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敵來襲,實力低微幫不上忙的黎青嫣最先察覺到異常,叫道:“咦,我爹呢,蕭湄也不見了!”

一劍揮出,陸雲鵬麵前有匹練般的劍芒揚起,卷住南麵飛來的黝黑球狀物與劍芒反襲而去,南麵院牆外懸浮的黑衣人頓時有十來人被炸得肢離破碎。趁起空隙,他用精神力探測到幻陣的存在,鬆了口氣說:“一定是小丫頭把你爹藏起來了,不要管了,你呆在這裏,看師伯殺光這些不開眼的賊子,哼,我們霸劍宗的天才弟子就是這麽好襲擊的嘛!”

之前有顧慮,霸劍宗的三位高手跟黎家人都不敢放手施為,現在沒了後顧之憂,如惡虎撲羊殺了出去。整個紅葉商行連同鄰宅如同流沙上的堆的房屋,呈波浪般坍毀,片刻之間就波及到整個北區,殘肢血肉一篷篷的飛起,分不清是黎家人還是黑衣人的。

桐城衛隊來得不快也不慢,在這場一共隻花了半小時的激鬥即將結束時趕到,參與到圍剿黑衣人的戰鬥之中。

啐了口唾沫,陸雲鵬罵道:“老子感覺他們就是為了殺人滅口來的!”

生性謹慎的劉東海說:“先別計較這些,一切等師弟突破了再作說。”

桐城衛隊領頭的居然是位三品靈尊,也就是被蕭湄拿話擠兌之後跳出來,開口讓黎天彥帶兩小離開的那位,他是海家家主的胞弟海明頡。戰鬥結束後,他先致歉表示桐城防衛有疏露,致使宵小有機可乘,然後順理成章的問黎天彥何在。

紅葉商行本來有位三品靈尊坐鎮,但黎天彥來了之後另行指派了任務,跟著黎天彥來的護衛中那位四品靈尊留在賽場保護黎家的小輩,目前是劉東海這位二品靈尊實力最高,沒實力跟海明頡抗衡,所以劉東海也得敷衍一下:“小師弟另有要事。”

海明頡打破沙鍋問到底:“不知是何要事,以海黎兩家的交情,海家當鼎力相助。”

人家把黎海兩家的交情搬出來,劉東海這個外人自不好推脫,隻得朝黎青嫣使了個眼色,那妮子也是個機靈人,佯作天真的說:“就是我哥研究出了新的丹藥配方,我爹跟家裏的煉丹師幫他看看有沒問題,不用麻煩海伯伯了。”

海明頡還不罷休:“哦,原來青琰侄兒有煉丹的天分?”

就家族實力而言,黎家本就強於海家,更別提外祖父家跟師門了,給麵子叫聲海伯伯,惱了她黎大小姐,叫聲“海老兒”,黎青嫣也不是做不出來,而且屁事也不會有,所以這時候她拉長了臉,沒好氣的反問:“難道海伯伯真以為我二哥是廢材?我們黎氏一族也是有族規的,一點價值也沒有的弟子,十五歲就要被逐出家族。我二哥現在還是黎家嫡子,有希繼承家主之位,這應該能說明他還是有專長的吧。”

意識到黎青嫣惱了,雖然心中仍有所懷疑,海明頡也不得不帶手下打道回府。

海府後院,閉關很久的老祖宗正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古怪的是,客人就算是喝茶也不曾把鬥篷取下來,而且鬥篷是隔絕精神力探測的,讓人看不到他的真麵目。

客人擱下茶杯,用一種暗啞的嗓音說:與“天肯定也跟著要變了,能抓住機會,你們海家一飛衝天也不是稀罕事,但是,一旦被發現海家腳踏兩隻船,就算是我,也保不住海家。你要明白。”

春風滿麵的海家老祖宗一迭聲的下著保證,海明頡就在這時候進來匯報此行結果。

海家老祖宗還沒開口,客人就說話了:“修煉廢材,煉丹天才?有意思,以後多注意這個黎青琰。霸劍宗那位天才,本座會另作安排,總之,不管是黎家在軍方的影響力,還是黎家的經濟命脈,海家不惜一切代價快速打擊,配合本座的行動。”

海明頡很不喜歡這位反客為主的神秘人,奈何老祖宗把人家當神一樣,他鬱悶卻也無可奈何。等神秘人去後,仗著一向就得老祖宗寵愛,直截了當的說:“老祖宗,頡兒覺得這家夥不安好心,拿我們海家當槍使。”

甩了一爆栗過去,海家老祖宗罵道:“能拿海家當槍使,還是我們海家的福氣。你想變成第二個黎家麽?被他找上門,就注定了海家隻有一條路。”

同一時刻,蕭湄扔下黎天彥,自個兒從玉琅寰天裏出來,見周圍全變成了廢墟,黎家護衛跟黎天彥的師兄們圍成圈守護在四周,一些招募來的低階修士正在清理垃圾。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材想到的,居然把修士當民工用,不過代價雖然高昂,好處卻是效率出奇的高,而且也沒有什麽噪音。

最先發現蕭湄出來的是劉東海,他傳音把情況告訴給蕭湄,並說四周不少眼線,讓她說話小心些。心中有數的蕭湄上前兩步摟著黎青嫣嚷:“真是煩死了,不就是疑似鼓搗出個六品的新丹方嘛,拍個六品的破障丹也就一百二十塊靈石呢,真是虧了爹那麽好興致守在那鼠洞裏看,還不準我打擾黎木頭。”

黎青嫣昨晚上偷聽葉巧兒跟蕭湄的談話,已經相信二哥在商行的地下秘室研究丹方,現在以為爹也是被蕭湄帶去了秘室,下意識的問了聲:“爹醒了?”

“爹又沒睡覺?你才睡迷糊了呢。”打了個嗬欠,蕭湄沒精打采的說:“我們總不能就這麽閑著吧,無端端的被襲,你黎大小姐就不準備挨家挨戶掘地三尺找凶手?”

黎青嫣呆了一下,說:“凶手全體伏誅。”

“難道凶手就不能有接應的同夥?”長歎一聲,蕭湄教訓道:“動動腦子嘛!還有,我們人手不夠,桐城的衛隊有責任陪同苦主挨家挨戶的搜查,嗯,發生這種惡生事件,假如城衛沒有第一時間封鎖城門,可視同有意縱放凶犯同夥,紅葉商行的損失也得算在他們頭上。吃悶虧的事情,可不是你刁蠻的黎家大小姐的風格噢。”

“誰刁蠻來著!”反駁了一句,再看到蕭湄眨眼睛,黎青嫣明白她是“教唆”自己刁蠻,立馬跳起來揮手道:“紅葉商行的人,跟本小姐搜查凶手去!”

圍成圈的黎家護衛跟陸雲鵬他們都一字不漏的聽到倆丫頭的對話,黎青嫣跳出去了,餘者的目光都落到蕭湄頭上,看得她有些招架不住,嘿嘿幹笑:“別這麽看呐,我就是提示一下,怎麽發揮還得看青嫣的,最好哪位師伯跟著去照應一下。”

“我去吧,打打砸砸的活兒,師伯喜歡。”陸雲鵬長身而起,追著召集了人手準備大幹一場的黎青嫣去了。

目光灼灼的看著蕭湄,雲天輕傳音道:“妙哉!打草驚蛇,那躲在暗處的蛇自然顧不上來偷襲,比我們呆坐在這裏守穩妥多了。不管青嫣丫頭能不能有收獲,至少贏取到了時間。小丫頭,厲害!”

歪著頭露了個超萌的笑臉,蕭湄慢悠悠的說:“知道湄兒厲害,就不要動黎木頭的心思,不然姐姐們吃了虧,雲師伯不要傷心哦。”

雲天輕笑臉一僵,窘得一張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劉東海放聲大笑,他還是頭一回看到雲天輕露出那麽窘的表情。

眨巴眨巴眼睛,蕭湄甜膩的笑道:“當雲師伯是自己人,湄兒才實話實說的哦。換個別人,湄兒先陰了他,還什麽都不會講的呢。”

“我怎麽覺得自己占了挺大一個便宜呢?”雲天輕朝同門一甲子多的師兄劉東海笑道。雖然是說笑,但他真的覺得把孫女兒許給黎青琰不是好主意,哪怕孫女兒動了心思,他也要堅決製止。

“我也覺得湄丫頭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搶的。幸虧我沒有孫女兒。”劉東海笑道,爾後又問那關於“唯有風,能穿越荊棘”的話題。

本來就是臨時胡謅打算拖延時間的話,蕭湄哪能想到就變成了能讓靈尊頓悟的至理名言,好在前世練出的口才,看劉東海滿臉希翼,連思考都不用,張嘴就來:“那是一種感覺,老爹就像被擋在層層荊棘編織的牆外千縈百折的風,不論有多麽困難,他都將颯颯呼嘯而過。劉師伯呢,就像大漠的風,從遙遠的天邊卷著黃沙在大漠蒼野漫卷而來的長風。”

不知道是不是撞邪了,或者說是心理暗示,劉東海居然也感到桎梏許久的境界屏障鬆動了,不由得麵露喜色,說聲“我怕是也要突破了”,就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入定。

對上雲天輕餓狼一樣發光的眼,蕭湄心裏發毛,搶著說:“別的以後再說,現在雲師伯的主要任務是守護劉師伯。”

雲天輕心癢如貓爪在抓,卻也不能強迫蕭湄說點什麽,再者,黎師弟突破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劉師兄又入定了,也隻能他負起守衛之責了。

坐鎮紅葉商行的三品靈尊黎玉傑回來看到被夷為平地的,老人家暴跳如雷,不消蕭湄激將,就衝到搜索凶手的隊伍中去了,態度比黎青嫣更為強硬蠻橫,陸雲鵬覺得沒自己什麽事情,幹脆回來了,也跟雲天輕一樣眼綠綠的盯著蕭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