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柄長劍,從外麵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是我們如果仔細看的話,卻是可以發現這兩柄長劍的煉製的手法並不一樣。其中一柄是用我們的千鍛法反複淬煉了數千次才煉製成功的,名喚作雪靈劍。而劍身上更是刻畫了無數繁瑣的陣法圖案。所以這柄血靈劍乃是真正的靈階下品法寶。不僅僅可以吹毛斷發,如果在修士的手中,更是可以發揮出巨大的威力。這柄雪靈劍是老夫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方才煉製成功的。煉成之後,此劍在火鼎中左右突圍,甚至差點破空遁走。後來洛水商會的人更是給這柄雪靈劍劍開價一萬枚金幣,不日便要在洛水商會中拍賣了。”

一個穿著大紅袍的老人做在鋪子大堂的主座上,抿了一口茶高傲道。大堂外的門口擠滿了來看熱鬧或者說是取經的煉器師。作為一個從飄渺城下城走出去的煉器師,實際上阮風極不喜歡飄渺城下城。隻是無奈自己在飄渺城上城的地位實在是低微,想要煉器的話也無法在上城找到足夠的材料。所以阮風每過一段時間便要回來下城一趟,一方麵是來找煉器材料。另一方麵,他確實是很喜歡看到這些以前的鄰居或者是同事,現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睛中冒出來的羨慕眼神。

“至於另一柄長劍。”

阮風兩個手指撚起桌子上的另外一柄長劍:“雖然看起來同我那柄外形一樣,也是寒氣逼人。但是手法卻是極為粗糙,劍身上也沒有絲毫的法陣靈氣波動,所以僅僅隻是一柄普通貨色的武器而已!甚至連一般貨色都比不上。像這樣的垃圾,別說是送去洛水商會拍賣,就算是扔在大街上也沒有人會去撿!”

在阮風的下首,一個看起來年紀也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深深低著頭站在那裏。在阮風點評後麵那柄長劍的時候年輕人微微抬起了頭,眼睛裏露出期待的目光。不過阮風的這一番換卻是讓他羞愧不已,甚至連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所以我說,我難得來指導你們一下,你們應該感恩戴德才是,為什麽還要將這種垃圾送來給我看呢!要我說,你們還是趁早歇了別去做什麽煉器師的白日夢了,老老實實去打造鋤頭鍋鏟之類的東西,難道不好麽。”

“這老家夥,說話真難聽!”

門外圍觀的眾人在聽到阮風的話之後也是竊竊私語了起來:“小宋的那柄長劍雖然打造的不好,但是也不能這樣刻薄吧!”

“要我說,這分明就是在擾亂小宋的心境呢!小宋是我們近年來天賦最好的孩子。被這老家夥這樣子一鬧,我怕會對小宋日後煉器的心境會有影響吧!”

“想當年,他不也是五十多歲才晉級到靈階下品煉器師的,有什麽好得意的!”

“就是就是!”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人不服!這樣好了,我當場給你們煉製一次法寶,好讓你們知道真正的靈階法寶是怎麽煉製出來的!”

似乎是聽到了眾人的議論聲,阮風臉上冷冷一笑。隨即右手一翻,一尊黑色的火鼎轟然砸在大廳上:“將材料拿來!”

聽了阮風的話店鋪的老板苦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不舍的表情。不過卻也不敢違抗,匆匆從後堂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綠色的晶石,遞給阮風。

“就隻有這塊綠眼金?”

阮風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表情不滿意冷冷道:“我大老遠來這裏指導你們煉器,你居然是要這塊廢石來打發我?我聽說你昨日從洛水商會拍來一塊雲雙石吧?一同拿出來!”

“看吧,我就說這老不死的不會這麽好心無緣無故來指導我們的!鐵定是昨天劉叔在洛水商會拍下這枚雲雙石的時候被這老家夥看到了!也難為劉叔倒黴,這塊晶石本來是準備用來給小宋在煉器師大會上用的!”

邊上的竊竊私語聲更加多了起來,一雙雙眼睛裏紛紛表現出極不滿的神情看著阮風。而那個叫宋三千的年輕人頭也驟然抬了起來,滿臉的不甘心。

“這?”

老板為難地看了看低頭站在一邊的宋三千,鼓足勇氣道:“這個?那顆雲雙石是特意從洛水商會拍來,想讓三千在煉器師大會上用的。要不然您看看我這裏還有其他的什麽材料可以用的就拿起吧,這枚雲雙石還是留個三千吧。他爹娘死得早,咱這些做長輩的總是要照顧一下他的。”

“你的意思是我大老遠地從上城跑來,是為了貪你這塊雲雙石?”

阮風噌地一聲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指著老板惡狠狠道:“我身為一個靈階中品的煉器師,難道還會貪圖你這一塊雲雙石不成!別動不動就拿這小子的父母說事。就算他們以前是玄階煉器師,但是現在死了這麽多年了,還有什麽可以驕傲的!”

“哼!要不是小宋的父母當年將阮風引薦到飄渺城上城,就憑他有什麽能耐可以從我們這裏出去!現在反過來還對小宋這個樣子,果真是隻白眼狼!”

邊上的議論聲更甚。易方有些莫名其妙地探頭朝裏麵看了看,發現那個小男孩正騎在那個青年的脖子上伸長脖子往裏麵打量。於是微微一笑,提著那隻巨大的水桶往裏麵擠去。

擁擠的人群因為易方的動作更加顯得擁擠了起來。邊上的人看到不知好歹地往裏麵擠去的易方,臉上均是露出忿恨的表情。剛想要出口嗬斥,卻是突然覺得一股極強的威壓籠罩起來,於是一個一個竟是不自禁地往兩邊分開一條路,讓易方拖著那個巨大的水桶擠到人群最中間。

在被嗬斥了之後,老板臉色更加變得複雜了起來。雖然從宋三千的父母過世之後,自己便一直都很照顧這個倔強的小青年,甚至還留著他在自己的鋪子中幫忙。一方麵可以給他一個養活自己的工作,另一方麵更可以讓宋三千多學學煉器。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會為了宋三千而冒著失掉鋪子的風險去得罪阮風。畢竟一個靈階中品的煉器師,就算是在飄渺城上城裏是極為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是在飄渺城的下城,這卻是一尊絕對不能招惹的龐然大物。

於是隻好搖搖頭,從芥子環中取出一塊通體雪白,上麵印著像雲朵一樣的斑紋的晶石遞給阮風,臉上是滿眼的舍不得。阮風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切下一半扔進火鼎中。剩下的一半卻是小心翼翼放進了自己手腕的芥子環裏。

“劉叔?”

宋三千抬起頭,倔強的臉上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牙齒也是緊緊咬著嘴唇,雙手的指甲似乎都要嵌進肉裏去了。

“煉器師大會?下次還是有機會的。”

劉叔苦笑了一聲,無力地拍了拍宋三千的肩膀:“就算是這次不能參加,但是這次可以好好觀摩一下阮風大師的煉器手法,那也是極大的收獲不是嗎。”

“但是?!”

“囉嗦什麽!莫非你覺得以你的這點能耐就可以去參加煉器師大會?真是天大的笑話!”

阮風從座位上站起來,徑直走到宋三千麵前毫不留情道:“一個廢物,在這中地方混出了點名堂,居然就想著去參加煉器師大會!你們也不想一想,這煉器師大會是你們這些人可以去的嗎。你們這裏有靈階煉器師嗎?是你,還是你?”

阮風大笑地一路指過去,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他在這飄渺城下城住了幾十年的時間,自然知道這裏站的這些人的底細,別說是靈階煉器師,對他們來說就算是煉製一件半靈階的法寶那也是難如登天的事情!

突然眼睛卻是看到一張生麵孔擠在人群中。看衣服穿得極為普通,不過是一件黑色的袍子罷了。後背背著一柄黑色的巨尺,看不出來材質,不過上麵也沒有絲毫的靈氣波動,想來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兵器罷了。而他的手裏還拖著一個巨大的水桶,正擠在人群的最裏麵,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

“原來是個不知道哪裏來的武夫!”

阮風瞬間便是對易方下了結論,於是隨意從易方身邊走過:“沒有一個是靈階煉器師,居然就異想天開地想要去參加煉器師大會!難不成他是靈階煉器師?笑話!”

說著阮風又忍不住扭頭看了看易方,皺著眉頭輕蔑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對這個陌生的年輕小子感覺很不好,特別是他臉上的表情。那種表情既不是崇拜也不是不甘心,而是一種從心裏湧現出來的無視。似乎是自己現在做的一切在這個家夥的眼睛裏都像是小醜一樣,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裏。

“告訴我!你是靈階煉器師嗎?”

阮風再次走到易方身前,仰頭大笑道。甚至阮風自己也覺得很奇怪,似乎自己在這個不認識的家夥麵前,隻有大笑才能掩飾自己心裏的心虛。

“我不是靈階煉器師。”

易方幹脆地搖搖頭,臉上露出人畜無傷的笑容。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聽到易方的話,阮風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也對,飄渺城的下城是整座飄渺城最雜亂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靈階煉器師的出現。

“不過雖然我不是靈階煉器師,但是這裏卻另外有一個靈階煉器師。”

易方笑了笑,繼續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