯定聽,執意要行師禮,一口一個老師的叫著。最後,在宋楚再三勸說之下,這才又平輩論交。

公孫蕾看得有些傻眼,宋楚不清楚,公孫蕾看是清楚,雲如歡身為鳳鳴城第一才子,那可是高傲的很。想當年,雲如歡鼻孔朝天,看誰都是一眼的不屑。當年公孫家曾經有人向雲如歡提親,雲如歡直接不給麵子,隻要是自己看不上的,任你家世如何也是不正眼看一眼。

雲如歡對宋楚竟然執師禮!公孫蕾感覺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變化的太快了。“英雄,我的英雄……可惜,是我曾經的英雄。”

雲如歡雖然高傲,卻不是不通人情。高傲隻因為覺得高人一等,如果有人能折服他,那就是眼前的這副景象了。

“哈哈哈,真是太巧了。這套衣服不就是學生特意為老師定做的……”

宋楚一眨眼,“恩?還說老師……”

雲如歡急忙改口,說道:“哈哈,兄台,是兄台。這套衣服本來就是我為兄台定做的,本來還擔心兄台不喜歡。如今見兄台喜歡,我也就放心了。”

綢緞莊老板也是高興,和氣收場自然是最好。兩家都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存在,哪一家也不敢隨意的得罪,如今皆大歡喜,豈不美哉。

這套衣服的確是特意為宋楚製作的。寬大的玄衣穿在宋楚身上,更是一番威武氣勢。恩!這才像是錚錚鐵骨男兒應該穿的衣服啊,以前的衣服陰裏陰氣的算什麽樣子啊。宋楚對這套衣服非常滿意。

雲如歡說道:“小弟有一個不情之情,一隻沒有機會開口。今天偶遇兄台,希望兄台一定要答應啊。”

宋楚感覺打個冷戰,什麽?穿了你的衣服,你還有要求!恩,先聽聽要求,要是過分了,我就脫下來還給他,哼,憑一套衣服就想收買我,差那麽一點點吧。

雲如歡恭聲道:“兄台胸中筆墨浩瀚如海,小弟想請兄台前往小弟的宅院一聚,你我飲酒觀花,暢談詩文樂曲。還請兄台一定要賞臉啊。”

“好,沒問題。”

“不行,抱歉了。”

宋楚爽快的答應了,本來就是公孫世家憋悶的慌,早就想到處轉轉了,現在有人請客,哪裏有不去的道理啊。

公孫蕾焦急幹脆的拒絕了,宋楚在公孫世家可是珍貴的保護品種。恨不得拿根繩子拴起來,哪裏會讓他到處串門啊!要知道,南國的男子本就珍奇,宋楚又是珍奇男子中的大才子,要是去柳家,公孫蕾著實不放心啊!柳心如可是喜好年輕男子,萬一看上宋楚強行留下怎麽辦!

“我看這個主意不錯。”

綢緞莊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停止,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柳心如,柳心如竟然來了。

柳心如不同於公孫燕。公孫燕隻是公孫世家的家主,平日很少出門。柳心如卻是不同,柳心如既是柳家的家主,又是鳳鳴郡的郡守城主。今日柳心如在郡守處理事務,處理完後回柳家路過綢緞莊,就出現了眼前的這一幕。

“見過家主。”

“見過郡守。”

雲如歡來到柳心如身邊,施禮見過家主。宋楚、公孫蕾自然是施禮見過郡守。

柳心如看著宋楚微微一笑,又轉向公孫蕾,說道:“怎麽樣,我看如歡的提議挺好。兩個才子能相聚暢飲,倒也是一件美事。”

公孫蕾心思飛轉,柳心如的分量和雲如歡可不同。自己可以反駁雲如歡,卻是不能駁了柳心如的麵子。公孫蕾為難的說道:“柳家主,此事我也無法做主,還要我家家主同意才是。”

“哈哈哈”柳心如笑道:“無妨。公孫家主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今夜就讓宋楚與如雲一敘暢飲,公孫家主那裏,自有我來擔待。哈哈,今天我就霸道一回了。放心吧,明天早上,宋楚就會完好無缺的回到公孫家。”

“這……”公孫蕾哪裏敢隨意答應啊,可是麵對柳心如的強勢,自己又實在沒有什麽辦法。

“走,哈哈。”柳心如懶得聽公孫蕾辯解,徑直帶著人離開。柳心如其實心中明白,這個雪國的男子雖好,可是,自己卻不能為了這個男子與公孫家撕破臉,今天隻不過是小小的削了公孫家麵子而已。

公孫世家,正殿,大堂。

奴仆婢女魚貫而入,各種精致的菜肴,點心,果品擺滿晶瑩的白玉桌台。桌台邊上坐著兩個人,一個就是公孫世家的家主公孫燕,另一個則是帶著麵紗的姑娘。透過麵紗,隱隱能看出姑娘秀麗的容顏。一層淺淺白紗,如同隔江觀花,雖然朦朧,卻是帶著一股神秘朦朧的美。

公孫燕端起酒杯,說道:“來,這杯酒我為阿嬌姑娘接風洗塵。”

原來這個麵帶白紗的姑娘叫做阿嬌。阿嬌端起酒杯,連忙笑道:“不敢,阿嬌不敢忘記家主的大恩大德。這杯酒該是阿嬌敬家主才是。”

“哈哈哈”公孫燕高興的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道:“時間真快啊。轉眼間已經十年過去了。十年前你還是一個朦朦的小女孩,今天卻是貴為天使。我真是為你高興啊。”

阿嬌點頭,說道:“這都是家主的栽培,沒有家主就沒有阿嬌的今天。家主有什麽吩咐,阿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公孫燕笑道:“阿嬌姑娘過謙了。入宮似入海,要是阿嬌你自己不行,我也幫不上你。這還是阿嬌你自己努力的結果。這次你奉女皇令來到鳳鳴郡選妃,我特意傳訊讓你提前三天到來,是有一個驚喜要給你啊。”

“驚喜?”阿嬌有些淡然。深宮中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現在真的想不出什麽能讓自己驚喜了。

公孫燕說道:“前一段時間,我府中的護衛前往雪原,卻是帶回了一個南國的男子啊。”

“南國的男子?”阿嬌一喜,這的確是個驚喜。若是把南國的男子獻給女皇……阿嬌急忙問道:“這個南國的男子相貌談吐如何?”

公孫燕放下酒杯,說道:“哈哈,這個南國的男子名為宋楚,身高七尺,相貌堂堂,更是滿腹經綸,前幾天在我的壽宴上壓倒了我們鳳鳴城的第一才子雲如歡。”

阿嬌大喜,歎道:“竟然有這樣的奇男子!獻給女皇陛下,女皇陛下肯定會喜歡的。”

公孫燕微微點頭,說道:“恩,一會我讓人把他帶出來。阿嬌姑娘一看便知。”

“好!”阿嬌心情大好。

公孫燕心中歡喜,十年前自己就布置了阿嬌這顆棋子,沒想到今天真的竟然成氣候了,能幫自己一把壓倒柳家的氣勢。

十年前,阿嬌不過是一個流浪的孤女。公孫燕見阿嬌聰明伶俐,又是從小的美人坯子,便動了心思。十年前柳心如成為鳳鳴郡的郡守,死死的壓了公孫世家一頭。公孫燕便動了雪國的中心,京城皇宮的注意。公孫燕將阿嬌送往皇宮,又是上下打點。十年的時間,阿嬌竟然成了女皇身邊的紅人。

現在的雪國女皇登基不過三年,三年,也正是為先皇守孝三年。三年一過,便開始選妃衝納後宮。公孫燕得到女皇選妃的消息,這才讓阿嬌提前三天就秘密的回到鳳鳴城。阿嬌正是這次鳳鳴城選妃的主官,公孫燕欣慰不已,嘿嘿,你柳心如不是郡守嘛,我就把我的人安置在女皇身邊,看看誰能鬥得過誰。

公孫燕想起宋楚不由得高興,憑借宋楚這個南國的男子,一定能受到女皇的恩寵。到時候……何愁自己公孫家不能壓下柳家一頭啊!正是因為遇到女皇選妃這件大事,本來打算隱退的公孫燕,這才沒有隱退,想親手壓下柳家。

夜幕降臨,夜空晴朗,月星閃爍明亮。

公孫燕正滿麵怒氣的對著公孫蕾,“啪!”公孫燕一把摔碎茶杯,公孫蕾小心的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公孫燕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喃喃道:“明天早上若是宋楚不能回來,看我怎麽收拾柳心如這個賤人!”

月兒彎彎照長街,幾家歡喜幾家愁。

公孫燕正在發火時,宋楚正與雲如歡高歌暢飲。

兩人都有點醉了,雲如歡舌頭都有點大了,聲音模糊的說道:“哈哈哈,宋兄啊。我雲如歡從沒佩服過人,你,你是頭一個。那個笑傲江湖實在是經典,我做夢都沒想到天下竟然有這種樂曲,這種豪壯的詞賦。”

雲如歡說完,拿出自己的一本詩集給了宋楚。詩集上的詩詞都是雲如歡所寫的,雲如歡對自己的詩詞可是極為自信。宋楚隨意的一翻,哈哈直笑,說道:“什麽玩意啊,和我比較詩詞啊。告訴你吧,其實我最拿手的就是詩詞了。”

雲如歡立即起身,搖搖晃晃的指著宋楚說道:“哼,我的詩詞可是整個鳳鳴郡第一。光說不練假把式,有本事你也來一個。嘿嘿,我說宋兄啊,你的樂曲無雙,可是詩詞嘛……哈哈。”

宋楚不屑的一笑,雲如歡的詩詞的確是優美,就是可惜了,陰柔氣太重,典型的婉約派。宋楚起身來到窗口,說道:“好,你給我聽著,我就給你來一首,叫你知道什麽叫做詩詞!”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宋楚很無恥的又一次的抄襲了,抄襲的還是恰到好處。如今明月當空,兩人醉飲,這首詞賦正好對了心境。

“好,果然是好詞賦,豪邁奔放!”雲如歡聽完這首詞,也不禁的酒醒了三分,忍不住雙眼放光放聲讚歎。

宋楚嘿嘿一笑,擺手說道:“這也叫奔放?哼,我給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的奔放。”

雲如歡急忙拿出筆墨宣紙,準備記錄宋楚的詩詞。宋楚胸中豪氣頓時,開口說道:“借我三千城管……不對,這詞不對。哦,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嗯,這樣就對了!

“好!好霸氣,好是豪邁啊!人生當如此,我男兒雖不是女兒身,也當如此!”雲如歡聽到這首詞,忍不住的熱血沸騰。

宋楚也是來了興致,說道:“哼,男兒。雪國的男兒也叫男兒?真男兒,大丈夫,男兒就要有男兒的氣勢!”

宋楚說話間,體內氣血運轉,一股滔天血氣衝起,如狼煙滾滾扶搖直上。雲如歡麵對宋楚陡然爆出的陽剛之氣,頓時退了兩步。雪國女子陰柔,男子更是陰柔無比,雲如歡何曾見過這種男兒陽剛氣,頓時愣愣的看著宋楚說不出話來。

嗯?宋楚感覺一陣陰寒襲來,猛地扭頭一看,什麽也沒有發現,隨即收斂全身氣血。心中暗自後悔,“喝多了,絕對喝多了,沒事幹嘛展示陽剛氣血啊,剛才明明是有人盯上自己了。”

柳家,家主柳心如的睡房中。

“鈴鈴鈴……”

柳心如胸口的一個小巧鈴鐺鈴鈴響動。柳心如猛地睜開眼眸,一臉凝重的看著胸口的鈴鐺。柳心如急忙穿好衣服,起身來到柳家的園林中。

柳家園林中有一座假山。柳心如來到假山前,假山突然閃爍出淡淡的光芒,光芒凝聚成一道門戶。柳心如眼神中疑惑不定進入這道門戶。

柳心如進入門戶,門戶內恍惚一變,青山綠水近在眼前。一個枯瘦的老婦正站在一旁,眼眸精光閃爍不定。柳心如見到老婦急忙施禮,“柳家當代家主拜見前輩。”

老婦盯著柳心如,說道:“柳家剛剛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柳心如一愣,難不成柳家玄界中的前輩對南國的男子也感興趣?不能啊!

“就是那個血如驚濤,純陽剛氣似狼煙的那個男子。”老婦緊緊的盯著柳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