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導致氣勢交鋒落了下乘,毒門門主極不情願說出來,卻又不得不說。有些事情,他或許可以暗地裏做,但卻不能擺到明麵上來說。

“其實你拿天殘令當狗屎也沒關係,姐真的不在乎。姐如果要找合作夥伴,大可到中州去找。毒門,還真是上不得台麵。從黎家那位老祖開山創派之後,多少年過去了,毒門還是龜縮在那個不見天日的陰暗角落裏,淒涼度日。”

一席話,奚落得毒門門主怒火衝頂,蕭湄又拋出了誘餌:“但總是老爹一番苦心,姐不想拂老爹的意思,反正花影門有些生僻的毒方,姐留著也沒用,就拿出來跟毒門做個蝕本的交易,也算是不錯。”

以毒門門主的眼界,一般東西還真是看不上,但花影門生僻的毒方,對他還是有著相當吸引力的。之前,對於花影門的來曆,他也著意派人打探過,推測蠻荒高原的花影門跟天辰帝國的花影山莊,都是消失的古修大派駐地,對其藏品抱有極高的期待。所以,此時,他硬生生忍下那口惡氣,佯作無事人般的問:“哦,原來花影門也有毒方的?”

覺得對毒門門主的心理攻勢該適可而止,蕭湄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姐又說漏嘴了。好吧,都坦率點,李門主就看著給價吧。比如,類神仙醉的毒方,或解毒方,你能給什麽樣的價位。”

玉寰多了句嘴:老大,你哪裏有毒方交易啊?

透明顯示屏冒出來,左上角有小阿狸冒汗的表情出現,旁邊閃出排字:老大這是在開空頭支票呢。

心說,毒方神馬還不是人研究出來的,姐有修仙係統呢,電腦還能拚不過人腦?暗自鄙視了食古不化的器靈跟修仙係統管理員一把,蕭湄泰然自若的迎著毒門門主的目光,慧黠靈動的眼神中,透出些如打算坐地起價的奸商韻味兒。

鬼使神差的,毒門門主開口說:“你對天辰帝國的複仇行動,毒門全力配合。神仙醉的毒方跟解毒方則作為報酬。”

差一點就問“就這?”話到舌尖,被蕭湄強行咽了回去。她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說:“姐再考慮下。”

反倒怕事兒黃了,毒門門主朝毒叟使了個眼色。

毒叟傳音提示說:“湄丫頭,神仙醉的解藥配方,毒門己經有了。”

勾唇笑笑,蕭湄慢悠悠的說:“毒門的神仙醉解藥配方應該還不全吧。”

“丫頭,你厲害!”毒叟豎指讚道。假如,他知道蕭湄其實是誑人,不知道會如何想。但他推己及人,卻把她的話當了真。不僅是他,毒門門主也作如是想。兩人交換個眼色,都不覺得意外。他再說:“湄丫頭,差不多就行了。你至少要顧全你爹的麵子吧。”

“話說,老爹有麵子麽?”蕭湄笑吟吟的反問。爾後,麵色一整,她自然而然的露出上位者的威儀,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姐不是做不起虧本生意,但不喜歡被當成傻子糊弄。毒門,要麽遵從天殘令跟花影門結盟,要麽,直接跟花影門交易。”

毒叟沒聽明白:“這不是一樣麽?”

毒門門主倒是聽懂了,笑道:“天殘令,本門主原物奉還給你爹。”

“你的選擇是明智的。這更便於兩門之間的合作。好吧,這個原則性問題交待清楚,姐就談談花影門所能開出的價碼,以及期待收益吧。”蕭湄說話間,又操縱著話題轉了向,而毒門門主神色則有著掩飾不了的貪婪。

十份毒方跟解毒方,是蕭湄的籌碼,神仙醉毒方及解毒方算作訂金,要求毒門不僅此次全力配合她向龍天烈及其所屬勢力複仇,在黎天彥任黎家家主期間,保黎天彥平安。

“你看著是恨黎家的,但這安排卻是為黎家打算,真是奇怪呢。”毒門門主好奇的問。

毒叟則露出欣慰的笑容。

蕭湄冷著臉說:“姐有什麽打算,都跟你無關。李門主,你倒是想清楚再決定要不要交易,畢竟這是個長期而艱巨的任務。一旦承接,就不許出差錯的。不然出了秕漏,姐可是翻臉不認人的。”

“你好像習慣威脅人?”毒門門主像一條冬眠的蛇剛剛蘇醒,笑得很陰險,“或者,可以將其解釋為你習慣於虛張聲勢?一般而言,真正擁有壓倒性的力量,是不屑於口頭威懾,而直接給予實質性的打擊。”

“嗯,有道理。”蕭湄極為受教的點點頭,在毒門門主的笑容轉為燦爛時,她又冷冷的說:“擇日不如撞日,姐就先修理你吧。”

真不曉得才剛陰轉晴,轉眼的功夫怎麽又雷聲大作了,毒叟覺得自己的心髒真的難以承受這麽大起大落的衝擊,趕緊叫道:“湄丫頭,不要衝動!”

在蕭湄變臉的瞬間,毒門門主感到有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禁錮住自己,他終於意識到所在的殿宇並不是尋常建築。如果不是毒叟出言阻止,他甚至都想向蕭湄開口服軟了。這時,他隻是力持平靜的坐著,默然不語。

“姐討厭說廢話。聽著,姐申明一遍,這是一樁互惠互利的交易,本著平等自願的原則。姐同意支付訂金,是最大程度的表現出合作誠意。但如果誰要是把姐表現的誠意,當成是軟弱可欺的表現,姐不介意換個方式,讓他認識到這個錯識是多麽的離譜。”相信剛才借助修仙係統,借花影殿內的陣法之力禁錮毒門門主,已經給了這隻老狐狸足夠的震懾,蕭湄這時候倒像是在聊天,語氣甚為平和。

本來還想勸阻蕭湄的毒叟,突然意識到門主的作派不似平常,聰明的閉上了嘴。

算是臉皮夠厚了,毒門門主竟然笑了,很是親切的說:“我跟你老爹一見如故,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毒門跟花影門結盟的事情已成定局,該如何配合花影門的行動,你就直接交待給毒叟師弟,毒門一定全力配合。”

“嗯,行,該付的酬金,姐也會直接交給毒叟。”蕭湄一幅公事公辦的表情,說完,她就端茶送客,而毒門門主也逃似的趕緊出殿而去,走出去還回頭來看一眼,眼中有深深的忌憚之意。

有了毒門的參與,蕭湄複仇的把握更足,高原卻似乎並不高興,特意找上她問可不可以不讓毒門參與,說是會讓天辰帝國生靈荼炭。

對此,蕭湄的答覆是:姐會讓毒叟注意不要傷及無辜百姓的,其實讓毒門參與,意在威懾,隻要霸劍宗不替龍天烈出頭,姐倒沒打算讓毒門的人出場,姐複仇不習慣假手於人。

高原仍有隱憂,卻沒再勸說。

蕭湄還笑:“姐還沒看出來,高原也有悲天憫人的胸懷呢。”但她隻是隨意的說笑,並沒往深裏想。

整隊啟程的時候,高原要求毒叟帶著隨行毒門弟子及毒奴,帶著他們攜帶的毒獸,坐上特製的戰車,未得召喚,不得擅自出手。毒叟以為這是對他們的優待,不疑有它,欣然遵照執行,一路上都躺在那舒適的罐形車裏呼呼大睡。

奇怪高原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打製出大批的罐裝車,蕭湄半開玩笑的說:“姐認為你早有預謀,高原,老實交待,是與不是?”

“正好上次打掉拜火教的一處分堂,從那幫野蠻人手裏繳獲了一批這樣的車,就用上了。”高原認真的解釋道。

“受不了你,居然還正兒八經的解釋。”蕭湄咯咯笑道,沒聽出高原話中的不實之處,或許說,她壓根兒就沒想到高原在說謊話。

再回天辰,仍是從紅草毯穿過去,那是離天辰最近的路線。有曾在紅草毯稱王稱霸的劍齒龍開道,隊伍沒有受到棲息在紅草沼澤毒物過多的侵擾,算是順利的出去了。

天辰帝國方麵,也得到花影門回來複仇的訊息,在紅草毯外陳兵以待。地麵上是黑壓壓的重騎,空中是成群結隊的飛騎。那都是些久經沙場的精兵強將,殺氣形成的強大氣場,令得天空的鳥兒都遠遠的繞開。

從紅草毯裏走出來的隊伍,才剛露頭,就聽得高亢的號角聲響起,各種靈力攻擊從天而降,一朵朵蘑菇雲騰空而起,慘叫聲嘶號聲響成一片。

位於隊伍中部的蕭湄,已借助透明顯示屏看清楚的戰況,發現己方傷亡重大,勃然大怒:“高原,為什麽這裏有伏兵,都沒有查明?”

遲疑了一下,高原解釋:“兵貴神速,屬下這次行動之前,就沒派探子。再者,總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在哪裏打都無所謂吧。”

“放P!這是交戰還是送死啊?姐是軍事白癡,都知道仗不是這麽個打法。真不懂你怎麽跟拜火教那幫野蠻人打這麽久,還沒變光杆司令的。”罵了之後,蕭湄對劍齒龍說:“蕭湄,把這紅草沼澤的毒獸,給姐轟出去,尼瑪,姐就不信他們陣腳不亂!”

“得令!”劍齒龍得意洋洋的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