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宋楚不由得笑道：“既然你知道北燕浪得虛名，根本沒有什麽可怕的勢力，我有什麽資格和你合作？”
合作，隻有夠資格才能合作，既然孔英凡這麽了解北燕的底細，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合作呢。天漢王朝水太深，宋楚你寧肯冒險直接找上聖華門的弟子求取聖靈血也不想攪和這趟渾水。
“哈哈，你現在跟我合作是唯一的出路。”孔英凡緩緩道：“皇上既然欽點你為狀元，又要招你為駙馬。你要想離開京城，皇上必然不會放過你。你要是想做駙馬，王輝這個亞聖門下的儒生也絕容不下你。如今天漢，隻有我有能力保護你。況且，我聽聞你是為了聖靈血才來到天漢的，可是你知道什麽是聖靈血麽？”
“什麽是聖靈血？”宋楚急忙問道。
“聖靈血不是聖靈的血，是一種奇異的神藥。十步之內，必有芳草。聖賢坐化之地，必有聖賢神藥。聖靈血是聖賢坐化後，自身消散在大道中孕育的一種神藥。”
孔英凡微微笑道：“這種神藥，我恰好有一顆。”
宋楚問道：“當今皇上沒有，你卻有？”宋楚明顯有些不信。
“哼，他沒有的我未必就沒有。我說我有聖靈血，你信不信有你，你可以賭一把。”孔英凡說道。
宋楚沉吟片刻，緩緩問道：“我們怎麽合作，你什麽時候給我聖靈血？”
隻要有一絲希望，宋楚都不打算放過，如今孔英凡也是不可揣度，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況且，似乎眼前自己跟孔英凡合作是唯一的出路。宋楚懷疑，如果自己拒絕，孔英凡恐怕不會讓自己活著走出房間。
“好！等你從十萬大山回來的時候，我將聖靈血雙手奉上。”
“十萬大山？”宋楚不明白什麽意思。
孔英凡說道：“明日皇上就會下聖旨，你會被派到十萬大山清剿魔門。等你從十萬大山回來，取得皇上信任，我自然會將聖靈血奉上。”
“我要怎麽做？”宋楚問道。
“什麽也不用做，你隻要記住，你是本皇子的人就夠了。”
第二天，殿試前三甲紅花跨馬，前有銅鑼開路，後有禁軍護衛，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長街兩旁的百姓一臉羨慕的看著三人，有的還揚起紅花慶祝。
天漢盛行儒風，殿試中前三甲早已被神化成天上的星君下凡，在民間那是極為崇拜。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宋楚微笑著一馬當先，不由的念出這句詩句。
身側的榜眼陸子川提馬跟上宋楚，笑道：“好一個一日看盡長安花！寒窗苦讀十載，一朝得意，百花盡在眼前啊！”
宋楚衝陸子川微微一笑，同是殿試三甲，誰也不能失禮。
“聖旨到……”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長街上人群紛紛散開。傳旨的太監下馬來到宋楚跟前，公鴨嗓子般的聲音說道：“金科狀元宋楚接旨！”
宋楚暗道一聲，終究是來了。宋楚急忙下馬跪下接旨，身後的榜眼探花也趕緊跪下，長街兩旁的百姓聽到聖旨也紛紛跪倒一片。
“奉天承運，吾皇詔曰。金科狀元宋楚，領鎮南軍監軍，赴十萬大山剿滅魔門，安撫百姓。即刻啟程。”傳旨太監將聖旨疊起交給宋楚。
“狀元公，雜家告退了。”
傳旨太監正是平時在皇上身旁伺候的貼身太監，衝宋楚微微一笑，隨機轉身帶人離開。
宋楚打開聖旨一角，瞥了一眼，隨機收起聖旨，常常舒了一口氣。
聖旨上交代，宋楚是即刻啟程，宋楚沒有再跨馬耀官，徑直來到了城外駐紮的鎮南軍。陸子川看到宋楚離開的身影，微微眯起雙眼，不知在思量什麽。
京城外的鎮南軍是一支新軍，軍中大小軍士都是由京城中一些貴族子弟組成的，再不濟也是官宦人家的心腹家奴。
鎮南軍的統領是天漢豪門之一龐家的三子龐盡忠。龐盡忠一生戎馬，威震西北邊陲二十餘年，素有鐵血大將的稱號，如今正是四十來歲，是天漢軍中的中堅將領。
龐盡忠正坐在鎮南軍中軍大帳，看著場上操練的軍士，眼牟中透出一絲不屑。鎮南軍，從名字上就知道是要開赴天南作戰的軍隊。
“就憑這支軍隊也想打仗？”龐盡忠越看越是煩悶，索性回到軍帳中獨自喝起烈酒。酒是最烈的塞北燒刀子，每一口就都像是一把火辣辣的尖刀入喉，普通人喝一杯就已經迷糊了，可是龐盡忠已經整整喝了一壇燒刀子，依舊是麵不改色，不愧是西北鐵骨錚錚的鐵血大將。
龐盡忠知道，這支軍隊不過是京城裏的世家官宦子弟為了積攢軍工，為日後仕途鍍金來了。要說戰鬥力，龐盡忠不由得搖頭歎息，自己統兵二十年，從未見過這些少爺兵！
少爺兵也罷，天漢的南端十萬大山有望山侯的十萬精兵，哪裏用得著這些少爺兵真的上戰場廝殺呀！想到望山侯，龐盡忠眼牟中精光閃爍，早就想見識一下這個威震天南的侯爺了。
“大人，前麵便是鎮南軍的軍營。”
皇上特地挑選了四個隨身伺候宋楚的人，兩個太監，兩個宮女。此時帶路的太監指著城外的軍營為宋楚引路。
“哦，這裏是鎮南軍的軍營？”宋楚微微一愣。隨機疑惑的看了身邊的太監一眼。
“不錯，這裏便是鎮南軍的軍營，鎮南軍的統領便是龐家的龐盡忠，素有西北鐵血大將的稱號。”身邊的太監急忙為宋楚解釋。
觀人觀氣，觀軍觀勢。
一個人的精氣旺盛與否，代表著這個人的修為境界以及氣運。一支軍隊同樣可以觀望，精銳之師可以凝聚出自己的軍魂氣勢。
一支久經一支久經沙場的悍旅，必定有嚴格的軍紀，進退有度，殺敵有方。常年在前線拚殺，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天長日久必定能生出一股彪悍殺氣，這股煞氣凝聚著萬千冤魂的憤怒和不甘，形成的氣勢足以震天蔽空威震鬼神，大軍揮師所向披靡，連鬼神都得避讓三分，遇神殺神，遇佛滅佛，正所謂惡鬼也怕惡人磨。
反觀一支鬆散的軍隊，令行不當，行軍無律，未及作戰已自亂三分陣腳，別說形成軍魂氣勢，就算勉強上得陣前也不過是稍做抵抗，一觸即潰，別說敬畏鬼神，也就是湊合著能嚇唬一下百姓罷了！
彥氏筆錄中記載的望氣之法，也對軍旅的氣勢軍魂有所涉及。宋楚遙遙觀望一番，不由的暗自搖頭，什麽鎮南軍啊，別說軍魂了，就是陽剛之氣也不是很強啊！
宋楚想到自己將率領這支軍隊前往十萬大山，不由的苦笑，這不是坑爹麽！這樣的軍隊哪能打仗啊！怕是那些什麽望風而逃的詞就是專門為這樣的軍隊準備的吧。
宋楚一行人來到鎮南軍大營外，鎮南軍寨門守衛著的兩個軍士竟然正在低頭聊天，不時的還笑出聲來！宋楚無語中，這也忒不嚴肅了吧！哪有一點軍營的樣子，就連後世的偽軍也比這強啊！
什麽鐵血大將龐盡忠，分明就是扯淡啊！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喂，你們幹什麽的”守衛的軍士見到宋楚來到軍營前不由得斜眼問道。
宋楚懶得解釋，拿出聖旨晃晃，說道：“傳聖旨的！”
守衛的軍士趕緊跪下，宋楚也懶得理會，直接來到中軍大帳。
“酒味？”宋楚眉頭又皺了幾分，軍營中是不能喝酒的，可是這中軍大帳中竟然有這麽濃的酒味！上梁不正下梁歪，宋楚如今對鐵血大將基本也不報什麽希望了。
“喂，誰讓你們進來的？”龐盡忠提著酒壇喝道。
“聖旨到……”宋楚拿出聖旨。龐盡忠聽到聖旨，頓時猛地甩了甩頭，砰然站起。龐盡忠一站起來，像是一頭酒醒的雄獅，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從一隻小醉貓變成了噬人的猛虎，渾身透出一股銳不可當的鋒芒。
“末將甲胄在身，不便行禮，以此接旨。”
龐盡忠半跪在地，眼牟中精光閃爍，已經已經沒有了半絲酒意。
本來接旨都是要跪在地上，雙手伏地的，將軍穿上甲胄也隻能半跪接旨了。此時龐盡忠雖然是半跪，卻是給人一種雄偉如山的感覺。
宋楚不由的眼前一亮，收回剛才心中的那份藐視，這才是威震西北的鐵血大將啊！
軍令如山，皇命更是重於山嶽。
龐盡忠接過聖旨，知道眼前這位是今年殿試的金科狀元，持皇命監軍。龐盡忠當即決定，宋楚帶著自己隨從再帶上五十名軍士護衛先行一步，自己率領大軍隨後趕到。
宋楚稍微遲疑的問道：“為什麽不一起走了？”
自己既然為監軍，自然應該與大軍同行才是啊！至少宋楚是這麽想的。
龐盡忠笑道：“鎮南軍五千兵馬，一旦到了十萬大山，軍營駐紮，糧草供應都是問題啊。狀元公既然是監軍，自然應該先到一步，與望山侯接觸先解決糧草問題。”
宋楚釋然，五千人吃喝拉撒的確不是小事。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這個道理。
宋楚帶上隨身伺候自己的太監宮女，又點了五十軍士，一路策馬先行。
“籲……”
宋楚拉住韁繩，前麵官路上竟然出現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這裏以前有霧？”宋楚問道。
如今正是天色將晚，實在不是起霧的時候，眼前這白霧來的實在是蹊蹺啊！眾人紛紛搖頭，這裏是官路，平日也是經常走，也從沒有見過霧氣啊。
“回去！”宋楚回拉韁繩就要返回，逢林莫入這個道理宋楚還是懂得。謹慎起見，還是避開這些詭異的事情比較好。
“哈哈哈，想走，沒那麽容易！”
一聲長笑從四麵八方傳來，前麵的白霧突然隨風伸展，一下將所有的人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