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心有所思的笑了一下,葉覆海眉毛跳了一下,看來丁易真的很有把握,可是丁易為什麽那麽有把握?難道不射之射真的有那麽厲害?

葉覆海從桌子下掏出一個紅酒瓶子,打開了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小心的將瓶子塞住重新的放在桌子下,在歐洲的這些年,他唯一的收獲就是喜歡上了葡萄美酒,不管走到什麽地方他都會帶著一些美酒,深紅的酒液在杯子內輕輕的搖晃,粘稠的**輕輕的掛在杯壁上,葉覆海將就被放到自己鼻子下輕輕的嗅了一下,撲鼻的酒香頓時讓他深深的迷醉。

突然,他的鼻子**了一下,一雙毛腿狠狠的踢在地上,一個黯淡的影子從他腳底下飛快的溜走,葉覆海哭笑不得的看著錢萬,“老錢,你如果想喝酒,自己拿就是了,為什麽每一次都要用腳丫子夾我的瓶頸,你讓我怎麽喝酒?”

錢萬有些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大腳丫子,然後抓起自己的小腿朝鼻子送了兩下,嗅了嗅,“沒有味道啊?沒事,沒事兒,葉子你繼續,繼續,我就是看看我的腳洗幹淨了沒有,嗯,丁易你在幹什麽?”

丁易正將一個新的魚餌放到魚鉤上,雙手抓住了魚竿,也不見手掌振動,魚鉤劃過一道大大的弧線帶起空氣中一片的呼嘯聲最後輕輕的落到水裏,“還能幹什麽?喂魚!嘿嘿,魚麽,要撒餌料才能讓更多的魚跑過來,那些大魚就更不要提了”

葉覆海皺了一下眉頭,“丁易,那些光暗獵人真的會心甘情願的到這裏?他們會不會放棄殺死老錢了?畢竟他們已經死了一個人了。這麽厲害的光暗獵人恐怕價值不菲吧,到時候他們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卻沒有得到相應的結果,恐怕就不回來了。”

聽見葉覆海的話,丁易也沒有說什麽,反倒是錢萬的臉色有些難看,“不可能!光暗獵人的規矩,出手三次,三次不成,不管多大的價格永遠不再接那個人生意。”所以,光暗獵人至少還會來三次,躲過了這三次,他錢萬就可以繼續逍遙自在的活著,他可以選擇放棄對於光暗獵人的尋仇,也可以繼續暗地裏尋找光暗獵人的老巢,一雪恥辱!

丁易心裏微微的歎氣,人活到這麽大的年紀,不管他精神上怎麽活躍,歲月留給他的烙印依舊在他一言一行中體現出來,葉覆海的膽子也實在太小了一點……

“老葉,我不大放心上麵公孫的安全,你替我上去看看她好麽?”過了半天,丁易睜開眼睛,淡淡的目光清澈如水,一切都好像在他麵前無所遁形,一切的遮掩在他麵前都好像小醜一樣,錢萬遠遠避開了丁易的目光,反倒是葉覆海絲毫不懼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丁易心中點點頭,葉覆海這個人雖然有些膽小,但是也不失為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倒也頗為可交。

葉覆海靜靜的望著丁易射出來的目光,那目光清靜如水,好像一個透明的沒有任何的心機的人的目光,可是葉覆海確有幾百萬年的見識,他見識過種種高人,見識過無數的王侯將相,見識過無數的智者,別人或許小看了丁易,他卻不會。

那清澈如水的目光讓他想起了一段很久的回憶,他想起了一個大人物,當年在函穀關,那個大人物西去時,那目光同樣清澈如水,宛如還未出世的孩童一樣清明。

可是,那個大人物卻靠著僅僅三千字就訴說了天地間最為玄奧的一切道理,後世中華民族的文化,無論如何發展都擺脫不了他老人家的影子,他的影響深深的烙印到每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生命中,那個偉大的人的名字叫做,老子,又名,老聃。

現在,在這裏,他又看到了這樣清澈如水的目光,這目光同樣蘊含著天地間無邊的智慧。同樣清澈如水,同樣明晰一切,同樣無所阻擋,他知道對方已經感覺到自己心中害怕死亡的那種恐懼,“那我去了!”葉覆海隻能幹巴巴說了一句,一口喝幹淨杯中的紅酒,仰頭走出了沙漠底下的這個地下湖,他心中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丁易出來為止,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好那個名為公孫小湘的女人。

害怕死,每個人都有這權利,但是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死,那麽也算是無所怨恨了。

錢萬那個笨蛋,他活的年紀還是太少了,他根本不能夠理解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中那種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智慧,或許,活的時間夠久,那麽無論是誰的眼光都不會短淺到哪裏去的。不過,聰明的人總是會多得到一些的。

到了此時,看到了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之後,葉覆海就再也不懷疑丁易有能力隨手解決來犯的敵人,他現在反倒是欣喜,他剛才說的話雖然出自本心,也沒有考慮什麽後果,但是現在看起來,自己的骨子裏天生對於丁易感覺到害怕,所以才自然而然的在他麵前露出自己怯懦的一麵。

要向別人和你交往,除了有共同的興趣和愛好,以及頻繁的交往,還要讓自己的缺點顯露出來,才會讓對方不會戒備自己,心甘情願的接受自己。

想到這裏,葉覆海就滿心的歡喜,他知道,跟在強者身後的人往往是最有福緣的人,就像老子的玄都師,元始天尊的雲中子一樣,大機緣往往要靠大智慧來伴隨,常人總是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既是如此的道理。

有的時候,閱曆也是智慧。

撒哈拉大沙漠的地下湖邊。

丁易從桌子上拿出一個指甲刀,哢崩哢崩的開始剪起指甲來,旁邊錢萬滿臉的肅穆的打開了一個箱子,然後一腳踢給丁易,“裏麵是三十萬歐元,你看好了,不要出什麽差錯。事後,如果有假的,我可不負責任。”

丁易看也沒有看,一腳將箱子踢開,箱子落地升騰起一片幹燥的灰塵將兩個人籠罩起來,“砰!”箱子關閉,丁易僅僅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反倒是越發的對自己的指甲有所關注,不住的進行修剪,“哢崩,哢崩!哢崩……”指甲分離的聲音在寂靜的湖泊上分外的清晰,在這清晰的修剪中,錢萬的臉色越發的肅穆起來,他往嘴裏扔了一塊口香糖,不停的咀嚼著,臉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凶悍之氣表露無疑。

“你倒是要不要?這可是三十萬歐元,可不是什麽泰銖,也不是什麽盧布,更不是什麽日元,你要不要?不要的話,老子燒了他!”錢萬依舊是肅穆的樣子,嘴裏卻嚷嚷著粗話,這才是他本來的麵目,在族內,他的這一個麵目被所有的族人知道。

他越緊張,越是談正事的時候,他臉上的麵孔越是肅穆,他嘴裏的髒話也越多。

這一個麵目是小時候,他的母親親手為他製定的,這麽多年來,從離開族內,他也一直如此保持著這一個麵目,他知道,有些事情多準備一些,是一個不錯的習慣。

丁易漫不經心的修剪著自己的指甲,也不知道他的指甲到底有多麽長,隻是在有些幽暗的地下“哢崩哢崩”的連續修剪個不停,他依舊不說話。

兩個人幽幽的影子在地上蔓延很長的距離。

“好吧!我承認那東西不止三十萬歐元,我查過,在你們這裏缺乏大量的晶石,我也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麽修煉的,居然不需要晶石就可以修煉,我給你這個數,怎麽樣?夠意思了吧?”錢萬伸出三個手指,一副我很吃虧的模樣說道。

丁易粲然一笑,他伸出手,“四千塊,少一塊都不行!”伸出的手掌微微的顫抖,他的手掌的影子同樣隨著他的手微微的顫抖……

錢萬苦笑,“好!四千就四千,反正你是不可能降價了。跟你講價,簡直是商人的恥辱,誰叫我喜歡那柄匕首呢!”

“好!”丁易此時甚少說話,一柄匕首被他掏出來隨手扔了過去。

“嗚~哧啦~”匕首在空中居然發出撕裂空氣的聲音,一股濃鬱的殺氣從匕首內猛地爆發出來,匕首的尖端射出一道無色的鋒刃,鋒刃的尖端直接撕裂空氣,呼嘯著帶起一片白色的氣浪,這柄匕首顯然非比尋常!

在兩個人看不到的光暗交加的地方,光影紛亂。

“好匕首!”錢萬張開手準備抓住匕首,就在匕首還沒有落到他的手裏,而他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這匕首吸引的時候,一道淒豔的刀光從他眼前爆發開來!

刀光,無悲,無喜,無我,無他。

徹天徹地的,一柄仿佛由光鑄就的薄如蟬翼的刀握在一個纖細溫和如玉的手上,那刀光仿佛一朵淒豔無比的花朵綻放在那雙如玉的手上,那一朵花居然是由刀光組成的。

“當!”在無數的刀光絢麗的花朵中,錢萬仿佛黑玉一樣的手掌居然硬生生的找到了真正的刀,刀與手掌接觸的地方,一道無形的氣流猛地爆發出來,但是比那無形的氣流更加猛烈的是那抓住刀的白玉一樣的手掌,在錢萬的手掌夾住那柄薄薄的光刀的時候,白玉一樣的手掌突然從他背後撲向他的腦袋,簡簡單單,但是速度卻快到了極致,仿佛流光一樣的拳頭直接破碎了一切在他前麵的阻擋,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一切都不能阻擋拳頭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