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興起,黎老爺子帶著兒孫到香梅園現場參觀。

香梅園的丫環們看到一大群人急衝衝的過來,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就連葉巧兒也惴惴不安,及至看到隨後而來的葉清音才暗自鬆了口氣。

黎家爺們進了耗巨資建成的密室裏,看著那些古怪的儀器,除黎青琰外,大家都是一臉的驚奇,連別有用心的黎天培他們那些人,這時也顧不得找茬,東張西望的看新奇。

收回目光,黎老爺子讓葉祿現場提煉丹氣,還特別強調要剛才蕭湄拿出去的那種,葉祿卻推脫說不會,他朝發妻葉氏投了不滿的一瞥,葉清音卻攤攤手笑道:“妾身也指揮不了他們,他們倆都跟湄兒簽了主奴血契。”

待大家目光都落到自個兒身上,蕭湄撓著頭皮憨憨說:“我是隨便兌的,葉祿肯定也記不清楚了。”

“每種藥材精華提煉了多少,他身為初級煉丹師總不能說不清楚吧。”黎玉樓不悅的盯著葉祿,身經百戰的他就像是獅子盯著羊。

在血契之主蕭湄沒有反對的情況下,葉祿如實的承認自己確實記住了所提煉單品種藥材精華之氣的量,以及蕭湄添加藥材精華之氣的先後順序,連她兩次重複添加藥材精華之氣的動作都被他記住了。

幸虧這小子已經是自己的血契奴仆,否則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嚴密監控下,哪還有隱私可言?蕭湄暗道僥幸,同時也暗自偷樂:丹氣這種高濃度的能量,融合次序與配比的量都有嚴格的要求,半點錯不得。真要按葉祿記住的順序仿製丹氣,真空瓶絕對要爆炸,因為有兩次她隻是做了樣子,而且,葉祿也就會操作提煉丹氣的儀器,配製丹氣的操作台的儀器他還認不全,更別提操作了。

如蕭湄所料,不管是葉祿親自操作,還是黎玉樓調來的中階藥師操作,真空瓶都爆炸了,幸好在場的大都是高手,隨手一記掌風就把爆炸波卷出屋外處理了。

小小的真空瓶產生的爆炸波,讓黎玉樓興趣更濃,他鐵了心要弄一瓶一模一樣的丹氣,要求故意裝出一臉餘悸的蕭湄現場動手。

葉氏有些擔心的說:“妾身覺得蕭湄剛才隻是僥幸成功罷了。”

黎玉樓不為所動,隻是從手上戴的儲物戒指裏裏取了件天蠶絲軟甲來,親手給蕭湄穿上,再道:“湄兒,祖父覺得你不是僥幸成功的,你認為呢?”

“湄兒也這麽認為的。”眨巴著黑白分明的眼,蕭湄狡黠的提出了條件:“嗯,我老公的冠禮要到了,我們就要被逐出黎家了,要是祖父答應送一幫打手還有城外的別莊給我們,我保證可以教會我老公配一瓶‘祖母的香氛’。”

“小小年紀,心眼兒不少。”在蕭湄頭上揉了一把,黎玉樓爽快的答應:“好,隻要青琰能現場配製這‘祖母的香氛’,就算不能修煉也不剝奪他的嫡子身份。”

得了天大的好處,蕭湄還貪心的問:“城外的別莊跟打手還照樣送給我們?”

黎家兒郎們都想給這丫頭一個鄙視的白眼,包括黎青琰在內,他都替自己這個小財迷妻子紅臉了,但他還是挺給蕭湄爭氣,在大家投來疑惑的目光時,表現得很淡定,這讓大家都對幾乎被人遺忘的他很是好奇。

深深的看了這個孫子一眼,黎玉樓慨然道:“隻要青琰表現好,城外那處莊子連莊後的一百畝山林都給你們,再從黑鱗衛調一個小隊過去。”

黎家黑鱗衛最低修衛也是靈師,隊長都是大靈師級別的,直屬家主指揮,就連黎天彥這位少主也隻有發布任務的權利,而無調動他們的權限。老爺子相當看重黎青琰他們這對小夫妻,或者說看重蕭湄。

“那三十個黑鱗衛以後完全歸我們管了?”得到老爺子親口承諾,蕭湄快活的招手笑道:“好耶,老公,過來,開工了!”

密室的這套儀器,黎青琰也摸熟了。隻要蕭湄告訴他正確的調配劑量跟配製順序,葉祿跟黎家中階煉丹師辦不到的事情,他卻是信手拈來。

獻寶似的把黎青琰配製的丹氣送到黎玉樓手裏,蕭湄仰著小臉樂滋滋的說:“我老公也就是暫時不能修煉,那腦子精密度堪比電腦,聰明勁兒強爹勝祖,其實這香氣配方能想出來還虧了他呢。”

守著帝國軍神的祖父跟黎家最耀眼天才之星的父親在,黎青琰臉紅了,別的人臉色都很怪異,唯葉氏樂嗬嗬的笑道:“湄兒說的不錯,青琰確實聰明呢。”

黎天培的獨子黎青柏低聲冷笑:“一個廢材罷了。”

蕭湄臉上現出小惡魔的壞笑,嗲聲道:“老公,賞這臭屁的家夥一顆爆炎彈!”是她**的好,黎青琰對她的命令就是直覺的服從,反正分門別類貯存的丹氣還有不少,他按上次蕭湄失敗的實驗添加丹氣,惰性的單一屬性丹氣混合後變成狂暴的能量,堪比中品靈器的真空瓶發出熾亮的紅光,瓶裏蘊含的爆炸性能量讓黎玉樓他們這些高手也不敢等閑視之。

“青琰住手!”

“停!

隨著黎玉樓跟黎天彥兩人異口同聲的大喝,青琰淡然的拋出了手裏的真空瓶,就像扔一個廢棄的水杯。黎玉樓趕緊一道掌風拍出去,真空瓶被掌風卷出門外飛上半空,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院子上空炸響。

被那小瓶子爆炸的動靜嚇了一跳的黎天彥,還神過來,怒斥一聲“逆子!”甩手朝黎青琰抽去,要是被擊實,黎青琰那小身板絕對不會比紙糊的更結實。

葉氏一手架住兒子的手,厲聲斥道:“你敢彈青琰一根手指頭,老娘就剝了你皮!”

眼底無波的看著親生父親,黎青琰毫無懼意的疏淡表情,更是讓黎天彥惱得怒意大發,他朝自家老娘吼道:“這小畜牲差點就炸死人了!”

盡管年紀大有所收斂,骨子裏那刁蠻霸道性子卻有增無減,葉清音悍然道:“敢惹我這寶貝小孫子,自然就要做好被教訓的準備!”

氣急敗壞的黎天彥吼道:“他那隻是教訓人嗎!柏兒難道不是您孫子?”

“你這是在吼老娘嗎?還反了你了,三天不打,你小子皮就癢癢了!”吼罷兒子不算,葉氏又掉頭朝黎玉樓發難:“你怎麽管教兒子的!縱容他對我大吼大叫,我知道,你們父子嫌我這老太婆礙眼了。好,青琰,湄兒,我們走!”

一把拖住老妻,黎玉樓無奈的歎道:“別鬧得讓小輩們笑話了,讓青柏給青琰賠個不是,這事兒就算了。”

心有餘悸的黎青柏聽得那個氣啊,卻敢怒不敢言。看到他乖乖的給黎青琰賠禮道歉,黎天培臉上閃過陰狠的表情,嘴裏卻笑道:“柏兒,以後可不要再口無遮攔了。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的,青琰即便這輩子都不能修煉,咱們自家人也不能叫他廢材的,平白的叫外人看了笑話。”

葉清音聽得心頭不爽,卻想著丈夫才到家,鬧起來徒自惹他心煩,何況他因為調職的事情心裏本來就窩著火,所以她隻是剜了黎天培一眼,對冷眼看著黎天培的黎青琰說:“算了,琰兒,咱們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不能就這麽算了。”蕭湄早就對石塊臉公公有怨氣了,逮著機會自然不肯善罷幹休:“子不教,父之過。爹爹不盡父職,卻要責罰兒子,就是祖父沒有教育好,祖父不責罰爹爹,那就要讓爹爹以後不能耍老爹的威風。”

大家都讓蕭湄這爹爹父親的一通繞給繞糊塗了,葉氏最先反應過來,攤攤手道:“湄兒說得不錯,青琰就算有錯,那也是黎天彥這混小子生而不教的錯,得重重的罰他。”

小蕭湄仗著葉氏撐腰不怕事,跟誰都硬碰硬,今天居然跟身為公公的黎家少主叫上板了,這消息很快飛出去,引來好多黎家人來看熱鬧。

黎天彥氣得直哆嗦,真想一掌拍死蕭湄,可那小丫頭又是在葉氏的保護之下,急怒攻心之下口不擇言的吼道:“死丫頭,別以學會點小把戲,就以為奇貨可居!”

到底是親生兒子,葉清音也不想把他氣壞了,暗中捏了小蕭湄一把,不想小丫頭偏著臉看著蕭青琰,嬌憨笑道:“老公,我始終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離開黎家,我們也一定能闖出一番天地。你覺得我們還有必要繼續留在黎家看人白眼嗎?”

在場的沒傻子,都明白蕭湄的心思,這是要逼黎青琰置之死地而後生。葉氏跟黎玉樓相顧訝然,黎天彥也迅速冷靜下來,冷眼看著一直就不肯拿正眼看的兒子。

“走吧。”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似的,黎青琰依舊淡然,伸向蕭湄的手卻穩穩的沒有絲毫的顫動,仿佛沒有意識到離開黎家意味著什麽。

看著蕭湄歡呼著牽著黎青琰的手蹦過去,葉氏焦灼的想要說什麽,卻被蕭玉樓攔下了。

黎天彥冷笑道:“今天走出黎家,休想再回來,黎青琰,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