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天意如此,我又奈何
南赤的突然開口，讓周亦想起對方似乎很久沒說話了，就連在讓他收起屍體時，也都沒有開口，不由奇怪地在心裏問道：“你這幾天怎麽了？”
“寶寶不舒服，寶寶不高興，寶寶想去見薇薇安。”
“沃特？你發什麽神經？”
“我要見薇薇安，以後住在那邊好不好？”
周亦很是無語，他覺得南赤是瘋了，“你不想回天界了？”
“為什麽回天界？”
“啊？這個，你不想見你主人惡道人了？”
“主人，對，我要見主人，寶寶要見主人…”
接著，南赤的聲音便在周亦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不勝其煩，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看到這一幕的威斯汀有些不明所以，“大人，你真的不用擔心的，秩序之神不會偏袒任何人，如果條約有問題是肯定不會通過的。”
知道對方誤會，周亦連忙解釋兩句，然後問起再取出盟約中要求分量的“聖火”是否有問題。而威斯汀隻是思考了一小會，便答複不會。
周亦聽後表示這就好，然後吩咐對方明早取“聖火”去交給蒂博六人，接著便告訴威斯汀自己有急事要去水潭裏麵一趟，這幾天還是由對方管理城中。說完也不管對方有沒話說，一溜煙跑出了這屋子，飛快地去到水潭邊上，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當他去到陰氣十分濃鬱的那片水域之時，威斯汀還有些發懵，半天才蹦出一句，“大人果然厲害，居然一下便明白聖水是從水潭中提煉的，長途勞累的確在水中修養是最好的。厲害，厲害。”
水中的周亦當然不是為了修養，而是因為南赤的靈魂很不正常，他希望可以讓對方多吸點陰氣，讓其靈魂可以變得凝實一點，重新恢複正常。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當周亦在水裏泡了足足三個小時的時候，南赤終於結束了喋喋不休。而在水中過去的第六個小時，他終於恢複了正常。
“啊？周亦你什麽時候那麽好，居然主動進來幫我修煉？真是太讓爺爺高興了。”
聽到南赤這欠揍的語氣，周亦不知為何有些高興，不過他卻冷笑兩聲，接著便將之前對方的異常說了一遍。
“怎麽可能？南赤爺爺怎麽會說出那麽傻的話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對吧？”
周亦沒有回答，臉上依舊維持冷笑，讓南赤一陣發虛，“真，真的是這樣？”
經過周亦一輪沉默對待，南赤接受了自己犯傻的事情，在安靜了半個小時候，突然發出悲傷的一聲歎息，“我死了。”
“你是鬼啊，不是早死了？”
“是我的鬼體死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我了。”
“什麽意思？”
因為周亦的疑問，南赤解釋起他的情況。
其實在他陪周亦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的本體並沒有死去，雖然不知道是被抓還是逃出了那個空間。可是從他之前突然發瘋的情況來看，他的本體突然死了，一些記憶碎片穿過時空的界限直接匯入到這世界南赤的魂體之中，從近往後他便不再是自己，會不停地在多重鬼格中轉變，時不時，便會變成另一種性格。
思考了一會，周亦突然問，“我們是朋友嗎？”
“額，你怎麽問那麽嚴肅的問題？”
“是嗎？”
“如果你覺得是就是吧。”
“我雖然不知道你的其他性格是怎麽樣的，但是我覺得，你是我的朋友，你呢？”
“我？”南赤忽然陷入沉默，幾分鍾後才幽幽地說道，“我過去間接害死過很多生命，我…”
“南赤！”
“哈？”
“過去那個作惡多端的南赤已經死了，你不是感受到了嗎？從今天開始，他的罪惡已經償清，你準備好開始新生了嗎？”
“我…”
“我就周亦，你願意讓我成為你第一個朋友嗎？”
“我願意。”
南赤的聲音忽然不再迷茫，周亦聞言很是高興，接著又鼓勵了幾句，這才開始詢問他收到了什麽記憶碎片，難道不是所有記憶都有的嗎？對此，南赤做出了解釋。
原來鬼仙也有三魂，分為“天，地，人”，天魂主運勢，地魂主修為，人魂則是記憶和性格，三者合一才是一個完整的鬼仙。
不過天地雙魂都隻有一個，可是人魂則不然，它可分成好幾份，代表不同時期的記憶和性格，當鬼仙分出一縷分魂之時，用的便是人魂。
而人魂不同於完整的鬼仙，它們雖然可能會擁有功法和法術的記憶，可是它們並不能通過修煉提升修為，甚至某些人魂還被設下禁製，當主魂死亡之時，也會跟著消失，還好南赤並沒有如此。
南赤現在的情況是主魂已死，也就是天地雙魂全都沒有了，而且不知道主魂在他身上留下什麽後手，那些人魂的殘破碎片會不時匯入到他身上。長此以往，他可能會瘋掉。
“沒有任何辦法嗎？”
“有是有，不過…”
“有就說，別婆婆媽媽。”
“隻要我能重新培養出天地雙魂，那麽就可以維持本我，可是這需要吞噬大量的靈魂，實在是太過邪惡。”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可是周亦突然雙眼一亮，“那些食屍鬼身上有靈魂嗎？”
“哈？”南赤停頓了一下，接著才不確定地說道，“這個我不知道啊。”
“我擊殺它們之時，你沒感覺到？”
“不是，是你在殺它們的時候，我一直都不太清醒啊！”
“那你下次注意一點，我感覺食屍鬼是有靈魂的，或者說是殘魂，不過有總比沒有好，還可以淨化世界。”
“真的？那要注意注意了。”
“我看，我還是盡快準備一場狩獵。對了，吸收靈魂可不可以讓你壓製住其他的鬼格？”
“這倒是可以？”
“那就好，我們…”
“…”
在周亦和南赤商量著要搞事情的時候，流落神域的妮娜三人組正在一片石林區域，神情略顯悲傷。
隻見妮娜突然看向前方歎了口氣，“真是遺憾，懶鬼這就死了。”
“是啊，太遺憾了，妮妮明明記得爸爸說過招魂術是這樣的，我們沒有成功應該是天意。”
“嗯嗯，沒錯，娜娜也覺得是天意。”
“那就是了，妮娜也讚成，之前明明把懶鬼的魂給招回來了，可是一下便消失不見，隻能是天意如此，我又奈何。嗯，我說得對吧，妮妮，爸爸是這樣說的吧？”
“對啊，對啊，天意如此，我又奈何。”
“娜娜也要說，…”
“…”
躲在她們不遠處的黑龍，看見三個小女孩居然開心地玩耍起來，不禁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心裏對於“天意如此，我又奈何。”頗為同意，覺得自己現在不正是這個模樣嗎？