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司徒沫兒猛地抬起頭,臉上所有的嬌弱一瞬間都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倔強和認真。

“嗬嗬嗬?我可是煉化了陰陽火本源的人。體內的元神已經同陰陽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莫非你以為這區區的一點岩漿就可以奈何得了我?”

見到司徒沫兒抗拒的模樣,易方輕鬆地開口笑道。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易方體外陰陽火噴湧而出,在他外麵凝成一副黑白兩色的盔甲,將他的身子牢牢護在裏麵。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的話,那方才你的那道元神就不會湮滅了!這座大陣我比你更加清楚,這些岩漿根本就不是尋常的岩漿。這些岩漿是用大陣衍化出來的,根本就是由大陣隨心所欲控製的!隻要大陣心念所動,那溫度就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司徒沫兒仰著頭看著易方,倔強的臉上沒有一絲退讓。

“所以呢?”

易方臉上輕佻的神色終於收斂了起來,看著司徒沫兒認真道:“這是唯一的辦法,記住,我們現在隻有三個多時辰的時間!除非你想我們倆一起死在這裏!”

“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有可能使我錯了,這裏不可能有陣眼的!”

司徒沫兒慌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水,看著易方擠出一絲微笑道:“我們現在還有時間,白鳳的速度很快的!”

一直在易方肩膀上睡覺的白鳳這次難得地沒有露出驕傲的表情,隻是身子驟然變身,化成一隻巨大的白鳳伏在易方身前。

“如果在別的地方也是這樣的岩漿呢?或者是寒潭,甚至是地獄呢?”

易方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記住,我們現在是在十步一殺的飄渺城仙府,哪裏會這麽容易就讓我們破陣!更何況我可是不死天魔,這區區一點岩漿可奈何不了我!”

“那你要小心!”

司徒沫兒的臉色黯然了下來。突然臉上浮起一絲紅暈,伸手從衣服裏掏出一件軟甲遞給易方,害羞道:“這是麟皇甲,真階下品法寶!對你應該會有幫助的!”

易方接過麟皇甲,尷尬地撓了撓頭皮。這麟皇甲上麵甚至還帶有司徒沫兒的體溫,想來方才一定是被穿在司徒沫兒身上的。

“這小妮子到底是什麽身份,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一件真階下品的法寶!”

易方將麟皇甲穿在身上,微微搖頭一笑,縱身躍入岩漿中。

岩漿中的世界比易方想象中的還要熾熱了許多。易方全身上下被陰陽火完全包裹起來,將外麵岩漿傳來的幾乎可以毀天滅地的熾熱死死擋在外麵。但就算是這樣,易方還是會感覺到一股一股熾熱的溫度不斷衝擊著體內的識海,似乎是要將易方體內的識海蒸騰幹淨,化成一片熾熱的沙漠!

“不愧是真階下品的法寶,果然厲害!”

易方低著頭看了看穿在身上的麟皇甲,嘖嘖稱歎道。每每當岩漿中熾熱的溫度襲向體內的識海的時候,麟皇甲中總會有一股類似於王者麒麟一般的氣息噴湧而出,將那些熱浪阻擋在外麵。否則的話易方怕是早就被這些熾熱的岩漿逼回到岸上了。

隨著易方在岩漿中不斷下潛,原本火紅色的岩漿也逐漸開始慢慢發生這變化。一縷一縷黑色的岩漿時不時從火紅色的岩漿中冒出來,直直地向易方衝去。易方體外的陰陽火在易方身前凝成了一麵盾牌的模樣,隨時準備抵擋突然而至的襲擊。但是每每有這種黑色岩漿的出現,原本牢不可摧的陰陽火總是會被瞬間擊穿,甚至在易方的身子上留下一道不小的傷口。

“該死的玩意兒!”

易方閃身躲開一道像是長矛一般的黑色岩漿,低聲咒罵道。這道黑色岩漿從易方的右肩膀上擦過,在他的右肩上留下一道不小的傷口。如果不是因為反應夠快,甚至會被這道岩漿直接在心髒處透體穿過。

“怎麽還沒到底!”

易方微微眯起眼睛,眼睛透過層層紅色的岩漿往外看去。眼睛所見處都是火紅色的一片,除了易方一個人以外便再也沒有第二個生物,單調安靜到近乎可怕。而火紅色的岩漿中時不時夾雜著一道道黑色岩漿,似乎是被人控製了一般,在易方周圍遊動,看模樣隨時準備朝易方襲殺過來。

“有點不太對勁!”

易方不斷下潛的身子突然停住,扭頭看了看周圍皺眉道。從自己跳進岩漿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但是除了多出來那幾道黑色的岩漿之外,現在周圍的環境幾乎同自己剛剛跳進岩漿中的時候一模一樣。易方自然不會相信這是因為岩漿太深的緣故。

“該死的,難不成又是那古怪的陣法搞的玩意兒!”

易方深吸一口氣,收斂心神不再理會周圍沸騰翻滾的岩漿。之前在岸上的時候,司徒沫兒畫出來的大陣道紋圖已經被易方牢牢地印在腦海中。雖然易方在陣法這一方麵的造詣不如司徒沫兒,但是並不代表易方會理解不了這些陣法!

“是了,又是這裏!該死的迷陣!”

閉著眼睛回想了一下方才的陣法道紋圖,易方突然猛地一擊身前的岩漿,怒喝道:“格老子的,該死的迷宮害老子浪費了這許多的時間!”

說著雙手在身前不斷劃動,一幅玄妙的道紋圖出現在易方身前。看起來雖然比司徒沫兒之前所畫的簡單了許多,但是卻勝在簡單明了,一眼便能看清楚!

“應該是在這個方向不會錯了!”

易方看著身前的這幅道紋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接著索性閉上眼睛,改變方向對著右手邊遊去。

“該死的!”

易方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遠處的岩漿中,突然一雙黑色眼睛在易方方才所在的位置上顯化出來。眼睛死死盯著易方消失的方向,尖利的咒罵一聲,隨即再次消失在岩漿中。

“越來越熱了!”

火紅色的岩漿中一道人影如同一柄脫了弦的利箭一般飛快飆過,在岩漿中帶起一陣強烈的波動。下一刻易方的身影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原地,包裹在全身周圍的陰陽火在岩漿中忽明忽暗,在這似乎充滿了整個世界的岩漿中幾乎被死死地壓製住。

“應該就是在前麵了!”

易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微微眯起的眼睛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前方極遠的地方有一團黑影。雖然不甚明了?但是在這一片火紅色中卻顯得極為突兀。

“我倒是要看看,這該死的陣眼到底有些什麽出奇之處!”

易方咬咬牙,全身真元激**開來,再次往前麵掠去。偷天尺已經被易方背在了身上,隨時準備出鞘護主。

隨著易方距離那塊黑影越來越近,周圍的溫度更是已經熾熱到了極致。一直護佑著易方全身的陰陽火也在這漫天的灼熱溫度中不停退縮,幾乎要收斂到易方體內。而就算是有真階下品的麟皇甲護在自己身上,易方也是感覺到體內一股一股地燥熱湧了起來,甚至連體內的識海也接近幹枯。

“等等!這是?怎麽可能!”

急速中的易方身子驟然停住,眼睛幾乎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驚歎道。現在橫亙在易方眼前的是一座幾乎透明的結界,如果不是因為陰陽火被反彈了回來,就算是易方估計也沒法子發現。在結界的一邊,是熾熱到極致的岩漿,似乎是能將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燒成廢墟。而在結界的另一邊,卻是沒有半點岩漿的存在。僅僅隻是一座簡樸的茅草屋,屋前是一棵一人多抱的古樹。樹下一椅一桌一茶壺,桌上有棋壺中有茶。竟是一副極為淡泊的農家模樣。

“這?”

易方警惕地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依舊還是不放心,身後偷天尺發出一聲龍吟,從易方後背出鞘穩穩落在手上,隨即小心翼翼地跨過結界。

第一步沒有難度,結界似乎並不排斥易方。輕輕隻是輕輕一跨便已經進了結界。

結界中遠沒有岩漿中那種熾熱的溫度。易方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茶香和樹香,聞到鼻子裏幾乎要醉倒。

最關鍵的是,結界的另一邊,易方現在所在地方?沒有人。

除了易方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當然也沒有易方最想看到的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