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還有誰

雖然林立不在乎諾森他們耍什麽花樣,但是安度因的態度還是讓他心裏頗為感動。安度因也許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他教導林立的魔法知識並不多,隻能說是將林立帶入了魔法殿堂的大門。單純說教導魔法知識,可能格雷斯科更像是林立的老師,從永恒之書,到後來的天空之城倒懸高塔中的種種,一步步將林立帶到了如今的高度。但是,在林立心裏,真正的老師隻有一個,那就是安度因。

不過,林立也不至於狗血的去抹眼淚,隻是對安度因露出一縷自信的微笑,便跟著諾森等人往永恒高塔的會議廳中走去。看著林立和諾森等人走入高塔大門,安度因恨恨的跺了下腳,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帶著奧德文等幾位議員,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好了,諾森副議長,有什麽事情就說吧,”林立麵對著諾森,坐在會議廳當中的椅子上,周圍都是諾森一方的議員虎視眈眈的目光。如果是換成普通人,恐怕在這種情況下,真的要被嚇傻了,八成連自己幾歲尿床的事情都要抖出來了。可是這對於林立來說,簡直是太小兒科了,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連毀滅之龍的龍屍都麵對過,什麽心理壓力都是扯淡。

而且借著這個機會,林立還將精神力發散了出去,感應了一下高塔中的情況。不過,果然在這高塔中,沒有感應到三位仲裁者的魔力波動,也不知道三位仲裁者究竟去了哪裏。他倒不是想讓三位仲裁者替自己解圍,隻是考慮到三位仲裁者不在,自己不知道要找誰去借閱天空花園的設計圖。

看到林立那毫不在意的態度,諾森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隻是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才強忍下心中的怒意,沉聲問道:“費雷議員,我問你,在你從無盡虛空回到安瑞爾世界之後,有沒有見過格雷斯科魔法工會的卡努曼會長。”

“誰?”卡努曼這個名字,還真讓林立一時感到有些陌生,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看來費雷議員的記憶還不太好,那麽我就給你提個醒吧,當初在你第一次參加議會的會議時,你和卡努曼會長,曾經發生過衝突,你應該想起來了吧。”諾森恨得牙根發癢,但還是耐著性子提醒了林立一下。

“哦,是那個人啊,你不說的話,我還真有點想不起來了。好了,你接著問吧。”聽了諾森的提醒,林立頓時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樣子,之後卻依然是顯得毫不在意,好像說得就是個陌生人一樣。

當然,對於林立來說,卡努曼這個人,也的確隻能說是個陌生人。當初在林立參加會議的時候,因為泰拉礦的事情,實在是跳出太多人了,怎麽可能一個個都記得住。就算是聖域強者的記憶力超群,可誰會閑得發慌,沒事去記那些螻蟻的名字特征什麽的。

見林立又是那付毫不在意的表情,靠近諾森的議員們,甚至已經能夠聽到諾森咯吱吱的咬牙聲了。諾森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嚴肅的說道:“費雷議員,請回答我們的問題,在你回到安瑞爾世界之後,是否見過卡努曼會長。”

這個問題一出,整個會議廳裏都變得一片安靜,而跟進來旁聽的安度因和奧德文等人,更是表現得有些緊張。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林立的回答,隻不過有的人眼露期待之色,安度因等人則是麵露憂色。

然而,林立皺著眉頭,似乎是用力的想了很久,才開口說道:“抱歉了,諾森副議長,你怎麽就能確定,我一定要見過那個誰呢。”

“哼,那麽,我就再給你提個醒吧,”這一次,諾森的表情反而輕鬆了許多,似乎是已經勝券在握了一般,冷笑著說道:“根據我們向格雷斯科魔法工會的調查,卡努曼曾經帶領著工會的一批魔法師,前往黃昏之塔交流學習,但是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現在,費雷議員總應該能想起來了吧。”

“諾森,你這是顛倒是非,卡努曼帶人去黃昏之塔,根本就是趁黃昏之塔空虛,想要攻擊黃昏之塔。如果不是當時我來不及趕過去,我都恨不得親手把那個混蛋的腦袋擰下來。”諾森的話說完之後,林立還沒有回答,安度因卻先有些激動了起來。

安度因沒法不激動,自己學生的魔法工會被襲擊,自己沒有來得及趕過去就已經很慚愧了。現在,諾森等人又拿這事來大做文章,而且還明目張膽的顛倒是非,這簡直是太無恥太下作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林立,卻並沒有像安度因那樣激動,而再次恍然大悟,說道:“原來你是說這個啊,不好意思,我沒有問死人名字的習慣。早知道應該抽出他的靈魂,問問清楚他叫什麽才對,真是不好意思。”

“你這個屠夫!我父親隻是去黃昏之塔交流,希望緩和一下兩家工會的關係,你居然對他下這樣的毒手。”一個看起來好像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年輕魔法師,痛哭流涕晃晃悠悠的從會議廳外闖了進來,一進來就對林立破口大罵起來。

“費雷議員,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身為最高議會的一員,不管是什麽原因,殘殺同僚都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諾森一邊讓人去安慰卡努曼那個兒子,一邊義正詞嚴的對林立說道。

“真是笑話,卡努曼帶著人去襲擊黃昏之塔,難道還不允許黃昏之塔反擊了嗎!再說了,卡努曼的行為,本身就已經違反了最高議會的規定,誰給他權力去襲擊黃昏之塔的。他的死,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奧德文都忍不住拍桌子站了起來。

然而會議廳中,由於諾森提前一步做好了準備,絕對大部分的議員都是以他馬首是瞻。安度因和奧德文這邊雖然也有支持的議員,但是事先毫無準備,來的人也隻有三五個而已,根本無法與諾森一方相比。

而且,就算把這件事情,放在議會的大型會議上去討論,支持諾森的議員也絕對是占大多數的。畢竟,諾森雖然還是副議長,卻多了一個聖域強者的身份,誰都認為他甚至可能會成為最高議會的第四位仲裁者,這個時候不巴結,以後可就沒有機會了。

“諾森副議長的意思是,遇到有魔法工會襲擊,我們就不應該反抗,甚至為了避免他們砸門的時候被傷到,還要自己把大門敞開是吧。”林立有些好笑的說道,這讓他想起了穿越前的那個世界,似乎也有過類似這種狗屁一樣的法律。

“他們襲擊你是他們的錯,自然有最高議會來處理,你們和他們一樣,隻是最高議會下屬的魔法工會,沒有任何權力去製裁別人,更不用說剝奪別人的生命。”作為諾森的死忠,休伯特立刻在旁邊搭腔道,那感覺還真有點林立之前那個世界的法律工作者的意思。

“如果對於這個事實,你不否認的話,那麽我代表最高議會,將會對你的行為做出判罰,取消你的最高議會議員資格,同時免去你輕風平原魔法工會會長的職務。”諾森倒還沒有傻到讓林立償命的地步,不說聖域強者踩死個螻蟻要不要償命,真要是判罰償命,也沒有人能夠去執行得了啊。

當然,這個處罰也夠歹毒的,輕風平原魔法工會就是黃昏之塔,諾森要免去林立魔法工會會長的職務,其實就是要林立交出黃昏之塔。雖然林立是聖域強者,但是如果不是最高議會的一員,自然也沒有道理再占著魔法工會會長的職務不放了。

“是嗎,你可以代表最高議會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會議廳外麵傳了進來,接著一個有些佝僂著身子的幹瘦老頭,撚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而會議廳中的眾人,一看走入會議廳的老頭,頓時紛紛站了起來,無比恭敬的齊聲叫道:“阿波菲斯仲裁者!”

“大人,您,您怎麽回來了!”一看到阿波菲斯進來,諾森直接就感到兩眼一陣發黑,心裏知道自己這一次的籌劃又要夭折了。

“我聽說有人可以代表最高議會,還以為格雷斯科那個家夥回來了,所以就進來看看。怎麽,你們在談什麽事情嗎?”阿波菲斯不像另外兩位仲裁者那麽嚴肅,說好聽點就是**不羈,說難聽點就是為老不尊。

但是,最高議會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三位仲裁者中,反而是阿波菲斯最不好說話。如果說犯了什麽錯,向另外兩位仲裁者梅格爾德和克裏斯誠懇的認個錯,八成都能夠得到寬恕。但是,如果犯在阿波菲斯手中,那可真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就算是跪在那裏痛哭流涕的磕頭認錯,該受的處罰也絕對不會少一絲半點。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場的這些議員們都知道,阿波菲斯是安度因的老師,和黃昏之塔的那位費雷會長關係也很親近。這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等人正在做的事情,恐怕在場的這些人不管身份地位,誰也別想逃過他的雷霆之怒。

阿波菲斯的話,讓諾森的表情有些尷尬,不過想到自己現在也是聖域強者了,心裏頓時也多少生出了一點底氣。兩個聖域強者,一個是最高議會的老人,一個是犯了大錯的罪人,相當即使是阿波菲斯也應該作出正確的選擇吧。

想到這裏,諾森鼓起了勇氣,來到阿波菲斯的近前,說道:“尊敬的仲裁者大人,我們現在正在處理一件嚴重違反最高議會規定的事情。輕風平原魔法工會的會長費雷,殺死了格雷斯科魔法工會的會長卡努曼,這種事情如果不做出懲罰的話,恐怕對於最高議會的聲望會有極大的影響。”

“哦?是嗎,這個問題的確很嚴重,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阿波菲斯沒有發怒,反而和顏悅色的向諾森詢問道。

看到阿波菲斯的樣子,諾森心裏多少有了幾分竊喜,看來自己這一把是賭對了。於是,他連忙做出一付痛心疾首的表情,聲音沉重的說道:“據卡努曼的兒子說,卡努曼會長帶領了一隊魔法師,前往黃昏之塔交流學習,想要緩和一下之前矛盾造成的緊張關係。不過,費雷會長卻說,卡努曼會長是帶人去襲擊了黃昏之塔,隻不過卡努曼會長已經死了,這個說法也無法證實。”

諾森的言外之意,卡努曼這邊交流學習的說法好歹還有個證人,但是黃昏之塔那邊的說法卻是死無對證,那麽究竟應該相信誰的說法,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卡努曼的兒子?”阿波菲斯嘴裏念叨了一句,卻是根本看都沒有看,隻是隨意的將手一揮。

諾森還正想將卡努曼的兒子介紹給阿波菲斯,讓他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好增加可信度。卻沒想到,自己剛剛一轉身,就看到卡努曼的兒子,已經神情萎頓的癱在了地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想到阿波菲斯剛才的動作,諾森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位仲裁者大人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滅口。雖然說卡努曼這麽個不成器的兒子,死了也就死了,可是阿波菲斯這樣不顧身份,顯然是擺明了要替那費雷撐腰了。

“那麽現在,還有誰?”阿波菲斯戲謔的目光掃了一圈眾人,但凡與他目光接觸到的人,紛紛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仲裁者大人,就算卡努曼的兒子是在說謊,卡努曼真的是去襲擊黃昏之塔了。可是,卡努曼畢竟是一會之長,如何處罰他,也應該由最高議會來決定。費雷議員擅自將對方處死,這顯然是有些不符合規定的。”諾森雖然沒有退卻,但是態度卻已經明顯改變了,不再像剛才那麽斬釘截鐵了,而是顯得含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