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方盤膝坐在馬車中,眼睛微閉,手中一團褐色火焰上下翻騰。雖然馬車極為顛簸,不過易方卻是身子平穩,絲毫沒有半點搖晃。

自從那天金烏火異變之後,原本金黃色的火焰便成了這副褐色的模樣。玄老也曾經不止一次地觀察過這神秘的褐色火焰,卻依舊是沒有任何結果。雖然火焰中間那隻金烏鳥還在,但卻也從火紅色變成了褐色。易方對此倒是無所謂,隻是這褐色金烏火現在的威力同那天同許度之較量的時候展現出來的威力比起來卻是差不少,這讓原本幻想無限的易方著實心痛了一把。

在手中升騰的那朵褐色金烏火中,一塊漆黑的礦石照舊是在上下翻騰。比起以前,現在易方對於這褐色金烏火的操縱已經熟絡了許多,至少不會經常出現礦石掉在地上的尷尬事情。不過要將這塊摻雜了赤母銅精的礦石凝練成球形,對於易方來說卻還是有不少距離。

“小少爺,我們在前麵的客棧中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福伯恭敬的聲音在馬車外響了起來。易方微微一笑,收起礦石。掀開簾子一躍,穩穩落在地麵上笑道:“說了很多遍了,不用叫我小少爺。”

福伯一臉溺愛地看著易方點點頭,笑道:“小少爺長大了,是大少爺了。”

易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往客棧走去。一抬頭卻剛好看見戰銀兒冷若冰霜地從馬車上下來。見到易方之後臉上冰冷更甚一分,仰著頭目不斜視直接擦過易方身旁走了進去。

易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比起在千麵組織的銀瞳,看來現在的戰銀兒更加難纏啊。

客棧中並沒有多少人。易方走進去的時候戰銀兒已經占了二樓靠窗的位置,正皺著眉頭看小二在擦拭桌子。易方沒有湊上去熱臉貼冷屁股的意思,於是在靠樓梯口的角落位置桌下。福伯在打點好一切之後並沒有同易方坐在一起,而是皺著眉頭在四周巡視了一遍。這家客棧位置不算偏僻,但是除了易方他們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客人,不得不讓人懷疑。

“百煉城城主的車隊,還沒有人會不長眼到打我們的主意吧。”

見到福伯草木皆兵的模樣,易方微微一笑淡淡開口道:“戰親王家的鬼仆也在暗中保護,應該沒什麽問題。”

“還是謹慎一些好。”

福伯有些擔心地在回到易方身前,道:“今天晚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小少爺您都不要出房門。”

易方苦笑著搖搖頭,看來還是把自己當成是以前那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家夥了啊。

“嗷!”

客棧外突然一聲淒厲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直敏銳注意著周圍的福伯對易方笑了笑,道:“老奴出去看看,應該沒什麽事情。”

說中將手中一枚玉簡遞給易方,繼續道:“如果有什麽事情就把玉簡捏碎,老奴馬上便會回來。”

說著直接從二樓往外掠去,瞬間便是消失在夜幕中。

戰銀兒依舊是麵無表情地坐在窗邊的位置上喝茶,手裏不停把玩著一塊銀色的令牌,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易方自然也懶得理會這個驕傲的婆娘。當初在千麵組織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戰銀兒同易家有些淵源,依照易方的性子是斷斷不會救她的。

“吆,這不是銀兒小姐嗎?”

突然二樓樓梯上一聲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接著三個年輕人便是氣定神閑地走了上來。看三個人的打扮,居然也是梧桐書院的弟子。

易方倒是認識這三個家夥。那天晚上在修煉“黑蝠身法”的時候易方聽到過這三個家夥在樹林裏討論戰銀兒。如果沒記錯的話,當頭的那個應該就是那天他們口中所說的淩雲,在一年前便已經踏入了練氣境界。

戰銀兒瞥了眼上樓來的三個人,重新轉過頭開始把玩手中的令牌,絲毫沒有將三個人放在眼裏。

“聽說銀兒小姐是武胎八變的修為。不過今天看來,應該是銀兒小姐的修為又有所精進了啊,居然也到了武胎九變的境界。看來用不了多久,銀兒小姐就要開始衝擊練氣境界了吧!”

淩雲自顧自地一屁股坐在戰銀兒對麵,滿臉含笑道。

“滾!”

戰銀兒眼睛微微抬了抬,冷冷開口道。

“別以為你是天玄帝國戰親王的女兒就可以這麽囂張!這是我們大周朝的地盤,說話放幹淨一點!”

站在淩雲身後的另一個男子見到戰銀兒的模樣冷喝道:“我們淩師兄堂堂練氣境界的高手,跟你說話時看得起你!”

“滾!”

戰銀兒再次冷冷吐出一個字,手中滾燙的茶水朝淩雲臉上潑去。

淩雲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居然被茶水結結實實地潑到臉上,臉一下子便被滾燙的茶水燙紅了半邊。

“臭丫頭!找死!”

淩雲怒極,直接一個巴掌朝戰銀兒臉上扇去。

一陣清脆的銀鈴聲響了起來。隨著鈴聲的響起,整個客棧二樓突然傳來陣陣花香,彷佛是被鮮花堆滿了一般。

“百花殺!”

隨著戰銀兒的一聲嬌喝,無數花瓣憑空出現在她周圍,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層層疊疊將淩雲包裹在裏麵。

“雕蟲小技!”

被鮮花包裹的淩雲冷笑一聲,突然全身真元突然迸發出來。周圍的鮮花花瓣便是突然被撕裂一般,零零落落盡數落在地上。

戰銀兒有些驚愕地看著滿地的殘花,終於開始有了一絲慌亂。自己的百花鈴配合上百花殺之後,就算是遇上練氣低階的人怕也是有一戰之力,想不到居然在這淩雲手裏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鬼仆!”

看著朝自己獰笑走過來的淩雲,戰銀兒不禁慌亂地朝後麵退了幾步,靠著牆大聲叫道。帶著一絲希望看了看角落裏愜意喝茶的易方,臉色又黯淡下來。

“不用找了。那兩個老頭早就被我們引開了。我們從棲鳳城一路跟下來,自然不會讓那兩個老家夥壞了我的好事!”

淩雲很是暢快地仰頭大笑了起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這客棧裏早就沒有人了!”

說著伸手朝戰銀兒臉上摸去。”你滾開!”

戰銀兒一聲驚呼,手中的令牌朝淩雲臉上砸去。被淩雲輕輕一擋,直接掉落出去,滾在易方腳邊。

易方彎腰撿起令牌,赫然便是當日自己在千麵交東方家任務的時候的那塊複命令牌,想不到會在戰銀兒手裏。而且看戰銀兒的模樣,似乎還對這令牌很是珍惜。

“真是個麻煩的娘們啊。”

易方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緩緩道:“諸位,我跟她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