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從南疆來的?”

老人突然轉過頭,看著易方沒來由地問出一句。

易方莫名其妙地點點頭。心道自己難道果真是已經名氣這樣大了,隨隨便便出來一個老頭也知道自己的底細?

“原來是妖族的,怪不得這麽有錢!”

聲音刁蠻的青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易方,隨即伸出手指點了點易方的肩膀道:“嘿,小白臉。聽說南疆有很多珍珠翡翠瑪瑙什麽的,你身上還有多少全都拿出來吧。”

“咳咳咳!”

聽到青青的話老人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了,隻是閉著眼睛咳嗽了幾聲。

“這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易方見狀忙擺了擺手,想要快步離開。自己這哪裏是進了鐵匠鋪啊,分明就是上了賊船了。

“三千跟著我好了,跟著你不方便。”

老人倒是沒有阻擾易方離開,隻是在宋三千要跟著易方一起離開的時候淡淡開口道。隨即不顧青青的反對,繼續道:“青青你去送送他。他剛來飄渺城,帶他到處逛一逛,別被人騙光了。”

“不被這小妮子騙光了就謝天謝地了吧。”

易方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離開鐵匠鋪。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自己耳朵裏響了起來:“陰陽火是聖物,切記別糟蹋了。”

“你們南疆的人,是不是從來不穿衣服就披著毛茸茸的皮毛的?你現在穿衣服會不會不舒服?”

“你吃過包子麽?不對,肯定沒有吃過。聽說你們南疆人吃東西都是生吃的,血淋淋地往嘴巴裏塞。”

“你們平時是跟豬啊牛啊羊啊住在一起的嗎?”

“你有沒有尾巴?”

從離開鐵匠鋪的那一刻,易方就開始為自己把青青帶出的舉動表示後悔了。一路上青青已經無數次地問自己關於南疆的事情,甚至包括南疆的女子是不是把生小孩稱為是下崽。雖然易方一直強調自己對南疆不熟,而青青也是馬上會點點頭說知道了。但是下一刻她又會拋出另外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出來。

堵住青青嘴巴最好的辦法是給她金幣。

從鐵匠鋪離開到現在,易方已經為了讓青青閉上嘴巴付出了整整三千枚金幣。其中還不包括易方讓青青帶路的報酬。在看了蠻荒神廟大祭司給易方寫的那個地址之後,青青的臉上變得更加有趣了起來。隨即讓易方付了兩千金幣,說保證將易方帶到目的地。

“我就算是去找輛馬車,撐死了也就是一枚銀幣而已。”

易方一邊掏金幣一邊不滿地嘀咕道。事實上對於易方來說,這區區的幾枚金幣確實是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對於青青和小童來說,這幾枚金幣或許就是他們今後幾年要仰仗的東西。

“比起馬車了,當然是我比較靠譜了。”

青青晃動著腦袋後麵的那根烏黑的馬尾辮,邊走邊數著手裏的金幣歡樂道:“不管怎麽說,我們也算是自己人。反正你叫馬車也要給錢,那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給了你五千枚金幣,當然是自己人了。”

易方不滿地輕生嘀咕道。突然注意到青青帶他走過的街道越來越繁華了起來,處處歌舞升平。比起方才飄渺城下城的情形來,幾乎是天壤之別。

“你沒走錯地方吧?”

易方拉了拉青青的衣袖狐疑道。一眼看去,街道兩邊的樓上站著的全都是衣著**火辣的女子,一個個都伸著手往裏吆喝攬客。

“當然不會錯了。”

青青沒好氣地白了易方一眼,很是善解人意道:“放心吧,我懂的。聽說你們南疆的女人都是五大三粗,手臂和腰一樣粗的人。你難得出來一次,放鬆一下也是正常的。不過你的消息還算靈通,翠芳閣可是我們飄渺城最好的溫柔鄉呢!”

說著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大街盡頭的一座小樓道:“喏,就是那裏了。”

易方眯起眼睛,“翠芳閣”三個大字赫然掛著小樓上。而小樓的二樓照例也是有許多衣著火辣的女子靠在欄杆邊上同街上的男子們打趣。時不時便有人從大搖大擺地走進裏麵去,引起一陣鶯歌燕語。

“這是,妓院?”

易方在翠芳閣樓下停住腳步,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道。大祭司給的那個地址就是這個地方沒錯,但是怎麽會是一間妓院呢。難道說大祭司看自己修煉的太過辛苦了,所以才讓自己來好好輕鬆一下?

“說得真難聽。這裏怎麽能叫妓院呢,應該叫窯子!”

青青大大咧咧地拉起易方往裏走去:“本姑娘我親自出馬,今天給你找個好一點兒的貨色!沒法子,誰讓我從你那裏賺了這麽多金幣呢。順便說一句,陪你逛窯子,這可是要付雙倍價錢的。兩千枚金幣,等下給我。”

“你才逛窯子呢你全家都逛窯子!”

易方沒好氣地白了眼青青,隔開一段距離往裏走去。剛剛進門的時候****見到易方,忙是一臉笑意地迎了上來。等看到亦步亦趨跟在易方身後的青青以後,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滑稽了起來。愣了愣,終於吆喝道:“公子小姐兩位,樓上姑娘招呼著了。”

話音剛落,猶如刮起了一陣香風,易方隻覺得鼻子中頓時鑽進了無數香味。隨即四個衣著暴露的美貌女子從二樓魚貫而下,在見到青青以後明顯是愣了一下,不過終究還是圍到易方身邊,將易方往樓上帶去。

“你們別管我,伺候好他就可以了。他身上窮得就剩下金幣了。”

青青極不見外地抱著一壺酒一個果盤便跟在易方的身後上了樓。嘴巴裏還塞著被小心剔了籽的西瓜,嘟嘟囔囔道。兩眼發光似乎是半夜中黑貓的眼睛。”奴家們分別叫清風明月行雲流水,公子喜歡麽?”

帶頭那個看起來像是大姐模樣的人湊到易方身前曖昧挑逗道。易方甚至能夠感覺到清風嘴巴裏如蘭花一般的香味。而順著清風的脖子不經意往下看去,幾乎是半個酥胸都露在了易方身前。

注意到易方的眼光,清風微微一笑。身子如同蛇女般扭動了起來,胸口的一副在扭動之間幾乎已經全部都落在了地上,露出胸前的大好風光。

“果真是南疆來的,好直接!”

青青一邊往嘴巴裏塞果盤,一邊暗自唏噓道。身邊的桌子上已經放了一排的食物和美酒,正微微散發著香味。反正有人會掏錢,有得吃不吃,那就是白癡。

“等等!我不是來找你們的!我是來找一個名字叫池非魚的人!”

見到四個人的動作似乎是越來越大膽,甚至已經開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了。易方忙是從四個人的包圍中掙脫出來,對著四人抱了抱拳,客氣道。

“池非魚沒有,不過池中龍戲鳳就有。小少爺要不要試一下啊?”

在聽到易方的話後清風似乎是微微怔了一下,不過馬上有恢複正常,又扭動著身子向易方靠了過來。

“就是就是,難不成公子在這裏的相好就叫池非魚麽。公子來找她,不把奴家放在眼裏,奴家好心痛啊。”

明月是一步一娉婷地朝易方走過來。身子如同弱柳扶風一般,兩灣黛眉微微蹙起,我見尤憐。

在走到易方身邊後,清風明月兩個人一左一右護在易方身邊,笑容嫣然。突然趁著易方伸手拿果盤的時候,兩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力道的雙手驟然發力,將易方緊緊地鉗製住,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行雲流水兩個人也是驟然暴起,一左一右將青青製服。青青嘴巴裏還咬著半個蘋果,滿臉的莫名其妙。嘴巴裏不停地嗚嗚道:“你們做什麽做什麽。”

“說,你是什麽人,找魚頭做什麽!”

將易方鉗製住以後,清風走到易方麵前寒聲問道。手中一柄通體銀白色的匕首微微發亮。隻是在匕首前段的刀刃上,有一絲黑綠顏色的碎末,看起來極為絢麗。

“魚頭?”易方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將目光轉向那柄銀白色的匕首,語氣平靜開口道:“這柄匕首上的黑綠顏色看起來不錯。但是聞起來卻是有一股子的尿騷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柄匕首上的毒藥應該是用海國劇毒魔獸熾烈海蛇體內提取出來的。不過很可惜,這些毒藥似乎並沒有被派上過用場。想要匕首來壯膽是不錯,不過小心別手一抖劃傷自己了。”

“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說,你究竟是什麽人!來找魚頭做什麽!”

聽了易方的話,清風臉上的寒意有深了一分。身子伏在易方身上,手中的匕首緊緊壓著易方的脖子寒聲道。

“嗤!”

突然一股燒焦的味道在空氣裏蔓延開來。清風隻覺得身後突然一股熱流朝自己湧了過來,當下一個縱身往後掠去,穩穩落在後麵。

“最討厭被女孩子揩油吃豆腐了。”

易方拍了拍衣服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清風道:“趴在我身上這麽久,害我名聲都壞了。”

“你究竟是什麽人!”

清風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極為難看,更是多了十分的忌憚。如果不是方才那股熱浪突然消失的話,清風自認為根本沒有能力躲過去。

“我麽,普通人。”

易方伸出一個手指,微曲,猛然彈直。

一朵黑白兩色火焰突然在易方的指尖綻放開來,隨即化成一隻猛虎仰頭怒吼一聲,趴在易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