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想中不知歲月,仿佛一瞬間,又似是過了千百年。宋楚冥想九轉金身訣的圖畫,開始非常模糊,隻有隱約有人打坐的模樣。漸漸的人影清晰,一幅幅圖畫栩栩如生,像是一個個真人在靈海中擺出各種姿勢,每一種姿勢咋一看非常簡單,慢慢看去卻似是溝通大道,每一個簡單的姿勢都仿佛用最簡單的方法溝通著天和地。天連著人,人連著地,天地交融,融化在一個個簡單的姿勢中。

宋楚開始感覺整個身體都在崩碎,一邊焚燒在烈火中化為灰燼,一邊隨著極寒身軀融入冰塊寸寸斷裂。整個身體全部化為虛無,隻有靈海中模仿各種大道姿勢的神魂漸漸變大,變得結實魁梧,不再是感剛成型時那種弱的隨時要消散的樣子。

整整三天過去了,包裹宋楚的冰層慢慢露出裂縫,如細線般的裂縫慢慢擴大,掙裂的速度越來越快。“哢哢哢哢”的冰裂聲越來越響,冰層落地慢慢化作一小窪水,整個冰窖開始融化,滴答滴答的落水不斷。

宋楚冥想中突然感覺渾身有些細癢,就像是成千上萬的小蟲瘋狂的在身上爬咬,使勁的往身體裏鑽。瘋狂的細癢打斷了陷入癡迷的宋楚,宋楚睜開眼睛,包裹在周身的冰層已經不見了。

整個冰窖像是都在淋水,宋楚像是站在大雨中。宋楚欣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光溜溜的身體,整個肌膚細嫩的像是剛出生的嬰兒,細嫩的肌膚露著淡淡的光澤。原本身上的幾處傷疤也消失不見,細嫩的肌膚下感覺充滿了力量。

“這是我的身體?”宋楚有些驚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原本雖然不胖不瘦算得上標準身材,可如今身體上每一處都詮釋著完美,細嫩潤澤卻充滿力量。

宋楚輕輕抖動手腕,感覺左手充滿了冰冷的力量,右手充滿了炙熱的力量。一冷一熱兩股力量像是兩條細線絲絲遊走全身經脈,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匯合在丹田,相互纏繞像是太極圖上的陰陽,相互克製卻不可分割。冰火力量順經脈流轉匯集丹田,漸漸形成了拇指大的水窪,冰火力量流動,整個水窪像是一幅流轉的太極圖。這難道是寒珠、火珠融入身軀改造的機緣?丹田的水窪就是內力?宋楚不太清楚,也沒必要清楚,隻要實實在在的感受到身體內充滿的力量就夠了。

葬花穀美女出名,武道更受人敬仰。

葬花穀演武場。演武場上人影交錯,一名葬花穀弟子正跟一名男子激戰。

穀主莫妙塵悄聲問道:“菲兒,宋楚還在修行麽?”

莫菲兒一臉氣憤說道:“是啊,我剛剛看過了正在修行,他都不願意見我,說我影響他的心境,太可惡了!”

莫菲兒表情惟妙惟肖,說起話來真像是憋了一肚子的氣。莫菲兒本想告訴母親宋楚在冰窖,可轉念一想,人都成冰塊了,那肯定活不了了。如今正是十年大比的關鍵時刻,怎麽能讓母親分心呢,隻能撒個謊了,比武完了再告訴母親實情也不遲。

莫妙塵眉頭微微蹙起說道:“你再去看一下,今日大比非同尋常,我葬花穀的姑爺怎麽能不在呢。”

莫菲兒拉起莫妙塵輕輕搖晃道:“我才不去呢,你沒看他多麽討厭別人打攪他。再說了,他連我都打不過,來了也沒用。”

“修為高低並不重要,關鍵是楚兒是我們葬花穀的姑爺,今日大比楚兒上場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上不上場。不能讓人笑我葬花穀的姑爺是縮頭怕事之輩。”

莫菲兒撅著嘴喃喃道:“那我再試試,他再不來我可沒辦法……”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莫菲兒話還沒說完,宋楚已經來到身後,衝著莫菲兒非常可愛的笑著露出牙齒。可惜現在再可愛的笑容在莫菲兒眼裏也是魔鬼露出獠牙。

莫菲兒嚇得一哆嗦,緊緊抱住莫妙塵,“不是說不管我的事,不要來找我麽,你是人是……”

“你說呢?”宋楚見莫菲兒怕自己,特意笑著伸出舌頭舔了舔牙齒,做出一副吃人喝血的摸樣。

“啊……”莫菲兒剛要開口驚喊,莫妙塵一把堵住,推開莫菲兒叱道:“不要胡鬧,難道想讓天劍閣的人看笑話麽!”

莫菲兒見母親發怒乖乖的站在一邊不說話,偷偷瞅了宋楚背後一眼,終於放下心了,宋楚是有影子的。心中舒了一口氣,原來沒死啊,命還真大,都凍成冰棍了都沒事。舒了一口氣就不用偷偷瞅了,大眼睛瞪得圓圓的怒視宋楚,那意思就是,好啊,敢耍我!

“楚兒,你的衣服?”莫妙塵神情中帶著幾分笑意的驚訝。

“哦,那衣服破了,我找遍了也沒找到男人穿的衣服,隻能拿兩套床單包身上了。”宋楚毫不在意的說道。

“丟死人了!”莫菲兒緩過神來也注意到宋楚著特殊的裝扮,啐罵一句,不由得感覺臉上有點發熱。開始害怕宋楚沒看細看,這會一看感覺宋楚發生了一些變化,雖然說不出來什麽變化,就是感覺更有男人氣質了,更能吸引人了,不由得心裏“咚咚”的打起了小鼓。

“母親大人,這天劍閣是怎麽回事?”宋楚能找到這裏完全是因為這裏太熱鬧了!不禁也有些奇怪,到底是些什麽人?

莫妙塵點點頭示意宋楚坐下,為宋楚細細講清了葬花穀與天劍閣的恩恩怨怨。

原本天下沒有天劍閣,隻有葬花穀。千年前葬花穀裏並不是隻有女人,也有男人,隻不過這些男人都是逃難避災過來的,即使進入葬花穀也不能成為核心弟子,隻能做外圍的雜役之類,更不可能傳授高深的武道。

就在千年前葬花穀中收容的這些男人中卻出現一個絕世天才,柳浩擎!柳浩擎醉心武道,偶爾一次機會來到清理後山時發現一塊大青石碑,大青石碑上道紋縱橫似是一副圖畫,柳浩擎參悟石碑發現這是一門極為高深的武道傳承。大石碑上有武道傳承在核心弟子中本也不是什麽秘密,隻不過曆代以來從沒有人能參悟其中的奧秘,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理會了。

柳浩擎待在葬花穀二十年,參悟石碑修為深不可測。偶爾一次意外柳浩擎與人爭鬥露出高深的修為,這個消息當時在葬花穀掀起了驚濤巨浪,葬花穀認為柳浩擎偷學葬花穀絕學,要收回柳浩擎的一身修為。柳浩擎僅僅二十年依然修為深不可測,自然是心高氣傲,與葬花穀眾人一言不合大戰一場。

這一戰驚天動地血流成河,整個葬花穀中竟沒人能夠製住柳浩擎,葬花穀長老,核心弟子更是死傷過半。最後柳浩擎身受重傷之下,依然攜帶青石碑強行闖出葬花穀,創立天劍閣威震一時。

柳浩擎後來修為登峰造極,要去海外尋找突破修為的契機。臨行前念及當年葬花穀的庇護恩情,便將青石碑送還葬花穀,要天劍閣與葬花穀十年為期交換參悟青石碑。

整個柳浩擎的時代,葬花穀在天劍閣麵前都抬不起頭來。後來柳浩擎遠走海外,葬花穀內天才迭出與天劍閣爭鬥了近千年互有勝負。

當年的十年為期交換石碑,也慢慢變成了雙方比武論輸贏,勝者參悟石碑奧秘。葬花穀與天劍閣相互爭鬥卻不想結為死敵,所以大比中也都是新一代年輕弟子之間展開。

今天正是十年大比的日子,天劍閣副閣主柳山帶領一眾年青弟子來到葬花穀。

宋楚聽完這段十年大比的隱情,心中不由感歎,柳浩擎!真男兒!

“感歎什麽呢?”莫菲兒見宋楚一副鼻孔朝天,向往無限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在讚歎柳浩擎,不由得撅起小嘴,鄙視這個叛徒。

“我在想,柳浩擎怎麽能這樣呢!青石碑本就是我葬花穀的,憑麽要換著看。”宋楚見自己身在曹營,吃人家的,用人家的,還娶人家媳婦當然不能說心向漢的話。

莫妙塵微微點點頭,當年的對錯沒人說得清,現在重要的是把青石碑留在手中。

莫菲兒突然換了一張臉譜,笑嘻嘻的來到宋楚跟前道:“這次就全靠你了,就下來隻要你能連贏八場,青石碑就還在我們葬花穀,我看好你哦。”

“噗”宋楚差點被這話弄的老血噴出,“什麽?我連贏八場?”

“八場了不起麽,當年我爹爹可是連贏十一場,自己就挑反天劍閣全部人馬。”

宋楚看了莫菲兒一眼,心想“我還有個這麽牛的嶽父?看來葬花穀的女婿真的不是一般的一般啊。”

“不要聽菲兒胡說,楚兒上場隻需盡力就好。”莫妙塵狠狠的瞪了莫菲兒一眼,莫菲兒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說話間演武場上的比鬥已經結束。天劍閣的弟子實力更勝一籌打敗了葬花穀弟子。

“葬花穀的人真是好眼光,挑選姑爺的品味真是……哈哈哈,看衣著就看以猜想了!”

此時,天劍閣的人中突然爆出一陣不和諧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