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噢,少夫人那玉佩的功能太逆天了,肯定會惹人垂涎。”順口答了出來,葉巧兒看到黎青琰眉頭擰了個深深的川字,忙舉手道:“我會徹底忘了玉佩的事情,並且跟黎堂主做好保密工作。”

僅管遊戲係統已經設定好,門派的管理與運行不需要費太大心思,但黎青琰也需要熟悉,而蕭湄被葉巧兒刺激,下決心早日突破靈士,所以兩人都挺忙,不知不覺就到了葉嫣兒的祭日,偏巧今年的第一場雪也來湊熱鬧了。

無邊的飄落的雪粉,就像半空中有人抓著雪白的糖粉一把一把的撒。拉開窗子,那撲麵而來的光亮,讓蕭湄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連黎青琰怎麽到窗子前麵的都沒有看清楚。

今天的黎青琰從頭到腳一身耀眼的白,連臂上搭著的鬥蓬也是雪狐毛的,襯得唇紅齒白的他更覺俊美無匹,讓蕭湄的心很不爭氣的猛一陣跳。在看到他後麵出現的葉巧兒也是一身孝,她忽然想到又是葉嫣兒的祭日了,準備調侃一下黎青琰的心思也沒了。

也沒帶隨從,僅三人去了黎家墓園。葉巧兒駕的馬車,在雪地裏飛馳又平又穩。

越近墓園,黎青琰眼中的哀傷與自責越濃,蕭湄佯裝看不見,並不勸解,扭頭看著車窗外,隻是把熱乎乎的小手塞進他緊緊交握的掌心裏。

雪越下越大,雪粒變成了雪片,像鵝毛似的輕揚而下,路邊那些參天大樹,不時地晃動著枝條,抖落了一地的雪片,可是剛剛抖落一些雪片,馬上又落下更多,漸漸的,所有的樹上都披潔白的外衣,跟遠處的山巒與河流一起,全都籠罩在那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了。不想跟父兄們碰上,黎青琰特地早早的出門,在到達黎家墓園裏,卻看到一行清晰的腳印,顯示有人剛剛從墓園離開。

誰在雪地裏留下了一行腳印?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回答。三人不約而同朝著城裏的方向看去,捕捉到一個禦風而飛的人影。

“像鳥一樣自由的飛,那還是人麽?”蕭湄喃喃自語。

葉巧兒難得露出些癡迷的神色,遙望著那道人影,輕輕的說:“早聽說少主修為大進,看來確實是進入靈尊境界了,能夠禦空飛行了。天呐,五十七歲的靈尊,說出去怕是要嚇傻一群老牌靈尊了。”

“切!五十七歲的靈尊了不起啊,我老公保證能在三十歲以前達到靈尊境。”聽巧兒輕笑,想想自個兒這話有些不太靠譜,蕭湄晃了晃腦袋,又嘟著嘴嚷道:“就算三十不行,四十肯定能達到。我也一樣。”

心弦兒擰緊的黎青琰被蕭湄那可愛的模樣逗得淺淺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堅定的說:“我會努力,爭取在三十以前達到靈尊境。”

“哦,木頭人總算開口了。”誇張的大叫一聲,看黎青琰尷尬的表情,蕭湄淘氣的揪著他的臉再度大笑。

葉巧兒忍不住說:“到了墓園了,要保持肅靜。”

“笑,並不是對亡者不敬。相反,對於九泉之下的娘親而言,看到她用生命嗬護的兒子快樂的笑,對她老人家是最美好的安慰。”回答葉巧兒的這番話,其實是對黎青琰說的,蕭湄盯著他,直到他露出笑容,才鬆開了**他那張臉的手。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到下午雪就停了,陽光撕開雲層灑落下來,不多時,就隻有樹梢上還留著雪,仿佛是一層飄逸的輕紗,風一吹就能飛走了。

從墓園出來,蕭湄提議:“難得出來一趟,我們回城裏去逛逛吧。”

黎青琰不反對,葉巧兒更不會有意見,便駕車往城裏去了。

平時人來人往的街道,居然空空如也,很多店鋪也關了門,讓蕭湄很是不解,葉巧兒解釋說:“三年一屆的五城聯盟青年挑戰賽今年在桐城舉行,這兩個月我們竹城都不會有什麽人。不然,咱們莊子裏的變化,指不定早就被有心人看出什麽名堂了。”

“有這種大熱鬧,你不早說!”蕭湄探出頭看著駕車的葉巧兒責問道。

葉巧一怔,下意識的說:“我以為少夫人不喜歡看熱鬧,何況莊子裏的事情多。”

指著自己的鼻尖,蕭湄理直氣壯的說:“我是小孩子,愛看熱鬧是小孩子的天性,你當我是黎青琰那木頭啊。莊子裏的事情多,黎木頭去辦就可以了,我要去看熱鬧。”

一直默不作聲的黎青琰插話說:“巧姨,都一起去吧。”

葉巧兒猶豫道:“我們都不回去,莊子裏的事情誰管?”

“章程立好了,誰不照章辦事,回去再處置就好。”淡然說罷,黎青琰把蕭湄拽回懷裏,掂去飄落到她額上的一片枯葉。

“聰明的孩子,對嘛,地球少了誰都會轉。”習以為常的在黎青琰臉上揪了一把,蕭湄蜷起身子貓一般的縮在他懷裏。如今,她這個動作越來越嫻熟了,也越來越喜歡他懷裏的這個位置。

看著粉雕玉琢的蕭湄眯上眼睛,蝶翅般的黑睫微微的顫著,黎青琰無聲的笑了,唇角揚起迷人的弧度。直到抵達遠在三百裏之外的桐城,他都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也難怪蕭湄近來總愛叫他黎木頭。

桐城總實力在五城中居首,城區麵積有排名第三的竹城兩倍,而今五城的人都湧來桐城,幾乎擠爆了桐城,街上別說走馬車了,就連人也是摩肩擦踵,沒奈何,葉巧兒隻得掉頭去把馬車寄放在城郊農家,黎青琰跟蕭湄先步行進城,約好在城裏的紅葉商行碰麵。

紅葉商行是葉嫣兒的嫁妝,也是她生前指定留給黎青琰的產業,這些年都是葉巧兒的爹葉真在打理,盈利頗豐。不過,由於黎青琰沒有成年,商行的收益他目前並不能支配,由他爹黎天彥收著。

進了城,為免蕭湄被人踩了,黎青琰幹脆把她抱著。不願暴露修為的他,僅憑肉身在人群中擠著,快到紅葉商行的時候,他一身白衣也快看不出本來顏色了,鞋子更是因為雪後的泥濘地麵變成黑了,那頂雪狐皮的帽子也被擦身而過的鬥笠男給掛掉了。

鬥笠男恍若未覺依舊向前擠,蕭湄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後領,斥道:“喂,你弄掉別人的帽子,不道歉就想走啊!”

就在鬥笠男被扯得後仰時,他前麵的老婆婆驚惶大叫:“我的錢袋!”他猛的一揚手,一溜兒寒光飛起,向蕭湄的手腕削來。

黎青琰目光一寒,正要出手,蕭湄已翻掌抓住鬥笠男握短刀的手,“喀嚓”一聲直接扭斷了鬥笠男的手腕,俏臉帶煞她看了老婆婆一眼,握著鬥笠男的斷手將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小賊,把老婆婆的錢袋子交出來!”

桐城衛隊來得倒快,比蕭湄前世碰到類似事件時警察來得快多了,這邊騷亂一起,一隊身披同款戰甲的飛鷹衛士就馭鷹飛臨,為首的那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斷喝:“都不準動!”

接下來,無關的人都散開,原地空出的地上隻餘爭執的雙方跟老婆婆。蕭湄放開鬥笠男,那家夥馬上哀嚎著跳開,撲到濃眉漢子下方跪著,涕淚俱下的為自己喊冤,央求海衛隊長為自己主持公道。

看來鬥笠男是本城的,知道衛隊長姓海,就不知道這位海衛隊長會不會有地方保護主義傾向了。蕭湄尋思著,無意間一垂眼,發現黎青琰腳前靜靜的躺著一個破舊的綢布荷包,心突的一跳,不等那位麵色不善的海衛隊長開口便道:“桐城的賊還真是讓人開了眼界。”

海衛隊長雙眉一挑,喝道:“姑娘說話注意點。現在事非曲直還未水落石出呢。”

雙手一拍,蕭湄笑道:“看樣子,桐城也是警匪一家,哦,是執法者跟小賊有勾結,唔,你是不是想說,地上的錢袋子離我們的距離近,就不是那小賊偷了之後扔下的,而是我們見機不對丟棄的賊髒呢?”

老婆婆這時才看到地上的錢袋子,趕緊過來揀起錢袋子,打開看了一下,歡喜的叫:“都在呢,沒有少,姑娘,多謝你了。”

死了親爹一樣嚎哭的鬥笠男回頭惡狠狠的罵道:“死老婆子,海衛隊長都說事非曲直還未水落石出,你謝誰呢!”

海衛隊長威嚴的說:“錢袋是物證,把人證物證都帶到執法堂去。”

老婆婆一下子臉色發白,哆嗦著央求說:“大人,我孫子病了,我得買藥回去。”

“休得羅嗦,都帶走!”海衛隊長大手一揮,立刻有三名手下掠下鷹背。

掏出一塊金錠子塞給老婆婆,蕭湄說:“婆婆,先去買藥,錢袋子等會兒到紅葉商行去取。”爾後,她朝著海衛隊長大聲道:“這事兒跟婆婆無關,不需要把她也帶走吧。”

紅葉商行是黎家產業,海衛隊長自然清楚,盡管黎青琰跟蕭湄的衣服上都沒有黎家的標誌,他卻也有了息事寧人的心思,沒有為難老婆婆,並特意對黎青琰說明隻是去執法堂做個筆錄,說罷還對鬥笠男狠狠的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