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寒丹的氣息,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在見到冰盾之後,盤踞在天上的那條銀龍突然掀起一陣雲霧,隨即重新化身成魚婆婆的模樣,眼睛死死地盯著半跪在地上的易方道:“說!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麵寒丹凝成的冰盾!”

易方看了眼魚婆婆,似乎是想要從魚婆婆的眼睛中看出她到底是對這寒丹抱有敵意還是善意。片刻之後,易方方才是語氣低落地開口道:“我來找幽海龍蜒香,就是為了救她。當初她為了救我,拚命催動了寒丹的力量,導致現在陷入了沉睡之中。”

“所以你想要找幽海龍蜒香替她煉化寒丹?”

魚婆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自言自語地恍然大悟道:“我居然沒有想到,用陰陽火配合上幽海龍蜒香,確實是有可能將寒丹煉化的。九陰體質,想不到這世間上果真有這種逆天的體質,而且好被我碰到了!”

“那前輩的意思是?”易方的眼睛中再次燃起一絲希望,急切地開口道。

“先帶我去看看,要是被我發現你是在騙我!別說是你,就算是妖帝複活也救不了你!”

魚婆婆的臉色依舊鐵青,麵無表情開口道。隨即右手一揮,一股水霧般的真元從地麵上湧了出來,將易方等人牢牢地圍在中間。片刻之後霧氣散盡,易方驚訝地發現居然出現在了逐鹿城的城牆外了。

“傳聞中攝靈境界可以直接汲取外界靈氣供自己所用。更有縮地成寸的法子,一日千裏!我原本還有些懷疑,現在看來果真是不假!”

見到自己眨眼間來到了逐鹿城外,易然一臉唏噓地開口道。今天區區半天時間的遭遇,簡直比他在洛水商會這三年還要跌宕起伏一些。三年的時間,不管是人還是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唯一不變的,或許就是那顆為了家族複興的堅定信念了。

“我帶前輩去看看我朋友,你回商會去吧。”

易方對易然笑了笑。見到易然一臉不放心的模樣,似乎要跟過來,於是又搖了搖頭。易然見狀方才是滿臉擔心地離開。

“你很幸運。起碼你的家族沒有拋棄你,而且還家族中還隨時有人準備為你犧牲!”

易然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魚婆婆轉身對易方道。言語中有些寂寥,但是更多的卻是羨慕。

“這是我幸運,但是卻不是我家族的幸運!如果你看到我的家族在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或許你就不會羨慕我了。”

易方被魚婆婆勾起了傷心事,回想起那也在百煉城舉族廝殺的場景,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片刻之後方才穩定住情緒道:“許多人都覺得自己才是這世間上最苦的人。但是殊不知,世間的幸福都是一樣的,但是世間的苦楚卻是有千千萬萬。在人的心裏,被從心裏劃一刀和劃上十刀百刀千刀萬刀,都是一樣的痛苦!所以大不必去計較什麽,各人冷暖各人知。要是自作聰明地去揣測別人的痛苦別人的幸福,那才是世界上最愚笨的事情。”

“你是在教訓我?”

魚婆婆臉色一沉,手中桃木龍頭拐杖遙遙指著易方:“別以為得了一次便宜我就不敢殺你!”

易方聳了聳肩膀,沒有理會魚婆婆的威脅,直接往城中王子矜棲息的客棧走去。雖然不知道魚婆婆會強烈要求自己帶她來看傳說中的九陰體質,但是易方唯一肯定的是這種體質對她來說應該是很重要。既然這樣,易方就不會擔心她不將幽海龍蜒香拿出來救王子矜。而看到易方的模樣,魚婆婆眼神冰冷地似乎要將易方吞噬了一般,不過終究還是跟在易方身後走進城中。

自從白鳳一怒之下將逐鹿城的城主府燒成灰燼之後,逐鹿城的盤查便是嚴格了許多,甚至暗中多了許多修真人士的身影。近在咫尺的飄渺城中煉器師大會開賽在即,前來觀看的修真界人士絡繹不絕。而逐鹿城的這起詭異的意外自然也是吸引了許多人的眼光。畢竟逐鹿城城主劉封雖然修為不濟,但卻好歹也是儒門的正式入門弟子。在這麽多修真界人士麵前如此肆無忌憚地屠殺了城主府一家,對於儒門來說毫無疑問是裸的打臉。

不過讓更多人驚訝的是儒門竟然對這次的事情沒有絲毫反應。不過卻有好事人放出消息來說,儒門血書生冷江南似乎當時也在逐鹿城中,那次的的襲擊似乎就是針對冷江南的。而且冷江南事後也是重傷返回了儒門,這更是讓事情更加波詭雲譎起來。

“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魚婆婆跟在易方身後,突然淡淡開口道。一路上她已經聽了不下五次的關於城主府遇襲的“真相”。說法各不相同,有情殺有仇殺甚至還有自相殘殺。但是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當時似乎有人看到有一隻大鳥在天上盤旋,以後一個小仙女模樣的人從天上扔了火下來燒了城主府。

“是不是我做的並不重要,隻要對方確實該死就可以了。”

易方沒有正麵回答魚婆婆的問題,隻是淡淡地開口道。說著指著前麵的一家客棧道:“就是這裏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想對她不利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間客棧!”

“就憑你?”

魚婆婆剛要蔑笑起來,卻是看到易方瞳孔中一閃而過的猩紅色。於是心裏竟是湧起一絲恐懼,於是扭頭走進客棧中。

為了防止有人騷擾,易方在出門的時候並沒有帶玄老一起走,而是讓玄老在客棧裏照顧王子矜。以玄老現在的靈魂力量,足以支撐他離開龜甲數天的時間。在房門口響起聲音之後,玄老的身影迅速隱去,如同一層透明的薄紗一般隱藏不見。

“公子?小姐還沒醒!”

房門推開,見到是易方走進來,茵茵馬上是哭哭啼啼走到易方身前抽泣道:“已經這麽多天了,小姐怎麽還沒醒。小姐不會死了吧。那茵茵怎麽辦,茵茵以後再也不惹小姐生氣了。公子你讓小姐快點醒來吧。”

“放心好了,你先去睡一覺,等你醒來的時候,小姐就已經好了。”

易方有些心痛地拍了拍茵茵的頭安慰道。區區兩天的時間,茵茵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個人消瘦掉不少。兩隻眼睛哭得通紅,但是眼眶上卻是濃重的黑眼圈。想來這兩天的時間茵茵也是一直都守在這裏沒有離開過。

“真的嗎?”

茵茵抽了抽鼻子,又看到同易方一起走進來的魚婆婆,好奇道:“這個是誰,是大夫嗎?”

話還沒說完,卻是見到魚婆婆右手一揮,一團淡淡的粉末從她袖子中揮散出來,向茵茵籠罩過去。在吸入這些粉末之後,茵茵馬上便打了一個哈欠,倒地睡著。

“放心好了,這是一般的散,傷不了人。要是她在邊上的話,不方便我們動手。”

魚婆婆見到易方冰冷的眼神,心裏沒來由一慌,於是急忙開口解釋道。

易方點點頭,安置好茵茵後,帶著魚婆婆來到王子矜麵前,指著麵容安詳如同睡著一般的王子矜道:“就是她。你既然知道寒丹,那必然就知道隻有九陰體質方才能凝結出寒丹出來!”

“果真是九陰體質!”

原本神色平靜的魚婆婆一下子便狂熱起來:“果真是我們海族夢寐以求的九陰體質!天可憐見,居然被我在這裏遇到了。”

易方皺了皺眉頭,往前一步將魚婆婆和王子矜隔開。臉色冰冷道:“你已經看到了九陰體質,接下來是不是就應該將幽海龍蜒香給我了!”

“想要我交出幽海龍蜒香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要收她為徒!”

魚婆婆右手一翻,從芥子環中取出那株幽海龍蜒香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對她完全沒有惡意!而且我可以這樣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適合當她的師父了!”

“我需要知道為什麽。”

易方盯著魚婆婆的眼睛認真道:“如果突然有人過來不僅要送我東西,還要收我為徒,那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家夥是騙子,而且是手法不怎麽樣的騙子。”

“原因?”

魚婆婆苦笑了一聲。突然閉上眼睛,一枚同樣是白色的寒丹突然從她的眉心中升騰起來。上麵冒著絲絲的寒氣,一瞬間,整個房間都似乎是被凍結一般,在家具窗戶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隻不過這枚寒丹看起來卻比王子矜體內的那枚小了許多,而且並不是純粹的銀白色,裏麵還夾雜了許多灰蒙蒙的雜質,甚至連寒丹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比王子矜的弱上不少。

“這?這也是寒丹?怎麽可能!你也是九陰體質?”

見到魚婆婆擠出寒丹,易方忍不住驚呼一聲。不過馬上又搖了搖頭:“不對,你這枚寒丹看起來似乎要枯竭了。”

“連你也看出來了。”

魚婆婆伸手一招,將那枚寒丹招到手上,滿臉苦澀道:“我並不是純粹的九陰體質,隻是因為看了典籍中關於寒丹體質的介紹,方才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模樣。可惜的是我最後非但沒有成功,還將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等到這枚寒丹徹底枯竭,我就要飛灰湮滅了。而治療我的方法很簡單,一是將這枚半成品的寒丹煉化掉,然後散去全身的真元。另外一個法子就是尋找到真正九陰體質的人,助我一句凝結成功真正的寒丹!”

“所以你才去找了幽海龍蜒香,又長期住在火山中,就是要抵禦這枚寒丹的侵蝕力量?”

易方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