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拂點頭,“就是隱衛,沒想到,竟然還有餘孽漏網呢!”

沈靜儀張了張嘴,隻覺得好笑,她若是沒記錯,當初抓住沈卓的時候,這些人也被秘密處置了。

太上皇餘孽,這個鍋甩的好,就是不知道皇上又想做什麽了。

總之,不管做什麽,身後一群人跟著他倒黴就是。

因著趙氏有了身孕,沈靜儀隔日便派人送了些東西過去,雖說這關係不怎麽好,可麵兒上要做的漂亮不是。

謝家裏,趙氏整日窩在房裏沒敢再出去一步,對於謝宸帶給她的恐懼似乎還未消散。

想象也是,差點兒死在他的手裏,她還如何敢再麵對他?

更何況,她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萬一,萬一他連孩子也要下手怎麽辦?

這麽一想,她是怎麽也不得安心了,整日裏惶恐著。

這會兒,丫鬟捧了好些東西過來,滋補的藥材,綾羅綢緞,一些吃的喝的,看得出來,皆是好的。

將東西放在桌上,丫鬟上前福了福身子,笑道:“夫人,這都是成國公世子夫人命人送來給您的,您看,要不要親自回個禮兒?”

“成國公……世子夫人?”趙氏轉過眸子,突地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夫人……”丫鬟被打翻在地,又忙地跪好。

趙氏赤腳下床,朝她走來,“沈靜儀送來你也敢要,她就是想毒死我呢,她也想要我的命呢,你們怎麽敢要?”

說著,她看向桌子上堆滿的東西,上去就將它們推翻在地。

東西嘩啦啦地滾了一地。

“我才不要她的東西,她想害死我,她想跟謝宸一樣害死我好雙宿雙飛,做夢吧,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她不顧自己還赤著腳,竟然就上去發狂地踩著那些東西,也不管自己的腳疼不疼。

丫鬟嚇得愣了愣,趕緊上前想要勸住她,誰知門口便出現了一道人影,她驚慌地又跪下,“大、大公子,奴婢……夫人她……她……”

謝宸麵色冰冷,眸子像是一汪寒潭,此時,他正冷冷看著那個瘋癲的女人。

似是察覺到了他,趙氏突然停下腳,轉過頭,猛地後退到桌子後麵,警惕地盯著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撿起來,這就撿起來!”

說著,她趴到地上抱著那些被她踩過的東西,一邊盯著他,一邊慌亂地放到桌子上。

謝宸這才走了過來,一步一步靠近。

趙氏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我不想死……”

她實在怕了,死亡的恐懼,還有曾經麵臨著的真實,讓她極度害怕麵前的這個男人。

永遠都是冰冰冷冷,永遠都是淡漠無情,根本就是個惡魔。

謝宸淡淡地看著地上跪著的女人,麵色蒼白,神色惶恐,發絲淩亂。

醜陋而又虛偽!

非但沒有讓他多出幾分憐憫,反而讓他更為厭惡。

掃了眼桌子上已經不成樣子的一堆東西,他淡淡地道:“以後這種事不要再讓我看見。”

“我不敢了,不敢了……”趙氏搖著頭。

謝宸撇過眼去,不想再看她,“孩子你可以留著,記著,乖乖地給我生下他,也許我還會留你一命,若是自個兒作死,我隨時都可以成全你!”

趙氏睜大眼睛,猛地點頭,“我生,我生,我都聽你的,不要殺我……”

“哼,我還不想髒了手。”說完,他沒再給過她一眼,便拂了拂大袖去去。

直到他離去後,趙氏這才軟下身子,瑟瑟發抖,顯然嚇得不輕。

先前的丫鬟隻得忍著紅腫的臉,去將她扶到**,再去喚人來收拾屋子。

因著她如今有孕,身子金貴,丫鬟又讓人去請了府中的大夫來瞧瞧。

方才大公子說了,這孩子是要生下來的,那就千萬不能有閃失。

八月裏桂花香,從東頭一直香到西頭,沈靜儀整日開著窗子,便能枕著桂香入睡,很是舒服。

她的肚子越發大了起來,圓滾滾的,此時靠著大引枕,坐在鋪著竹席的炕上,一下又一下地摸著裏頭朝她打拳的小東西,心中柔柔。

月季端著溫熱碗湯羹過來,放到幾上,道:“小姐,牛乳羹好了,該趁熱吃才是。”

聞言,沈靜儀從窗外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知道了。”

剛端起碗嚐了一口,又聽月季說道:“沈府來信兒,說沈三爺這次要下場了。”

沈靜儀眨了眨眼,“三弟?”她現才想起來,沈睿一直頗喜讀書,之前就已經考了秀才,是個讀書的料兒。

如今下場,隻怕該有所準備了。

沈家一門武將,其實也出了幾個文官,比如,讀書甚好的沈四爺,以及她父親。

如今,又有沈睿。

待到陳煜晚上回來,沈靜儀便將此事跟他說了,聞言,他笑道:“沈睿的學問做的不錯,我考過他,秋闈一定能中。”

“那春闈呢?”沈靜儀又問道。

“這個……”陳煜攬住她的身子,“你該相信他才是,這小子是個讀書的料兒。”

不僅懂得奸佞,也懂得正義。

不做文臣都可惜了,試問,這樣的人往後栽培起來,還不是一大助力?

“唉,到得今日,我才發現,一年又一年,竟然過得這樣快。”靜儀笑道:“當初我出閣時他還是個追在我身後哭鼻子的小子呢!”

陳煜撫了撫她的肚子,口中說道:“說不定再往後些年,朝堂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哪有那般容易。”沈靜儀不以為意到:“對了,我聽說皇上處決了太上皇當初的餘孽?”

陳煜挑眉,“綠拂同你說的?”

沈靜儀抿唇,沒有回答他,隻道:“當初那些隱衛不是都被你拿下了麽,怎麽還冒出來了?”

“皇上處決的不一定是隱衛,”陳煜攬著她倒下,讓她窩在自己的懷中,“這些人都是一些必須要除掉的人罷了。”

聽得這話,沈靜儀便不再多問了,既然他這麽說,就表示這件事應該是見不得光的,也不知道,是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